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携姜沁颜已等在了宗祠外，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看到离玉搀了陌然出来。

“陌公子这是怎么了？”姜沁颜上前一步问道。

“没什么大碍。”陌然咳了一声，“是我大意了些，没追上那贼人，反倒被暗器伤了些。”

离玉闻言轻声哼了一声：“他最是逞强，任何事都拼个死活，也不管别人怎想。”

陌然侧过头来看她，宠溺地笑了笑：“都说了你不必担心我。”

离玉脸一红，猛地放开他，跑到了文秋身边。

陌然叹了口气：“既已无事，那我就先去向长老复命了。”

离玉点点头，又叮嘱他：“早些回去休息，让其他师兄弟们帮你换药。”

陌然颔首，转身离开。

姜沁颜缩在一旁看这两人眉来眼去，正想叫个人来一起八卦几句，转身却发现文秋正神游天外，完全没有理会她二人，不禁有些担心。

“你这是怎么了？”姜沁颜扯了扯文秋的衣摆，“从那密室中出来你便魂不守舍的，那贼人究竟是将你怎么了？”

文秋回神，本想摇头敷衍过去，又见姜沁颜眼中浮满了担忧，挣扎了一瞬，便也缓缓对她说了。

“那个贼人，就是我要寻的人。”

姜沁颜啊了一声，问：“你认得他？”

文秋双眉紧蹙，轻咬下唇回道：“不认识。”

“那你怎知……”姜沁颜有些哭笑不得。

“你还记得我那枚玉佩吗？”文秋抬头，向前几步来到崖边。

关山山势陡峭，宗祠更是刁钻地建在悬崖边，从山底望向山顶只能看到云雾缭绕，而从山上望向山底，却能望见桉城万家灯火，在漫漫夜河中飘摇。

夜中正凉，风在山中肆虐，直把人的心都给搅乱了去。

姜沁颜沉默着看着她，看着她的衣摆被风扬起，看着她的发丝被夜色消蚀，看着她的身影被浓雾吞噬。

“记得。”

“那是我找到他的唯一方法了。”

崖边的身影一瞬间显得羸弱不堪，好似随时会跌落，姜沁颜下意识上前拉住她。

感受到姜沁颜的拉扯，文秋回头，安慰似地笑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呢？”

为什么呢？

文秋心猛地一簇，耳边响起了无数地声音，同时质问着她，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段文秋！你为什么不肯选择我一次！”

“文秋，你为什么不肯去求求他，你去求求他啊！”

“段娘，在你心中，我可曾有过一席之地？”

见文秋突然脸色煞白，姜沁颜吓了一跳，正想去探她的脉，却见她踉跄着离开了崖边，口中喃喃回答：“找到他，我才能知道答案。”

两人在关山宿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去堂中给离夫人见礼。

文秋昨夜睡得并不安稳，加之心事繁重，生生将气色都消去了许多，显得有些憔悴。

而姜沁颜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敢再刺激文秋，之得默默憋在心里。

刚刚坐下，便有弟子来报，说是山下有无双剑庄的人来访。

文秋望向离夫人，见她点头，便和那弟子下了山。

等在山下的是文秋的师弟，十三左右的年纪，唤作段沂。

“师姐，师门有要事，师父和长老们已经通知了所有弟子赶回，你也快随我回去吧。”段沂年纪虽小，却难得稳重，见了文秋也不打笑，只言片语便将来意说明白。

将所有弟子都遣回，想必是极危机的事了。文秋瞬间明了，也不多作耽搁，上山收好行囊，便与众人告别。

离玉颇舍不得她，却也知道留不住，便给了她一个令牌当作信物，让她以后记得来找她。

文秋接过，仔细地收好，又望向姜沁颜。

姜沁颜拍拍她：“我再多待两天，权当陪小鲤鱼了。”

文秋笑：“也好。”

时间不多，几人草草告了别，文秋便下了山，和段沂一起赶回无双剑庄。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不久，就有雾庄的人也来了关山，强行把姜沁颜带回了空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