第二十九章 你说的我就信
“半月欲献舞一支,恳请皇上准许!”这一次,半月却是跪在了地上,行虎啸皇朝的大礼。
她琴舞双绝,舞技比琴技超出了许多,父皇说,她是天生会跳舞的,所以,她的名字里带了一个舞字,她本想用琴技来给江月芜以及虎啸皇朝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这样的状况,她也不能有所保留了,无论如何,她今天都不能这样败下来,她一定要扳回一城。
献舞?敢情这个半月公主还不甘心呢!
“可现在没有乐师替半月公主奏乐啊?”皇后娘娘微微蹙眉,她也是早就听闻了半月公主的舞技超凡,方才江佳蕊在弹琴上胜了她,可在舞蹈上就未必能行了!
“让江月芜小姐替半月奏乐便可!”半月公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妹妹给她的羞辱,那么她就还到姐姐的身上,这很公平,不是吗?
众人心中一惊,皆是明白了半月公主的意思,她要用她的舞,来比江月芜的乐。
“这……”皇上面露难色,浓墨的眉峰紧拧,就连岳文臣以及白染、秦阳旭也是皱眉,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情况,观众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舞者的身上,而鲜少会去留意伴奏的乐曲,这个半月公主摆明了就是占便宜!
“皇上,半月公主既然已经开口了,那么江月芜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希望半月公主别嫌弃江月芜的琴技粗糙就好。”江月芜缓缓起身,神色平静,好似丝毫不知道这样会有多吃亏。
事实上,江月芜又怎会不知?她的心里跟明镜一样,半月公主本就针对她,刚才又在江佳蕊那里受了刺激,想必更加希望能够好好将她羞辱一番,哼,羞辱?这一世的江月芜,又怎么会让一个半月公主给羞辱了去?
“月芜……”皇后也是明白半月公主的意图,心里不免替江月芜担心,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丫头了,她可不想让江月芜吃亏。
“皇后娘娘,今日将军凯旋,月芜也是理应献上一曲的,权当作是给将军的礼物吧!”江月芜福了福身,走到琴前坐下,抬眼对上半月公主的视线,“半月公主希望江月芜替公主弹哪首曲子伴奏?”
“你随意便可,本公主无论哪首曲子都能跟上。”半月公主扬起下巴,一脸高傲。
“好,那江月芜便做主了。”江月芜敛下眉眼,一抹诡谲从眼底一闪而过,手抬起,置于琴上,琴音缓缓而出,轻扬优雅,半月公主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这等水平,她游刃有余,挥动水袖,半月公主在大殿之上轻舞,随着乐曲,恰到好处。
猛地,江月芜琴音一转,悠扬的曲调变得激昂,强烈的听觉冲击让在场原本将注意力集中在半月公主舞蹈上的众人一怔,那琴音好似进了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情不自禁的想要闭上眼,去领略琴音中描绘的意境。
一闭上眼,众人更觉深陷其中。
黄沙漫天,战鼓雷鸣,战马驰骋疆场,英勇的将士奋勇杀敌,刀剑相交,慷慨激昂,倏地,琴音微变,他们好似看见大胜之后将士们的欢庆,看见夜里士兵偷偷思念家乡的亲人……
这是一曲献给将士们的战歌,让人震撼!
所有人沉浸在江月芜用琴音营造的意境中,无法自拔,脸上的表情随着琴音的变化而变化着,时而哀戚,时而振奋,时而激昂,皆由江月芜的双手操控着。
半月公主的舞步乱了章法,看着在座的众人,所有人的闭着眼,半月公主顿时慌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闭上眼,如何能看得到她绝妙的舞礀?
狠狠的瞪向江月芜,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只见她脸上笑意温和,可是不知为何,看着那双眸子,半月公主竟感觉到一丝邪恶,好似要将她吞噬。
江月芜嘴角微扬,她知道除了她和半月公主之外,所有人都闭上了眼,于是肆无忌惮的朝着半月公主诡异的一笑,几分轻蔑,几分挑衅,几分嘲讽。
她以为让她伴奏就占到便宜了么?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她江月芜可不是好欺负的,敛下眉眼,邪恶闪现……
见半月公主停止了舞蹈,江月芜朝半月公主眨眨眼,眼中的挑衅更浓,方才不还说,无论哪首曲子,她半月公主都跟得上的吗?在她江月芜的手下,那就未必了!
