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发现，沈安风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说是变了吗？好像没有，但就是特别不一样，也说不出哪里不同。

“疯子，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老崔藏在心里好几天的话终于问出口。

“我没女朋友。”沈安风顿了顿，回答得干脆，心里想着覃兮老实巴交的样子，不由笑得有些猥琐。

“有啥不好意思说的？我们有女朋友也没隐瞒啊！”这状态，一看就像撒谎，老崔不信。

“骗你干啥，没有就是没有，我要有我是兔子！”沈安风心想，我是没有女朋友，可是我有男朋友啊！说出来吓死你们，哈哈哈。

正嬉闹着，覃兮来了电话，叫他陪着去野生动物园开实习证明。这边毕业还早，那边研究生院的课题都开了，为了两边都能兼顾，他忙得脚尖直打脚后跟，要不是有沈安风帮着跑前跑后，根本无法安排妥当。

“不扯了，去跟覃兮办事去了，你们玩吧。”沈安风挂了电话，拿了外套就跑了。

“哼，他现在跟覃兮铁的都超过咱们了！好得跟亲兄弟似的。”老崔吐槽。

飞速下楼，覃兮已经在宿舍楼门口等着了。“怎么不早点给我打，或者直接上去也行啊，这冷的天。”沈安风佯装打招呼，将覃兮的手故作不经意装进自己暖和的羽绒服口袋里，攥得紧紧的，“给你焐焐，嘿嘿。”

虽然已经表明心意，也不是第一天这么亲昵，覃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会被人看出来：“你别来劲啊，我不冷！”

沈安风不听也不理，就这么牵着他大摇大摆走。把帽子口罩一戴，只露两只眼，谁认识谁啊！况且不当早不当午不是课间，校园里人很少，都因寒冷的天气而行色匆匆，就算搁眼前一个性感小美女都没什么兴趣看吧。

从农大到野生动物园的公交就一趟，还不是始发站，上车时已经没坐了。覃兮个子高，抓着顶上的扶手不觉得手酸，可沈安风不行，他要稍比覃兮低半个头，胳膊抻开超过扶手太多，想省力气全折起来又够不到，于是隔五六分钟就要换一次胳膊。

覃兮看他费劲的样子，不动声色抓住他抓着扶手的胳膊拿下来，放到自己腰上：“你抓下面的椅背吧，小矮子。”

“靠，我174，裸高！”沈安风不服气道，低头看看自己手所处的位置，不由冒出坏水儿，手劲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捏了一下覃兮的腰，害他条件反射一个欠身，差点撞到别人。

无视被瞪，沈安风伸了伸脖子，在覃兮耳边悄悄说：“你这里怕痒啊？”

“够了啊！别闹！”覃兮咬牙切齿。

“是你先欺负我。”沈安风装起了委屈。

下了公交，覃兮气得狠狠在沈安风屁股上踢了一脚，拽着他的领子教育：“你再这么没轻没重不分场合，我真的生气了啊！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是逗逗你，我没出格，又不傻。”沈安风安抚道。

证明开得非常顺利，不到十分钟就弄完了。时间还早，两人决定去狮虎园看看窝头，接下来覃兮忙毕业，沈安风忙期末考试，都不会有时间过来了。

似乎从那天起，并肩慢慢散步就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日常运动，一样的步伐，一样的速度，一样的方向。不知不觉走到上次覃兮被埋的山坡下，数九寒冬，这山都一片萧瑟，毫无人烟。

沈安风突然牵起覃兮的手拽住他不肯走：“覃兮。”

“嗯？”

“我欠你一样东西。”

“什……”么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沈安风一吻堵在了嘴里。

错愕的覃兮愣在当地，竟然忘了挣脱，待眼睛重新聚焦，看清眼前放大的脸，心里暖暖一笑，放松全身回应，我们在一起注定会辛苦，能享受的每一刻，就让我们好好享受吧。

依依不舍分开，因为太投入而有口水在两人嘴间拉出一条丝，看着它拉长断掉，冰凉凉贴在下巴上，覃兮不由羞红了脸。

“我们这样好像偷情。”沈安风兴奋地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顺手擦掉他下巴上的口水。

“滚！”

“哈哈哈哈，有什么好害羞的！”

“沈安风你怎么这么没羞没臊的，要不要脸了！”覃兮实在没办法，只好退后几大步离他远远的。

打打闹闹到狮虎园，窝头正在睡觉，许久不见，它似乎又长大了一圈。

“咱儿子是不是要找对象了？”沈安风突然问。

“你课白上了？它还不到三岁呢！现在勾搭母老虎是早恋！”

“那如果顺利的话，我毕业时候，咱就有孙子了吧。”沈安风仔细盘算道。

“嗯，差不多，万一它开窍晚，那就不好说了。”

“切，人家动物都是遵从本能的，谁像人，顾虑这个顾虑那个。”

“就因为人有规矩，所以才是文明社会呀！”覃兮反驳道，“社会的和谐正是因为都要遵守规则。”

听出对方话里有话，沈安风沉默了，不想再说。他理解覃兮的怯懦，他何尝不害怕呢？既然没有更好的形势出现，就只能伪装着，至少，现在他们是在一起的。

天气太冷，沈安风怕覃兮再感冒，示意他早点回去。

“窝头，爸爸明年再来看你。”

“窝头，下次干爹来给你相个媳妇哈！”

两人都没想过，这竟然是最后一次见窝头，也是最后一次踏进这个拥有无数回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