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不一定要用嫁娶之事来证明，可，如果那个人连嫁给你都不愿意，那她又怎么可能爱你？

凌夜辰不着急娶她的事，只要她留下来，让他对她好，就好。他觉得，其实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也挺好的。她爱说爱笑，爱胡闹，他就陪着她一起瞎胡闹，然后帮她收拾残局。如果，就这样一直永远也好，她是他所珍视的美好，他不想强迫她，不想让她不开心。

光阴如梦，岁月如梭，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

别国的国师都是时不时造一个什么祭坛，隔个五六个月祭天一次！而雾花国那位凌帝亲封的国师就只来过三次朝堂，神秘得很！一次是受封的时候，一次是北方大旱，一次是南方水灾，此外，再没有看见这位神秘的国师。

雾花国上下只知道有这么个国师在，却谁都没见过！只是，那一次大旱，国师召来雨神司雨，拯救了北方的子民；那一次水灾，国师召来河神吞水，让南方幸免于难。

反正，总之国师很忙，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出现！至于在忙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九璃确实忙，忙着修理花花草草，忙着睡觉。

而凌夜辰除了早朝，议事，其他时间都在她身边陪她，说说话，闯闯祸，然后帮她收拾残局。

在九璃心里，大底是也有些难受的吧？

这一年来，凌夜辰也提过娶她的事，但只要一提，她总能不着痕迹地躲开。天马行空的瞎掰乱扯，转话题。

他是一个男子，他也有他的骄傲，如何受得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但是，情已生根，他能将她如何？知道她在躲，知道她不想说这件事。可，他又能怎么样？她是他的掌中宝，小心翼翼捧着的美好，他舍不得对她怎样。

可，弄得九璃真的是很无奈呀……

一年呀，于凡人而言，也不短了。有哪个男子会义无反顾地对一个不会爱，毁容的女子好？即便找遍六界也找不到了！可凌夜辰对她那么好，百无禁忌地宠着，她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近日九璃睡得越发沉了，不是因为伤，她的伤早就好了。睡只是不想醒着，看见他对她用心。

凌夜辰来看九璃，发现她又睡着了，无奈，轻轻的掐了掐她的小脸，“璃儿，怎么这么爱睡？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这话……怎么那么像受了冷落的深闺怨妇说的……呢？

没多说什么，门外响起敲门声……

凌夜辰走出去，刚出门，苏德公公来报，“皇上，右相大人求见。”

“让他去勤政殿等着。”凌夜辰说着，又回了鸣凤阁。

“是。”苏德退回去。

……

凌夜辰看着沉睡的九璃，唇印在她额间，轻柔地说道，“璃儿，我去处理一些事，回来时，能不能多陪我一会？”

话音落，再磨蹭一会，走出去。

……

白泽一身白衣，出尘绝世，坐在客椅上喝茶，看着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勤政殿里挂着一幅画，画中人银锦雪袍，轻纱遮面，美得倾城。白泽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九璃。当真是倾世绝尘，足以令天下男子为之倒……如果……算了，没有如果。

凌夜辰走进了，白泽起身，作辑行礼，“微臣白泽，参见皇上。”

凌夜辰走过去，坐在案桌上，“免礼。坐吧！”

“谢皇上。”白泽起身。

“出什么事了？”

是了，就是这么节俭明了。白泽和凌夜辰之间不需要那么多的客套。其实凌夜辰对谁都不会客套，没必要！

“钺城来报，出现一队可疑的人马，他们自称从玉容国来的使者，见还是不见？”

“玉容国……”凌夜辰呢喃，思索片刻，“来的是什么人？共有多少人？”

这二十几年来，各国互不侵犯，虽不算友好，也不至于敌对。玉容国远在东海外，这次贸然出使雾花国，目的不会简单！

“大皇子和三皇子及随从共两百多人。”

凌夜辰思索片刻，“你带五千精兵去接，我倒要看看，他们想耍什么花样！”

“微臣遵旨。”

“没事就退下吧。”

“微臣告退。”