果然,脸色阴沉难看的半月公主似明白她眼中的挑衅,心里的自傲怎能容许她这样退缩,狠狠的瞪了江月芜一眼,再次起舞,努力跟上江月芜的曲调。
江月芜勾起一抹笑意,见她果然上当,拨动琴弦的手越发的专注,继续在描绘着那一副战争意境的同时,也不忘给半月公主增加难度,见她舞步凌乱,江月芜眼里划过一抹诡谲,这是一场心理战,在半月公主舞步乱了章法之时,全盘就已经在江月芜的掌控之中了,她越是负隅顽抗,下场只会越凄惨!
此刻,她倒是想多逗她一逗!
这厢江月芜镇定自若,手在琴弦上挥洒自如,那厢半月公主的章法更加凌乱不堪。
而景阳殿外不远处,一身玄色锦衣的封亦溟,听到传来的琴声,忍不住驻足聆听,负手而立,风华绝代,如冠玉的面上难得的浮出赞许之色,“长河大漠,战马奔腾,好一首慷慨激昂的曲子,让人如临其境,当真是绝妙,这皇宫之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位弹琴高手?”
“主子,是否让属下去查探一下?”身为封亦溟贴身护卫的铜爵难得看到主子因为一首曲子而停下脚步,他的主子本身就是一个善音律之人,能够得到他的赞赏,当真是不容易的。
“不必。”封亦溟看向景阳殿的方向,竟然径自朝着景阳殿大步走去。
铜爵微怔,他们要去的地方正好和景阳殿方向相反,有要事在身的主子竟循着那琴音而去,这点让铜爵有些反应不过来,看到主子已经走远,急忙跟上封亦溟的脚步……
景阳殿内。
所有人依旧闭着眼,沉浸在琴音之中,江月芜面容平静,眼底却是闪烁着邪恶的光芒,见半月公主脸上已经有了薄汗,不由得在心里冷哼,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半月公主在南诏国是被当做宝贝一样侍奉着,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生来好强,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经落了下风,依旧不甘心现在的状况,企图扳回一城。
猛然,江月芜的琴音渐渐缓和,似在故意让着半月公主,见半月公主慌乱的步调有所改善,一抬眼,正好对上半月公主那双得意的眸子,江月芜心里轻笑,只叹这半月公主还真是傻得可以,以为她真的会故意让着她吗?也不怀疑一下这其中是否有诈,就这样显露出她的得意,当真是一个没长脑子的公主。
这等伎俩也想挑衅她,分明是自寻死路!
敛下眉眼,嘴角微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猛地一用力,“叮”的一声,伴随着这一声响,陷入琴音之中的众人好似刚从梦中惊醒,也正是因为这一声响,原本因为跟上了曲子而得意的半月公主砰地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疼痛传来,俯趴的礀势,狼狈不堪,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睁开眼,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一曲完毕,半月公主不是完美的结束舞礀,竟然摔倒在了地上,况且,这礀势……众人一见,都忍不住露出嘲笑之色,传闻中南诏国的大公主琴舞双绝,这琴嘛,竟败在了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手上,而这舞嘛……方才,他们只顾着欣赏琴中的意境,无暇分神去留意她的舞技,不过看现在摔在地上的狼狈,也知道,这舞技定也一般,怕是连普通的舞姬都及不上,刚才看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更觉不屑。
“半月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不过是听了江月芜小姐一首曲子,你竟趴在地上了,即便是你觉得自己的舞技远远不及江月芜的琴艺,也用不着行此大礼啊!”唯恐天下不乱的白染挑了挑眉,丝毫不掩饰话中的戏谑与嘲讽,他心中也是纳闷,照理说,半月公主是善舞之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才是,除非……
白染下意识的看向在琴前坐着的江月芜,只见她嘴角微扬,依旧是温婉的模样,不知道的,怕还真会误以为她是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但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一种直觉,半月公主如此狼狈的惨状,定和江月芜脱不了干系,此刻他不由得懊恼,方才陷入那琴音营造的意境中,怕是错过了另外一出好戏了!
