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语的梦境(2)
小女孩再次转过头来,卸去无邪的笑容,沉着一张与年纪不符的表情,嘴角下榻,一双弯弯的眼睛往上翻着,声音也便得很迟钝:“姐-姐-你-要-去-哪-里—为-什-么呢?”
心跳仿佛要破胸而出,速度飞快,莫语想甩开抓着自己不放的小女孩,手上想使劲儿,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劲儿,想转头也非常吃力,再看一直紧抓着她不放的小女孩,表情看上去比刚才的那般还诡异,并隐隐有些惊慌,一双弯弯的上吊眼睁得很大,冲斥着无数血丝,看样子是拼命想拖着她往前走,可没什么效果,因为莫语觉得自己还在原地没动,她应该尖叫的,可愣是打不楚任何声音,这时她望着变成竭斯底里对她吼的小女孩在心里默默地想,为什么她的动作变得如此的迟钝,就像电影被慢放了,小女孩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莫语看得一清二楚,似乎被捏着的手臂也不那么疼了,不理会使劲儿摇换她的小女孩,抬眸慢慢看向四周,一瞬间热火朝天的场面也变得迟钝了,挣扎着好不容易迈出脚步,坚硬的地板软绵绵的,一脚踏出去就仿佛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力,脑袋晕的厉害,还想再走一步,可惜脚尖还没落地,身体一软,像一片枯叶轻飘飘地摔向地面。
好舒服呀~~从来没有觉得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会是这么满足的感觉···好想睡觉···好想睡觉···这么想着,身心疲惫的莫语就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莫语听到有人在叫她,听得不太清楚,感觉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似有若无,淡淡地飘过耳朵;又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莫语···莫语···”撑着昏胀的脑袋,费力地睁开眸子,模糊地望向四周,除了黑什么都没有,想再努力睁大一些,可浑身软地没有半点力气,挣扎了半天没有什么作用,她干脆重新闭上眼帘,可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接着感觉脸颊一阵热感传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再次一热,呀!这???这感觉分明是有人在打我的脸嘛!在震惊愤怒之下,莫语使出浑身解数,硬是让疲惫不堪的眼睛再次缓缓睁开。
结果这一睁,好几个模糊的人影一下便印入眼帘,勉强适应了忽如其来的光线后,才看清原来这些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爸爸妈妈以及几位不知名的中年人。
看到想念多时的亲人,莫语紧绷的防线瞬间崩塌,轻盈的泪水顺着弧度优美的脸颊滑落,滴在印有点点兰花的枕巾上,心中蓦地一窒,千言万语却化为一声压抑很久的哽咽:“妈妈···爸爸···我还活着吗~”想到刚才的梦境,身体止不住地轻颤起来。
莫语妈妈紧紧抓着莫语无力的手,轻轻转过头啜泣着,莫语爸爸则努力压制着心中汹涌的情绪,尽量平和地回答满头虚汗,苍白无力的莫语:“孩子,你当然还好好的,不要说胡话了,知道吗?肚子饿了吧?”
这么一说,莫语还真感觉肚子饿了,便挣扎着做起来:“饿了···”
莫语妈妈闻言转身走出了房间。
“妈妈去哪?”看着妈妈离去的背影,莫语有些惊慌,生怕这又是一个无止的梦境。
闻言莫语妈妈转身慈爱的看着莫语柔柔的说道:“妈妈去买点东西给你吃啊~”家里因她的“隐疾”,常常在家里备有吃食啊,怎么妈妈要出去买呢···莫语慢慢抬头向四周一圈环视,这才意识到这间屋子根本不是她的房间,一双杏眸将所有的疑问传达给了再一旁安静守候的父亲:“爸爸,这是哪里?”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仿佛早料到莫语会这么问,莫语爸爸这时候倒是很沉静地开口:“呵呵,这是你美玲姑姑家啊。”
“美玲姑姑?”秀眉微蹙,莫语继续表达着她的不解。
“也难怪,语语自7岁之后就再没来过这里了,而且前前后后总共也才来过一次,那么小,怎么会记得呢,姐夫也是的。”莫语闻言才看向端庄站在一旁的“姑姑”楚美玲,真是一位标志的人儿,接收到和蔼又有点调皮同样注视着她的美玲姑姑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一张苍白却不失娇俏的小脸微微红了红,悄悄别过头去。
这是莫语爸爸看莫语不似刚才那般虚弱,便将枕头轻轻弄了弄,以便莫语靠得更舒服些,也以便她能更清楚的面向美玲一家。
“说的也是,”接着开始为莫语慢慢介绍:“美玲姑姑是你妈妈的远房亲戚,算起来的话,你应叫一声‘表姑姑’,可你小时候愣是只叫姑姑,这也就随了你。在你美玲姑姑旁边的是你姑父。”
姑父应是个话不多的人,一直没说话只对莫语微微笑着,眼眸里却充满慈爱,这让莫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美玲姑姑好,姑父好。”
“呵呵,在你姑父旁这个帅小伙你记得吗?”莫语爸爸说到这故意卖了个关子。
经莫语爸爸一提醒,莫语才发现在姑父伟岸的身影旁还有一个人,细细一看,还真是如爸爸所说那样,除了有点阴沉意外,确实长得不赖。
“想不起来吗?这是你表弟,楚志。”
“哦,你好。”出于礼貌,莫语主动问好,照情况看,现在应该是在美玲姑姑家。
“嗯。”楚志淡淡溢出一个音节,莫语眼角一抽,刚才的好印象大打折扣。
无视楚志,莫语小脸微沉,自家儿子自己最清楚,美玲偷偷瞪了楚志一眼:“莫语是你表姐,怎么这样子。”转头温和地说:“语语啊~楚志就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对了姐夫,你们的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语语就让她睡这间吧,这间屋子挺好的。”楚志依旧没说话。
“好嘞!一切听表妹的安排。”看到莫语醒转过来,莫语爸爸心情不再似坐在火车上那般沉重。
这时,妈妈自外面回来了:“莫语,来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