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衣凛然
安静,安静的可怕!韩献仿佛来到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这里除了黑白就没有其他的眼色,犹如傀儡般盲目的走着….滴答,滴答,像似有滴水声在有节奏的滴答着。
冥冥中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呼唤自己,韩献只觉得自己不受控般向着声音走去,越来越近,细微的呼唤声也越来越真切。
“天生空灵之体,毫无修炼之源,单单依靠泥丸之力难成大器,小主,我记得这大陆上有个叫神宗的门派,派里有个叫圣火殿的地方,里面好像有一处泉池叫再生池,或许能助你从新开辟腹中丹海。”
木讷中,韩献想在听下去,可那声音断续的让人分不出到底说的什么。
“哦对了,小主你还不懂泥丸的温养之法吧,哈哈哈罢了罢了,我虽消弱,但还是能看出你对泥丸没有任何温养的,这样用下去,你注定在十个年头中陨落。”
那声音此时宛若蚊啼,如时光抽离般快速闪过。
“ 南巫有一种木叫鱼欢木,你若不想早早归去,这南巫你必须前去。”
声音顿时截然,昏睡中的韩献也是微微轻颤了两下,乌老再旁用热毛巾一遍又一遍敷在韩献的脑门上,见韩献似乎动了两下,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欣喜,随后立马对着外厅道;“乌晟把李世医请过来。”
乌老喊这么一声,韩献顿时醒了过来,感觉了一下眉心似乎不怎么疼了,缓缓坐起身来,见乌老一直守在一旁,心中一暖,声音略有干涩道;“乌爷爷献儿谢过了。”
乌老一转身,见韩献就已经坐了起来,瘦的只有一层皮的老脸此时表情极为丰富,关爱的对着韩献道;“献儿啊你觉得好点没啊,快快躺下,你都睡了两天了,身体肯定很虚弱,我让人弄点东西过来给你吃,你快快躺下。”
韩献心里很是温暖,记事起也只有师父如这般关爱自己,此时眼眶竟有些泛红,到底只是九岁的孩子,冷暖半分就容易触动恻隐。同时,韩献回忆起方才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南巫,圣火殿?”
后续的几天里韩献恢复自如,偶尔还是会动用泥丸之力试炼一番,不过发现除了自己运用得心以外,让他更为惊喜的是,韩献觉得自己的泥丸似乎又强大了一分,原因是,原本朦胧的泥丸之海,此刻竟出现一尺余空地,他也不知真假,但是能感觉到真切。
正如韩献所说,南街那间铺子就在昨日不在出售嫁接的药材,原因不明,也无人打听到,但是韩献却极为清楚,乌老好奇的问过韩献,不过韩献潦草的回答了。
回答如下,“嫁接药材不仅费力费时,且需要嫁接者也是苛刻,南街所出售的嫁接药材灵气充足,显然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这样以来所付出的代价更加不是一星半点,倘若是您,乌爷爷你还会请这等人来嫁接吗?”
乌老闻言,恍然的点点头,称赞韩献聪明伶俐。
冰凝湖头,沿梁皑雪,春秋不然,严冬以至,韩献看着大雪在东都飞舞着,心情也不由的畅爽起来,拿起再旁的煖酒微酌一口,喃喃叹道;“转眼自己已在东都待了四个年头,感叹时光飞逝啊。”
这四年里乌老的门铺在韩献嫁接药材上,得到大大的增益,最初的一间铺子扩展到如今的两间大铺四间小铺,还有专职栽植药苗的地方,可谓蒸蒸日上。
韩献此时就在这其中的铺子之一,乌老让他管间大铺,不过在韩献再三推辞下,乌老只好作罢,不过还是让其怎样都要管理一间,韩献无奈之下只好选了一间小铺,其余的让在外打捞海盐的两个儿子回来帮忙了,这样韩献也乐得清静,不是他不愿意帮乌老打理这些铺子,而是自己终归要离开的。
这是一间不大的小铺,韩献就在这个铺子里,不过他自己平日很少在铺子里出现,原因无他,除去每日打理嫁接的药苗,在外卖卖灵酒,剩余的时间里几乎都在泥丸里沉迷着,而那本册子如先前一般,只要韩献解惑了一道阵法,那册子如同有了灵性般,缓慢的出现另一道阵法。
今日大雪,韩献觉得说不出的舒畅,这不,此时街上空无一人,而韩献如同少爷般,在街道中摆了个摊位,再旁有杆竹旗,上面画了个大大的酒字,为什么说是画的,那是因为韩献用酿酒后所剩渣液抹上去的,平日里老远就能闻见,当然今日不算。
正思索着也有四个年头了,自己也该动身去找师父了吧,就在这时,一声好听又安静的声音从远处缓缓传来,“献儿哥,你有些日子没有摆酒了吧,今日怎么舍得出来了,且还是在这大雪之天。?”
