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如今就是个凡人！还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凡人！

凌夜辰拉九璃离开瑶台之后，就直接回了琼华宫的帝王阁，让九璃在一旁玩，而他则在案桌上批阅奏折。

这让九璃觉得，凌夜辰把她当成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这让九璃很不爽！她怎么就没长大了？！她那叫不老不死！只因为她在一千五百岁时继承天狐王之位，所以就一直都是一千五百岁的模样了！（神明的一百岁成长的模样相当于人的一岁！）

但是九璃还乖乖的在旁边逗弄白瓷鱼缸里的鲤鱼。

当初的情况是这样的……

刚回来时凌夜辰就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九璃好奇，就走过去站在凌夜辰旁边，凑过去一起看奏折。

凌夜辰眼中划过邪魅的笑意，伸手，微微用力，一揽。九璃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落入他怀中，坐在他的腿上。

想起身，却被他摁住，抬眼，瞪他，冷言，“放开！”她又不是白痴！虽然对于情爱知之甚少，但是她也懂得，他是在欺负她！那样的姿势过于暖昧……

“璃儿不是想知道奏折里有什么吗？”凌夜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拿起一本奏折，轻笑，“来，我们一起看。”

九璃一愣，话是这么说！她的确好奇人间的奏折里都会写些什么！但是，这姿势……好怪！若说暖昧，差得有点远，若说正常，偏偏让人想入非非。

“你……你放开我，我自己看！”九璃挣扎，她还是觉得好怪！凌夜辰这就是故意的！

凌夜辰心情好，也没勉强她，就放开了。

九璃立刻远离他好几步，就想跑出去！不就是奏折吗？！她不看了！

还没迈步，身后传来凌夜辰温柔的声音，“璃儿乖，在这里陪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你要是出去了，我可不保证会对你做点什么！”

九璃一听，焉嗒嗒地回来。是，她知道！她是很随意自然，可她不会忘记——她是他的傀儡。她知道，他若想对她做什么，她不能反抗！甚至，只要他想，她都可以主动讨好他！

她不知道凌夜辰为什么不动她，也许是因为她的脸毁了。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凌夜辰不动她就是好的！如果，他非要动她，她会亲自将他挫骨扬灰！

凌夜辰将奏折递给她，九璃有些慌乱，没接。

“刚才不是很好奇吗？怎么现在又不想看了？”

“我……这可是国家.机密，你怎么随便给别人看？”九璃不想节外生枝，就说了这么一句不像话的话。

“呵呵！”凌夜辰轻笑，依旧没有收回奏折，“你也知道是国家.机密，那你还要看？”

“我……”不看了！

话没说完，凌夜辰又说，“不过，你想看就看吧。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再说，你也不是别人……”

九璃听着，微惊，随后化为平静，仍然没有去接奏折。微呵呵呵地笑了一下，“我……我现在不想看了。我去玩鱼……对，玩鱼。”

说着走到小青花瓷缸旁边，却发现青花瓷缸里面只有一缸清澈的水。

九璃咬牙，妈的！这谁布置的！这么漂亮的一个青花瓷缸居然就装水不养鱼？！太暴殄天物了吧！关键是害她失了面子！

凌夜辰看见她窘迫，轻笑，对旁守着的太监总管说道，“苏德，去锦鳞池捞一些小鱼，一刻钟后送到。”

苏德作辑行礼，“是。”然后，走出去。

九璃一笑，“对了，要纯色的！漂亮的！活蹦乱跳的！机灵点的！拇指大小就好。最好食指大小的！六七只就好。嗯……还要点沙土和鱼藻。”她想养。

苏德一抹脸上的汗，“是。”抱着青花瓷刚出去了。他突然发现，做个太监总管也悲催！从帝王阁到锦鳞池，少也要半刻种，一来一回就一刻钟了。这……还好他年轻！

果然，一刻钟还没到苏德就回来了，还抱回来一缸可爱的小鱼。

九璃挺满意的，跑到院外拔下一根狗尾巴草，抱着鱼缸，坐在软榻上，软榻上有一方矮矮的小方桌，九璃将鱼缸放在上面，用狗尾巴草挑逗想小鱼。看他们惊慌，摇着肥肥的身子四处逃窜，呵呵，挺好玩的。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

九璃逗弄着小鲤鱼，时不时笑两声，凌夜辰没法安心批奏折，时不时抬头看她。穿着白色的凤袍，戴着白玉凤冠，安安静静坐在那里逗鱼，好像在等他忙完去陪她。这样的九璃好美，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这样的九璃，让他觉得，她真的是他的皇后，在那里等他。