……

九璃这一觉睡得挺舒服的，可，再这么吃了睡睡了吃地活下去，那还是让她死吧！

这座鸣凤阁中的花花草草已经装不下了！曾经，她不是爱花草之人，如今她也要靠这些来打发无聊的日子！

“唉！”九璃长叹一声，戳着她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那盆白牡丹，“凌夜辰，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行不？别这么吓我了。”就是吓，她拿凌夜辰当知己至交，可他却说爱她！她真的被吓到了！

凌夜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她这句，无奈一笑，璃儿，我只想要你呀！

可这句话，他没说。

九璃知道凌夜辰在，也没回头，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戳花瓣，“凌夜辰，你只是对我动心了，对吗？”九璃问得好认真。如果只是动心，那还没那么糟！可如果动情了呢？

“为何这样问？”凌夜辰好笑，走到她身边。

“凌夜辰，我师父那里有一种忘情水，既能忘事也能忘情。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九璃说得犹犹豫豫，她知道，那不公平！

可，那是最好的办法！

还没说完，凌夜辰一掌拍石桌上，桌子立刻就碎裂，“九璃，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得寸进尺得挑战我？我没强迫你嫁给我，没控制你的意识，你就一天到晚想着怎么离开我？”

“不，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只是，凌夜辰，若你不对我轻扯男女情爱，多好呀！那样，即便你轮回万世，我也能去找你！我要的从来不包括情欲爱念那般沉重的东西！

“不是？那是什么？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回应我什么，我对你的好，你受着就好！想那么多干嘛！”才怪！他也不知道还能有耐心多久，如果九璃一直不温不火的，把他耐心磨光了，手段自然就出来了。

有那么一刻，九璃眼眶微热，她想，这个男人真好呀！也不知道谁会有幸得到。反正不会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只是一刻，九璃抬眸，与他对视，他眼底有温柔缱绻，而她的眼底清明一片。

凌夜辰，你知道吗？我不可能把你对我的好当成理所当然！尤其是在知道你对我的心思以后！你知道什么是天生冷情吗？所谓冷情，纵然你对我万般好，我也回应不了你什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知道吗？纵然我回应不了你什么，可我也会难受！

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

……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

这句话似曾相识，她曾经说过吗？不，没有，她没说过……可，那种贪恋，心痛，微微悲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九璃微微蹙眉，甩甩头，将脑海中的昏沉甩去！

凌夜辰见她不说话了，无奈，“璃儿，我只想对你好。给我机会，给你天下！你从未涉足我的世界，又怎么知道一定会不喜欢？”

然而，九璃却只是摇头，“凌夜辰，你不懂。不是不给你机会，而是没有机会！你的世界，我不能涉足，不想涉足，更无法涉足，知道吗？你对我好，纯属白费功夫！我不是一般的女子，别说你根本承受不起和我在一起带来的劫难，即便能承受的起，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天狐之王，无情无泪……”

凌夜辰抓住她的手，“无情无泪？是吗？若真无情，又何必跟我说这些话？我难过与否与你何干？这些不过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你在意它做什么？！”

九璃愣了，

若真无情，又何必跟我说这些话……

我难过与否与你何干……

这些不过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你在意它做什么……

这些话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回响。她想回答他，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看得见他眼中

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九璃，其实你并不无情，对吧？”说着，趁她震惊之际，唇压下，覆上她的。

这个吻温柔缠绵，似乎倾尽他毕生的柔情，急切的想让她知道什么……

等他放开九璃时，九璃也没像以前那样恼怒或者打闹，反正她都习惯了。也还在凌夜辰除了抱她，吻她，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不然，她怎么好过？

“璃儿，不要那么决绝，什么都没开始就一口否定了我对你所有的好，好吗？”凌夜辰说得认真，问得无奈。九璃，你是我的想捧着掌中宝，我想让你高兴，我不想伤害你，舍不得你难过。可，如果你这么一直刺激我下去，我如何能控制得了不伤害你？

是了，就是什么都没开始。这一年来，九璃睡得最多，都没能好好和她说几句话。

九璃没说话，似乎是答应了，眼中闪过泪光。凌夜辰，你这让我如何答应你？纵然你对我千般好，我也不可能回应你什么！也回应不了你什么！你又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