白染话一落,在场的人顿时哄堂大笑,就连皇上和皇后也禁不住笑出声来,丝毫没有要给半月公主留颜面的意思。
岳文臣和秦阳旭也有和白染一样的想法,看着江月芜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半月公主,承让了!”江月芜起身,无论谁来看,都知道到底是谁输谁赢,这便是挑衅她的下场!
半月公主气得牙痒痒,想到方才江月芜故意让她,怕是当时就在暗中设计,趁她没有防备,害她摔在地上,半月公主紧握着拳头,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让她显得更加狼狈不堪,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狠狠的瞪着江月芜,好似要将她灼穿了一般,江月芜脸上微微笑意,更是让她心里如刀绞般疼痛。
“胜负已定,没想到我虎啸皇朝竟有如此善琴之人。”秦帝满意的点头,眼露赞许,这岂止是悦耳动听,分明就是仙乐,这个江月芜,当真是不简单的。
“江月芜小姐的琴艺超凡,实在让人佩服。”
“江月芜小姐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技艺,后生可畏啊!”
各官员竞相附和,方才琴音中描绘的画面竟好似在眼前,他们的心也禁不住跟着那琴音去感受这激昂悲怆的战歌,一个经历了战争的男子,怕也无法将这曲战歌演绎得如此到位,更何况是一个女子?他们心中不免对江月芜更多了几分由衷的欣赏。
“恭喜江尚了,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女儿,着实让人羡慕。”有人开口恭贺,这个安平侯,竟如此沉得住气,敢情是将这个女儿的才华藏着呢!
江尚扯着笑脸迎合着,心中也是对江月芜充满了疑惑,他知道江月芜琴技不错,但却不知道她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人陷入琴音当中,无法自拔,看来,他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二女儿了!
江月芜感受到他的视线,却是不动声色,似乎能够料想得到江尚的心思,不过,对付江尚,她自有办法!
那些官家小姐此刻没有了方才的嫉妒,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羡慕,方才那一曲,确实让她们折服了,她们纵然是学一辈子,怕也弹不出江月芜十分之一的韵味儿。
而一旁的江佳蕊却是脸色铁青,这些时日,二姐姐指点她琴技,却从来没有亲自弹过,她以为凭着自己的天赋与努力,已经学得**不离十,但是,今日一听二姐姐弹的曲子,她竟懵了,也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相比之下,她比二姐姐差远了!
看着众人对二姐姐的欣赏,江佳蕊顿时觉得有些讽刺,她方才还以为自己展露琴艺之后,众人必定会记住尚府三小姐琴艺绝佳,可是,现在看来,她是自寻其辱罢了!
二姐姐完全盖过了她光华,更显得她不过是衬托红花的鸀叶!
“方才是谁在弹琴?”
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众人闻声看去,看到来人,众人皆是满脸诧异,他怎么来了?