索性，今天的奏折不多，就四十几本，也没什么大事。他一个时辰就批好了。

九璃和鱼儿玩得正欢呢！她就是这么无聊，有的时候，她能盯着一支发簪发呆一整天呢！

她的身边除了红衣和那些不能修炼的仙花神草就都是一些死物了。三千年来，红衣的话越来越少，和她说几句话，她就脸红。弄得九璃也不跟她说话了。后来，九璃自己也不怎么说话了。

凌夜辰走过来，坐在她左边，看她玩鱼，不自觉也笑了。九璃，岁月静好，可能与你长久？

九璃玩得入迷，好一会才发现他，有些慌，“你……你不是要批奏折吗？”

凌夜辰看着她可爱的样子，起了心思，“不批了，看你玩鱼。”

“那多不好呀，你是一国之君，荒废政务，可是要遭人话柄的！”九璃有些难为情地说，“况且，我就是无聊玩一下而以，没什么好看的。还是你的奏折好看些！那里面还有国家大事呢！我这什么都没有。”

凌夜辰微笑，“那些没你好看。”

“……”九璃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这就让她不知如何回答了。

愣了一会，说道，“真的好看？”反正，那伤口，她自己都嫌弃！他要说好看？！

“好看。”凌夜辰觉得，他是面子里子都没了！这么幼稚的答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九璃觉得他在随意敷衍，她也就随之而下，“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亲……”亲你一下？！

凌夜辰错愕，他是不是听错了？

九璃泄气，“刚才还说好看的，叫亲一下都不肯，男人果然都是看脸的！”她是故意的，她总觉得要这么说才应景。

话音刚落，她感觉唇边温软，一下子又惊呆了，“你……唔……”张口想要说什么，却给了他机会，灵巧的舌踏入，攻略城池。

九璃没法力，被他压制得不能反抗，只能任其为所欲为。

九璃气的想骂娘，又让他给吻了！又让他给吻了？！又让他给吻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三次！！！

她这天狐王也太憋屈了吧？！

好久，凌夜辰才放开她，笑着，“璃儿，现在该相信，我并不是因为你的脸才想娶你的了吧？”他此刻很高兴。

“你……我……我……”九璃‘我’了大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干脆瞪着他，死瞪着。

“璃儿想说什么？”他很有耐心地问她。

“我……你……”九璃脸憋得通红，一拳打过去，大骂，“凌夜辰！你混蛋！你卑鄙！你无耻！你不要脸！你……你……”九璃‘你’了一大堆也没说出话。

这样的话听着好像是在打情骂俏，可是……九璃真的是很生气，想打人！但是，最主要的是她不会骂人……呃……应该说，她不知道这个时候骂他什么才算解气。脑子里蹦出来的几个词就只有‘混蛋’、‘无耻’、‘不要脸’之类的。

“卑鄙？无耻？不要脸？”凌夜辰轻笑着问她，“不是璃儿让我亲的吗？”

“哼！你卑鄙！无耻！不要脸！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那叫吻！吻和亲是有本质的区别的！”九璃愤然说道。她当然知道是她理亏，可面子上挂不住嘛！

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九璃！她就是太直接了，说什么都认真！就是偶尔开开玩笑，她说过的，也觉得该认了。

“本质区别？”凌夜辰饶有兴趣地说，她是不是找错重点了？

“当，当然了……！”

“那是什么区别呢？”凌夜辰在对她循循善诱，让她掉进他挖好的坑里。

“亲就像蜻蜓点水一样，轻轻的碰一下，而吻……吻……”却是唇齿纠缠，能让人着火一样难受！

后半句她没说出来，说到一半，她怎么感觉那么怪，好像她掉坑里了？！

随后一怒，“凌夜辰，你敢给我挖坑？！！”

“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我还以为要等我埋好才发现呢！”凌夜辰很大方地就承认了。

“你！”九璃又气又急，就差跳起来了！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没见过！！她觉得，就没有人比他更可恶了！

凌夜辰只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让他想藏着掖着，谁也不给看！璃儿，为何不愿意嫁给我？

九璃还在生气，这一生气就半个时辰。如果不是宫女端着一盘晶莹可口的葡萄进来，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怕是能气上一下午。

葡萄不过度甜腻，清凉可口，味道还是挺好的。她觉得可与西王母的蟠桃相较

九璃吃得津津有味，凌夜辰也想拿一些来尝尝，但是九璃把一整盘抱在怀里，不给他。她还在生气。

可，其实，她不生气了。但是就这么放过他了，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他还会不长记性地给她挖坑！（切！这说的，好似你不给凌帝好脸色看，他就不会坑你一样的！九姑娘，你脸皮的厚度还有待提高！否则，这辈子，你就一直做那个被坑的人吧！）

