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千殇
十年后……
“花婴,事情办得如何,可是顺利?”
四周烛火通明,很是亮堂。见石阶下的花婴直立这身子却不曾开口说一句话,目光呆滞地看着骷髅位上的人儿,已是入了神,没了反应,直至位上的人儿,又一次唤了她的名字,花婴。
“教主,你答应我的事……”花婴低着头,马上朝着位上的人儿,半跪在地,声音有些许颤抖,头低的更低,又是良久,教主从骷髅椅上站了起来,看着跪于自己的人儿,扬起了嘴角,遮掩不住一丝笑意。
教主长得很是漂亮,穿着一身细纹罗纱,又因是红色的衣裳,青丝稀稀疏疏,没有加任何装饰的小脸,便觉得如阴界所开的彼岸沙华般,带有一种死亡的气息,也因如此,显得十分妖孽。
“花婴,你是在怀疑什么?我明月教第二十四任教主,告诉你,当你踏进明月教,你的一切及全是我的,呵,还有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你的事?认为这么容易?”话毕,便又是坐回骷髅椅上。
见骷髅椅上的这位红衣女子,玩弄着自己的指甲,邪笑着,跪于地的人儿抬了头,瞅到了这副慎人的模样,便是不禁打了个寒颤,又见红衣女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才缓缓开口道:“是,教主,你交于我的事一切……顺利。”
她迟疑了一下‘顺利’两字,眼睛里突是出现了丝一闪而过的紧张。
“下去。”
“是。”
花婴双手相握,对着红衣少女行了个礼,微微地迈起脚步,离红衣少女远去。
花婴一身蓝裙及膝,脖子上挂着一条链子,那链子明晃晃的,很是显眼,她是一直带着这链子,链子上的珠子反了光,珠子下的钥匙做得甚是奇怪,也是反了光,那链子是有些重量的,她一直戴在身上,是不觉得难受,倒是觉得有几分心安。花婴一度向前走,烛灯是越来越暗,越走越黑,直至一点光都见不着,她是一丝一毫都不在乎,是有女孩子一向怕黑的说法,不过,在她身上显然摸不着这一点。
在这里,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明月暗宫,她碰见的女人长得都很好看,而且,她是一直没有看见,这里的女子年纪是有过二十。教主甚是年轻,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可是,听外面的人传言,说教主是一位年过百岁的老妖婆,呵……或许,那是明月教的人故意放出去的消息,或是正如外面传言,只不过,教主是用什么方法让青春永驻,让看着她的人,便是还以为她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又是为了什么,花婴至今想不出个结果,揪不出个明白,既然这样,也不再去想。
她已是心乱,不想再思虑这等破事,恐怕也只有眼下的事解决了,才会有这等闲功夫来折磨这般伤脑的问题。
教主让花婴办的事,很“简单”,抓上七七四十九个男丁。位首都,男子最多的地方,怡红院占第一。
也因是这里的漂亮姑娘比别处多,老鸨手腕非常至此的结果。若是不想被人察觉,也只有做了里面的妓子才行,所以,想达成目标,必须得亲手毁了自己的清誉。
不知,花婴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肯踏进青楼去,或是谁又知晓,促使之人便是要让她做这为世人所唾弃的败类,让她世世不得翻身。
而花婴想要做的,便是杀了上司府的那狗官。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不管牺牲多少,只要有人助她杀了那狗官,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便是会觉得,做的一切都值得。
暗淡中,又是回想到教主刚才所说的那一席话,心不自觉得冷,应是微凉道的那些话,终究没答应她的请求。至此,才会觉得冷上这般刺骨。
“是知如此,便不再安好,是知去往,便就此忘掉。何以烦忧,何以不安,随是一席话,岂能当真?”
花婴坐在床边,迎头看布帘随风飘动,很是潇洒,细细的念叨,说得话语很是无情冷意。又是起了身,走在了窗口前,仰望云天,眼里不禁泛出一丝粼粼波光,紊乱的,不知是作何情绪。
过了很久,她从小红柜子里拿出了文房四宝,便是专注地磨起墨来,一圈又一圈。墨早已是磨好,只不过,她硬是愣着,瞅着那张白纸,已经出了神,便还是动着手,继续磨墨。过了半响,应是没有注意,磨出了头,手沾染上了墨汁,才回过神,就此把手上的汁液洗去。然后坐着冷静片刻后,提了笔,把刚才道的一席话写了下来。
出了怡红院的大门,把手中的一封纸信小心翼翼的交于一个童儿,见童儿走远后,拿出了藏在怀中事先准备好的火烛,烧毁了刚才所看的笔信。
又是扭头转身,正是要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只不过她的脚刚走上几步,便不自觉的,停在转弯处,回头,所看见的只是那一地死灰,随着轻风飘散四处,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踪无影。由此,她的眼里,竟是充满了嘲讽之意。转念之间,头也不回的离去。
“无忧,无修,天地尘埃,均虚渺。无喜,无常,性以至此,终境了。是阴是阳,万物由……”花婴神色清冷,对着一位年轻男子道了一长串话,年轻男子居然恍惚了,无意中看到男子的眼,首是眼中的珠子慢慢缩小,一点点小去,直至瞳孔小到一粒米般,停留片刻,又是放大,变回了原样。
那名年轻男子一动不动,花婴说什么,他便是说什么,花婴做什么,他便是做什么,看模样,应是被花婴催眠。
花婴,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怎么会?倾心术。
又是隔了个钟头,那年轻男子笑了,笑得很是邪恶,笑得很是吓人,不再跟着花婴浮华的说什么,做什么,朝着花婴一跪,道了声:“主人。”顿时明白,这种语不是倾心,而是鬼语。心头一念,蛊惑人心,阴阳互换,永垂于境,便是鬼语。传言这是一种特别高深的幻术。小小年纪,鬼语使得出神入化,花婴也应是经历了什么,语的幻术,才使得,这般好。
鬼语,正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心惊,施术人,把被咒术控制的人做成一个装鬼的容器,然,在世间仍是停滞,还未消去怨念的鬼,会上身其中。这鬼,便会待在容器里,听施术人的吩咐,称施术人为主。这般变成了死而复生,一命加一命。传言还说,施术人是要招天谴,是要万劫不复,在劫难逃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得而知。
花婴招上鬼了,看她脚环上的铃铛便是知道,铃铛无风竟是响了起来,响得很是清脆,窗无意中被风吹开了,屋内又是起了风,铃铛响的更是剧烈。花婴做了一个手势,便是与男子离了怡红院。与此同时,她与年轻男子的青丝,随风飘飘扬扬,样子很是洒脱,再看,已是无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