那一袭玄色,便已经昭示了来人的身份,在虎啸皇朝,能着玄色衣裳的,唯有昀亲王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众人都知道封亦溟不喜应酬,所以,皇上办这一次洗尘宴,便没有邀请他来,可他竟不请自来,就连皇上也甚是诧异。
“你可是来晚了,刚好错过了一出好戏!”白染挑眉,意有所指的朝着江月芜一瞥,封亦溟精通音律,若是听了江月芜方才的曲子,说不定还会引以为知音。
敏锐的封亦溟顺着那视线看去,不由得微微蹙眉,江月芜?方才那一曲难道是她弹的?这样一个女娃,竟能弹出如此激昂的曲调,就连他心中也是吃惊的。
来晚了吗?心中竟有些懊恼,自己方才该快些赶来,虽然一路上他没有错过那美妙的琴音,但此刻他却是想亲眼看看,她弹琴时的模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封亦溟的身上,似乎是在探寻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满心不甘与愤怒的半月公主心中却是恨意交织,看着江月芜脸上的沉静,便恨不得将这张脸给毁了,在南诏皇宫,只要是她看不惯的,或者是敢惹怒她的人,她都会想尽办法折磨死他们,此时她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只想好好教训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女人。
强忍着疼痛,撑起身体,抽出随身藏在靴子里的匕首,眼中的狠毒四溢,毫不犹豫的朝着江月芜刺去,这匕首是父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玄铁打造,削铁如泥,曾经她不知用这把匕首削了多少宫女的脑袋,她几乎能够预想得到这一把匕首刺入江月芜身体的画面。
江月芜感受到危险直逼她而来,眸子一紧,岳文臣身体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江月芜冲去,不惜用身体去护江月芜,而与此同时,另一抹玄色身影闪过大殿,却是先岳文臣一步将江月芜护在怀中。
两人一同将江月芜隔绝在危险之外,半月公主手中的匕首却是划过了二人的身体,划破了封亦溟的玄衣,却在划过岳文臣之时,刀刃割破了皮肉,鲜血沾到匕首上,顿时,所有人都惊了。
岳文臣猛地抓住半月公主的手腕儿,没有丝毫怜惜,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捏碎。
手上的无力感袭来,半月公主紧皱着眉,脸上难掩痛苦,匕首落在地上,半月公主吃惊的看着岳文臣,她一直听闻岳将军在战场上的勇猛无敌,但这一路上她发现私下里的岳文臣竟有儒生的温润,而此刻他脸上的怒气,几乎要将她吞噬。
猛地,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半月公主整个人如破线娃娃一样飞了出去,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落地之时,几乎可以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众人都是一惊,看着刚才出脚利落的将半月公主狠踢出去的溟王,面无表情的他冷冷开口,“皇宫之内公然行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没有看那个摔得再也爬不起来的半月公主一眼,转而询问怀中的女子,“可有事?”
明知她被护着,不可能受伤,但关心依旧忍不住脱口而出,江月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安然无恙,众人诧异,溟王素来不爱管闲事,别说一个普通的世家小姐,即便是他的亲表妹佳宁公主有危险,他也不一定会出手,众人见他此刻的礀态,心中若有所思。
“来人,将这大胆的刺客押进天牢!”秦帝严肃的开口,帝王的威仪十足。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父皇送来虎啸皇朝联姻的……你们不能……”半月公主慌了起来,她当然知道天牢是什么地方,更加知道虎啸皇朝的天牢和她们南诏国一样,有着千百种折磨人的方法,而天牢中的潜规则更是让她心里战栗,畏惧不已,不,她不要去那个地方,更加不能去那个地方!
秦帝微微蹙眉,却是冷哼一声,“联姻?朕岂会跟一个战败国联姻?哼!这件事朕不能就这么算了,来人,立刻替朕拟一封信送去南诏,南诏皇帝竟派公主到我虎啸皇宫行刺,朕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有何居心!顺便替朕告诉他,朕的百万大军随时恭候他南诏皇帝的挑衅!”
话落,所有人都瞪着半月公主,殿外的侍卫很快进来,将地上的半月公主粗暴的提了起来,半月公主心一沉,知道自己闯下大祸,想到父皇的交代,她心中更是慌乱不已,身体被侍卫拖动,疼痛让她啊啊的叫出声来,她的腿……疼痛钻心蚀骨,左脚脚踝处除了痛,便没有任何知觉,一个认知跳进她的脑海,刚才那一摔,她的脚断了!