凌夜辰迁就她，没想过真的跟她抢葡萄，见她那么宝贝地搂着，就走出去。

九璃看他不跟她抢了，走出去，有些失神，那葡萄吃着也没那么甜了。干脆，走到书桌旁，拿起笔，写了一张小纸条，压在葡萄盘下，也走出去。

凌夜辰站在走廊上吹风，那风不大，微微清凉，扬起如墨玉般的长发，一身白色金线锦绣腾龙的长袍，面如冠玉。，眉目倾城，风华绝代，举世无双，惊艳了九璃的眉眼。

“咳！”九璃轻咳，回神，她居然对着他看呆了，沉住气，命令道，“凌夜辰，我要回鸣凤阁，你去把葡萄端来！”

嗯，就是鸣凤阁，那个很俗的名字的鸣凤阁。

原本，九璃是死活不同意和凌夜辰同住琼华宫的，但是转念一想，琼华宫殿宇上百，她能自己选。可，凌夜辰却只让她住鸣凤阁。九璃没打算和他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闹，就同意了。反正只要不和他同一个寝殿就好！她虽然不怎么喜欢鸣凤阁这名字，但是这寓意还是很不错的！

凤凰浴火，涅磐重生，一鸣惊世，飞于九天。

凌夜辰微愣，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就这样使唤他，真的好吗？不过，也没关系，只要她高兴，这点事情也没什么。回神，她已经走远了，走进去，拿起桌上的水果。看见盘子下面有一张小纸条，和那本《天狐志》上的一样，俏皮又认真的字迹，那是九璃写的。他记得。

只是这字的内容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喂！我只是让你拿东西！你可不许偷吃！我数过的，就算偷吃一颗我也知道！所以千万不要偷吃！千万千万不要偷吃！！’

凌夜辰无奈，留着这么一张字条干什么？居然不信他，又何必让他来拿？他的屈尊降贵帮她拿东西了，还要写这样的字条。

只是，写了又如何？他还不是要拿去给她？

楼阁内的布置火红妖艳，象征着浴火重生的凤凰，她挺喜欢的。

九璃坐院子里的花藤秋千上，一摇一摇的。她是老了，可她也喜欢那些新鲜好玩的事！

凌夜辰没一会也到了，帝王阁和鸣凤阁本来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没一会就到了。

九璃接过葡萄，一副‘你不要狡辩，我知道的’的样子看着他，“你偷吃了没有？”

“没。”凌夜辰无奈。

“切！我数数就知道了！”九璃明显是不信他。

一数，还真就一颗都没有少。

九璃又不高兴了，“你这个白痴！给你安排那么好的机会，居然不偷吃！”如果不是刻意而为之，她会做那么白痴的决定吗？！他那么诚实，白白浪费了她的一番好心！

若是旁人，只怕会生气了。就两颗葡萄，她还说得跟多大恩赐似的！谁稀罕呀！帮她拿来就不错了，还怀疑偷吃！至于去偷吃两颗葡萄吗？！！

可，是凌夜辰就不会。他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的把葡萄分给他。明明是他坑了她，所以要哄着点。葡萄也没什么，如果吃葡萄能让她不生气，宫里的葡萄都给她好了。

毕竟，他什么都知道，却还要挖坑给她跳，被她发现了，被剥削一下也是能忍的。

是了，他什么都知道。他信九璃活了五万多年，也信九璃无情。但是，在他眼里九璃只是一个懵懵懂懂又认真的女子。

说白了就是，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他那二十三年。他现在才二十三岁，还有漫长的一生去教她如何去爱，如何被爱。（但是，凌帝，有的时候，懂得放弃也是一件好事……唉！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反正你是不可能放开九璃的，我又何必多说呢！只是……情苦自受。）

他理解九璃的高高在上，甚至可以将她捧得更高，只是有一点——她必须是他的！

“呐！既然你这么乖，就奖励你一颗好了。”九璃一颗葡萄递过来。

凌夜辰微笑接过，咬下。

九璃一脸期待，眼睛里都闪着光，“怎么样？怎么样？”她不挑剔，也不会随意。能得到她的认可，这东西定然不错。

“没味道。”又在挖坑了……

“怎么会？明明很好吃的……”九璃有些疑惑，拿起一颗，想试一下，刚递到嘴边，碰到唇瓣，就被凌夜辰抢过去。

在她满是惊讶的目光吃下，“味道不错。甜。”

“是吧！我就说好吃的！来，再来一颗。”九璃得意洋洋，没纠结刚才的事。拿起一颗递给他。

凌夜辰高兴，因为她其实也不无情，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九璃也高兴，因为她选择的东西得到认可。

于是乎，这两位只顾着高兴，都忘了什么事！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