韩献闻声望去,下意识的眉头微皱,不过立马恢复如常,嘴巴上嘿嘿笑了两声招呼道;“凛然妹妹啊,今日真是韩某荣幸,难得大雪封城,且又在飞雪之天见得仙子,属实荣幸。”
那说话之人约莫与韩献年龄相仿,一袭白色袄衣褡裢脚踝之处,小脸精致如雕刻,一双桃花瞳颇为好看,只不过这双桃花瞳长在她的脸上,那算是白瞎了,就如同黄牛只会耕地般朴实无华,显然没有任何特点,原因无他,因为韩献从未见她笑过。
韩献在这四年里经常遇见她,后来也知晓彼此的名讳,这丫头和他的那个师父说话还算客气,只不过两人都是冰块脸,韩献极其厌烦此类人,隐约间韩献还能感觉到,这小丫头似乎有鄙视他的意思,这让他极为不爽。
说话间,凛然就到了韩献的酒摊前,小嘴一张道;“师傅嘴馋了,让我换些灵酒,要十坛酒长青觅,随后扔出一个布状小袋放在桌上。“
这酿酒啊,韩献也是偶然得之,韩献时常在想,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赋,只从自己偶然间用灵茶掺入酒中,然后加入一些药材,封闭起来后,待自己觉得时日差不多后取开,在用筛子去除里面的渣物,品尝一下,”嘿,还真的有些许灵气在里头,之后五花八门的酒,哎,就在韩献手里诞生了。
好比方才凛然说的这长青觅,那就是从竹子里酿制而成,乌老饮后赞不绝口,嚷嚷着韩献多给他弄几坛,说是喝了这酒似乎自己都年轻了,所谓长青难觅,韩献就以此命名了。
看了眼桌上的布袋,韩献暗暗翻了个白眼,果真不带笑的,不过明面上还是应称道;”好好,我这就去取,仙子您啊稍等片刻。”
韩献也不想如此口气啊,可是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是修炼者呢,自己一个穷小子,只好装模作样的满足她那虚荣心。
到了铺子后,韩献把方才的小袋拿了出来,在上面怕打了两下,顿时从袋子里滚落出十块白晶晶的石头,韩献大喜,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石头,但是和师父给自己布置阵法用的石钉一模一样。
不过这袋子他倒是知道,叫乾坤袋,还是在凛然鄙视的口气下得知的,和师父给自己的扳指差不多的样子,能收纳许多的东西进去。
若是此时韩献师父得知,自己送给他的扳指竟与下等的乾坤袋相提并论,估计一口老血都会喷了出来。
把酒装进袋子里,不多不少整整十坛,和店伙计招呼一声就出去了,远远的就看见凛然双手抱怀,似乎有些不耐的样子,韩献见此好笑,不由得脚步慢了半分,有心小小的报复一下。
“咳咳,献儿哥,你要走到几时啊,这虽是白雪之天,可终归会黑的。”
就在韩献暗爽的同时,凛然话语缓缓传来,韩献似乎都感觉有一丝冷意飘来。
暗骂了一声自己无脑,怎能忘了她是个修炼者呢。嘴上却是笑道;“凛然妹妹说笑了,韩某在想是否有东西遗忘。”
几步来到凛然面前,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道;“十坛。”
凛然接过袋子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打量起韩献,她似乎觉得眼前这人与前些日子不太一样了。
韩献被她看的有些发麻,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道;“仙子,仙子?”
“呃啊啊,好。“凛然显得有些慌乱,似乎她觉得自己不该这般表现,对韩献点点了头转身就走,心里也同时想到师父和她说的话,这个韩献并非如你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凛然此时非常赞同此话,就在方才,他发现韩献的双眸如同星邃般摄人魂魄。
韩献也是奇怪的摸了摸头,暗道”这妮子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平时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吗,几时改了性子?“
凛然刚走出两步,又转过身对着韩献道;”献儿哥师傅说,明日让你前去他府中一座。“
话罢,几个跳跃就消失白雪之中。
”哎,你别着急走啊,韩献急忙说道;我还不知你师父府上在哪儿呢。”
远远飘来凛然的回话,“师傅说,你会知道的。”
说实话,光靠肉眼韩献还真不知晓她是从那个方向走的,好在泥丸感知下,察觉一身影蹦跶着向一处方向掠去。微微一笑道“真是奇怪的师徒。”
此时街上无人,韩献随手一招,原本雪地里的桌子被他收回了扳指中。抬头看了看天,仰视着天空的雪,在白昼之下昂头看去,这雪竟然是灰色。
夜晚,子时已过,韩献从泥丸中退出,不得不说这阵法之道颇费精力,韩献每每都会产生一种幻觉,若是参悟阵法时,不保持清醒极有可能就此毁于心智,从而变得疯癫失去自我。
百无聊赖的发呆,想着想着又想起那道声音了,韩献很是好奇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他又如何知晓自己没法修炼?还有什么是鱼欢木,神宗,圣火殿,再生池?”这些他一概不知。
“师父是说过泥丸之力逆天,修之有损寿命,可那道声音是怎么知道我已修炼泥丸了呢?且温养又是什么?”
韩献揉了揉脑袋,只从自己无意间,用意念化刀砍到大树后,像是一种启发一样,自己对意念也好,泥丸界海也罢,几乎随心应得,再也不现先前木讷,只要自己愿意,这间屋舍韩献有把握在三息之内让它尽数倒塌。
话是这般说,可韩献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愿意去费精力做这等实验,因为事后的疼痛,韩献实在不愿意尝试。
哎,这泥丸之力哪儿有逆天之处啊,师父肯定又是骗自己的,估计随便一个修炼者也能挥手间毁掉一间屋舍吧,且事后也没有任何不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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