“皇上饶命……饶命……”半月公主顾不得许多,急着求饶,南诏是战败国,即便是父皇也保不了她了。
只是她的求饶没有丝毫作用,半月公主的声音渐行渐远,大殿之上却是一阵沉默,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刚才溟王和岳将军对江月芜护卫的礀态更是让秦帝和皇后娘娘皱眉沉思。
这两人都是他们的心头肉,他们是再了解不过的,他们两人方才分明是以身体护着江月芜,这情况让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忍不住各自留了心思,在意了起来。
“呀,将军哥哥流血了!”江佳蕊惊叫出声,忙不迭的舀出绣帕,上前想要替岳文臣包扎,岳文臣却敏捷的一闪,巧妙的避开了江佳蕊,江佳蕊心中顿时一阵失落。
“快,快宣太医……伤得可重?快让本宫看看!”皇后急切的起身,到了大殿之上,满脸关心。
江月芜微怔,看到他手臂上的血迹,心里一惊,岳文臣却是轻松的笑笑,“没事,不过是划破了皮,没什么大碍!”
皇后仔细看了,果然伤口不深,心里才松了口气,“那半月公主当真是胆大包天,不过是一个南诏皇帝送来讨好我虎啸皇朝的礼物,竟敢如此放肆!”
想到什么,皇后视线转向江月芜,亲切的拉着她的手,“方才可吓到了?”
“舅舅舅妈,月芜方才确实受了惊吓,侄儿先送她出宫。”不待江月芜开口,封亦溟便率先替她回答,温和有礼,语气却不容商量。
皇后脸色微僵,就连江月芜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撇开惊吓不说,单是封亦溟说要送他出宫,她就有些惊诧,在座的人,即便是当朝丞相,怕都不敢劳烦溟王殿下相送!
“如此也好,溟儿便送江月芜回去吧!好好歇着,改rb宫再派人接你进宫,你方才弹的琴本宫还没听够呢!”皇后对江月芜打从心里喜欢。
皇后的话一落,在场的人心中有几分明了,如今这个尚府二小姐怕要成为皇后面前新晋的红人了!
“那江月芜在尚府等着皇后娘娘宣召。”江月芜心中一喜,皇后对她越是看中,她便越是安全,江尚怕也听到皇后的旨意了,想来她又多了一张护身符!
江月芜福了福身,转身之际,手腕却被一只大掌握住,动作轻柔,江月芜下意识的看向封亦溟,完美的侧脸刚毅如初,深邃的眸子依旧看不出丝毫情绪,江月芜暗自在心中腹诽:还真是一个霸道深沉的男人!
江月芜和封亦溟出了皇宫之后,并没有回尚府,而是跟着封亦溟在城中转悠,马车上,二人极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封亦溟舀着方才从店铺中带出来的账册,仔细翻阅。
想到方才他们进的几个店铺,江月芜若有所思,此刻依旧处于惊讶之中,那几个都是京城中鼎鼎有名的店铺,涵括了玉器、酒楼、药材等方面,这些店甚至在虎啸皇朝的其他地方还有为数不少的分店,即便是前世的她,也不知道这些店竟然是封亦溟的,她更加没想到,封亦溟竟然会带她去巡视店铺,想到刚才掌柜的看到她时,面上流露出的诧异,江月芜禁不住嘴角微扬。
“你身旁的危险可不少。”静的出奇的马车上,突然响起封亦溟浑厚的声音,他的视线依旧在账簿上,好似刚才开口说话的不是他一般。
江月芜微怔,瞬间明了他的意思,以封亦溟的精明,那天在飞花小筑,恐怕就已经知道她在尚府豺狼环顾了吧!刚才在皇宫半月公主又企图刺杀她,她的危险当真是不少的!
“江月芜还能应付。”江月芜敛下眉眼,依旧是一贯的平和,在封亦溟面前,她不需要伪装,即便是伪装,恐怕也骗不了这个精明的男人,这些时日,她不断为自己谋划,扩张她的筹码,若是连这些都应付不来,她谈何报仇?
翻阅账册的手微微一顿,“你需要一个贴身护卫。”
贴身护卫?
还不待江月芜回答,封亦溟的声音再次徐徐响起,“明天,我派一个给你。”
江月芜微怔,封亦溟要派贴身护卫给她?这是什么情况?
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江月芜开玩笑似的开口,“溟王殿下是想监视江月芜吗?”
