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看着冷宫里面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想多留。转身，抬步就要走出去。

“九姑娘。”小语遍体鳞伤的跪在她面前，素黄的衣裙染了血，那些伤口大小不一，血肉模糊。可，她仍然紧紧地抱着怀中的那个人。

“这是做什么！”九璃抬手一挥，手中的散魂鞭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一把折扇，恰好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灵动脱尘的眼睛。那样子，看上去似乎极为嫌弃什么东西！这还两日不到，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

“九姑娘，小语知错，求九姑娘就姐姐一命！”说着，给九璃磕头。

九璃看着，不由得笑了，“知错？这倒有趣，说说你错在哪了？”好一个知错！背叛她，还妄想她来救一个该死的人？！她看着像那种烂好心的人吗？！

“姑娘！错在何方，日后小语再一一数过，求姑娘先救姐姐！”小语焦急道！她好不容易从那蛇宫中把小妱救出来，她现在只想要小妱活过来！

九璃瞬间合上扇子，冷笑，“哦？这便是你这小雀妖求人的态度？！”好似，不讨好她就一定杀了她一样！

若是别人早就听得冷汗淋漓的了，可小语却极为平静地说，“九姑娘，你就别装了！小语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和九璃认识四十多年，九璃的性子她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的。她以为。

九璃一笑，手中的扇子轻轻挑起小妱的下巴，“装？小雀妖，你竟然觉得我在装？？！”说着，手中的扇子一挥，“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本王说话！！”

小语被甩到三米外。

对叛徒，她从不姑息！她平生最恨背叛和欺骗！别的都能忍一忍，唯独这个不行！不管有怎样不得已的苦衷，背叛就是背叛！

“姑娘……”

九璃走过去，探了探小妱的颈侧脉，然后站起来，“就算能救我也不会救她！”

“姑娘，求你……”

九璃甩开小妱，看向小语，目光变得凌厉，“她害人害己，该有此报应！”当初乖乖让她杀了有什么不好！好歹她会给小妱一个痛快，为什么非要弄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小妱自食恶果，她利用男女房事来修炼，终要死在最难以承受的梦境里！不过，她却不曾想到小妱最难以承受的不是情事的磨人，而是小语一遍又一遍死在她面前。

“姑娘……”小语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她一直以为九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小仙子，竟然不是吗？

九璃是不会原谅小语的背叛，更不会救小妱！她命数本该如此，她又何必去打破？

可……唉！这点事对她来说没什么！小妱小语无心作恶，只是这世道不放过她们呀！

九璃呀！没别的什么缺点，就喜欢瞎管闲事！

抬手，手中的折扇带着银白色的光芒拂过小妱的身体，一道微弱的红光随着折扇汇入九璃的手心，小妱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姑娘，求求你不要！”小语发疯似的扑过来，还是迟了一步！不！不可以！小妱已经死了，难道她连小妱的身体都留不住吗？

九璃施法时可不喜欢别人打扰，况且，若是此时中断，那便什么也没有了！抬手一挥，小语被强烈的气流狠狠的摔在百米之外的宫墙上。

小语不顾一切的挣扎着，仅剩的尸体是她的所有，若九姑娘不肯救她，那也不要毁了她！

小语的道行不及九璃的千万分之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妱慢慢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却还不够，老了，逐渐风干，变得脆弱消散，化成飞沙，什么也没留下。

小妱的尸体散尽后，九璃从莲池中找到一朵白色莲花，红光融入莲花中，白净的莲花瞬间变得妖红诡异，片刻又恢复。都说皇宫是世界上最残忍凶狠的地方，冷宫更是。可，白莲之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红莲之恶魔，出淤泥而尽染，濯清涟而极妖，能在冷宫之中生出的莲花不是极净就是极恶。而这一朵是极净的白莲，还是不能修炼的白莲。如此好的天质，若是让别人得了去，倒也真是可惜了，还不如作为小妱复活的躯体。

“姑娘……”小语闭上眼睛，是对九璃失望了。她以为九璃是真心待她们姐妹，所以把九璃当成依靠，到了最后也还是抱着那一丝希望带着小妱回来。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带你回来的……

九璃是何人，她会在乎小语眼中的失望？对背叛的人，她一向不心慈手软！不过，这小语和小妱似乎都没有多大的错，也没必要这么狠！

九璃把莲花折下来，插在一个白玉净瓶中，抚袖，“也别说本王对你太残忍，小妱作恶太多，这便是她的命数。我救不了她，但是可以救你。”

小语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谢九姑娘大义，姐姐……姐姐已经不在了，小语也随她作恶不少，恳请姑娘赐小语一死。”姐姐不在了，她还活着做什么？！她不怪九姑娘，从她选择帮小妱瞒着九姑娘时，她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是她先背叛九姑娘的，她有什么资格怪她呢？

小语一心求死，九璃倒是不乐意了，轻笑，“小雀妖，就这么想死？”妈的，都说了救她不容易，别那么作死，好不好？！

“求九姑娘赐小语一死。”

“为何？你罪不至死，非要一心求死？”

“姐姐先走了，那边冷，她最怕冷了。”

“呵呵！”九璃笑着，抬手治好她全部的伤。

小语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却发现，她不仅没死，身上的伤也好了，“九姑娘？”为何求一死也这么难？

九璃将白玉净瓶给她，“好生养着她，一千年后我会给你一个礼物，一个你内心深处最想要的的礼物。”

礼物？

小语思索着，轻念着，“可是让姐姐转世？”

“她已经魂飞魄散，不齐全的魂魄是不可能转世！再说，你们是妖，不是人，怎么还寄托希望于来世？总之。你帮我好好养着那朵莲花就是了。”九璃丢给她一个‘你想太多了’眼神，然后化作飞雪消散。她也没有说错呀，六界内外的生灵生死命格由天道来定。不知何为永生的凡人总羡慕不老不死会法力的神仙，可其实人才是最幸运的，六界之中能转世重生的只有人……能永生不死的也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