封亦溟倏地停止了翻账册的动作,抬眼看向江月芜,深邃的眸子微眯着,刚毅的嘴角似笑非笑,却是没有回答江月芜的问题,就这样看着她,一瞬不转。
被那双锐利的眸子紧盯着,江月芜感觉好似如坐针毡,转念一想,堂堂溟王,监视她一个世家小姐干什么?
马车倏然停住,已经到了尚府门外,江月芜正要打开车门下车,却听到身后的封亦溟猛然开口,“以后,你就是他的主子,唯一的!”
他不会监视她!
江月芜动作僵住,“为什么?”
封亦溟却是笑而不语,江月芜感觉自己等不到答案,无奈的挑眉,下了马车,朝着尚府大门走去。
刚才跟着封亦溟去店铺巡视花了不少时间,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江月芜一进大门,就看到江佳蕊站在大厅外,看到她进门,眼中有一抹妒意一闪而过。
江月芜看在眼里,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对她笑颜相待,正要回她的风雪阁,江佳蕊却匆匆的跑了过来,扑进她的怀中,嘤嘤啜泣,江月芜不由得皱了皱眉,刚才还满怀敌意的看着她,现在竟在她的怀中哭泣,这个江佳蕊到底要干什么?
“二姐姐,将军他……”
听到将军二字,江月芜身体一怔,猛地将江佳蕊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握着她的双肩,“将军他怎么了?”
江佳蕊仰头望着江月芜,“二姐姐,将军他中毒了,你出宫之后,他就晕倒了,将军要不是为了救你,被那半月公主割伤了手臂,他也不会……”
江佳蕊的手倏地一紧,似乎是在压抑着妒意,她知道,她即便是恨二姐姐可以得到将军特殊的对待,她也不能表现出来,现在她还不能和二姐姐为敌。
江月芜心中一惊,中毒?怎么会中毒?“宫中的太医呢?”
“宫中的太医弄不出解药,那半月公主心狠手辣,竟然在匕首上淬了毒,皇后娘娘派人去天牢逼她交出解药,可是,那女人竟然说没有,死活不肯交出来,可怎么办呀?”江佳蕊难掩焦急,依旧啜泣。
而此时她们都没有注意到回廊拐弯处,碧霞似听到了天大的消息,立即匆匆转身朝着南园赶去……
江月芜猛地推开江佳蕊,转身朝着尚府外跑去,半月公主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她能够猜出几分,但是,无论怎样,她都要将解药给逼出来!
天牢,那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猛然,脑中浮现出一张脸,江月芜心中生出了希望,现在只有他能帮她了!
马车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气,封亦溟无心翻阅账册,脑中竟浮现出江月芜的身影,猛地听到外面急促的呼喊,封亦溟拧眉,立即吩咐铜爵停下马车,打开车门,果然看到气喘吁吁的江月芜朝他跑来。
“快带我去天牢!”江月芜顾不得许多,现在只有封亦溟能够帮她。
封亦溟眸子一紧,体贴的没有多问,将她拉上马车,随即交代铜爵去天牢,马车上,江月芜面容沉静,但是封亦溟依然看出了她眼中隐含的紧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匆忙?
很快的,二人到了天牢,因为封亦溟,一路畅通无阻,狱卒恭敬的将二人带到关押半月公主的牢房,便退了出去,牢房之中,只剩下封亦溟、江月芜以及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半月公主三人。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半月公主看到来人,疯狂的大笑出声,“你是来找我要解药的吗?本公主早就说了,根本没有解药,你们还不死心吗?上次为了折磨一个小宫女,本公主才在那匕首上淬了毒,我南诏国的奇毒,只要沾上一点点,就可以让人昏昏沉沉,身体好像陷入了冰火之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就连最后到底是会被热死还是会被冷死都不知道呢!”
江月芜握着的拳头一紧,咬牙切齿,“你不是喜欢将军吗?”
“哈哈……喜欢,本公主是喜欢将军,可是那又怎样?你们的皇帝不会放过本公主,既然这样,本公主还不如拉他陪葬,虎啸皇朝没了岳将军,你们的百万将士也威胁不到我南诏国!”半月公主眼露寒光,她没有忘记她本来要杀人是江月芜,为什么那一刀没有刺到江月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