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我出去一趟。”

“嗯？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吧？”

“不用了。”沫倾离摆手，“我能照顾好自己，况且我还有冥火保护，没事的。你歇会吧，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你跟我还说什么谢，真是见外了昂。”

“倾离，你要去哪？”刚从山洞出来沫倾离就遇见了玄楚封。

“我出去散散心。”她眉目间淡然冷漠的神色不禁让玄楚封蹩眉。

“也好。”想起这些天发生的，让她去散散心也好。

——“你到了多久了？”事实证明，沫倾离真的是去散心，不过是和某人一起。

“没多久。”那个“某人”，正是祭言汐。

“嗯。”沫倾离点头，接下来便是沉默。

“倾离，你恨季紫妍么？”沉默许久，祭言汐找了一个不是话题的话题。

“恨？”她重复了一下“恨”这个字眼，她恨她么？要说不恨，肯定是假的；要说恨，她又有什么理由恨她。

恨她比自己捷足先登，早了一步在司徒御身边？还是恨她夺走了司徒御的爱？或者，恨她千方百计地想要了她性命？

这些，可算是理由？

恐怕也就最后一个，算是比较合理的理由。

“恨，怎么不恨。但是就算我恨她，又不能一刀杀了她。”

“倾离，其实你本可以……”祭言汐话到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要他说什么？说其实她本可以和司徒御在一起的么？

“本可以如何？”

“其实你……本可以不用那么狼狈。”说出口的话还是变了，他垂眸道，“就算你不按照洛可晨的话去做，他也不敢杀了司徒御，而玄楚封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们救出去的。”

“我不能事事都依赖玄楚封吧？还有，为了自己的私心，就把玄楚封推出去，这样的话我还是人么？”

“可是就算你废了道行，玄楚封还是避免不了受罚，你当时若是谨慎一些，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说什么还有用么？”沫倾离的双拳悄然紧握，她就知道，那时候她昏迷时听到的“雷刑”不是幻听，而是玄楚封不知触犯了什么条例而应受的惩罚！

呵……又是因为她……

若不是她，玄楚封岂会承受残酷的雷鞭之刑？

“倾离，你不必自责。”祭言汐知道沫倾离在想什么，他安慰她，“你不用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沫倾离不吭声了，她似乎陷入了沉思，祭言汐这下可为难了，只要她一沉默，他就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你不说是出来散心的么？”他问，“那你要不要到处走走逛逛？”

“去哪逛？”这里是个极为偏僻的地方，附近除了树就是草，要不就是悬崖峭壁，连朵花都少得可怜。

如此荒凉的地方，沫倾离倒也能想得开在这里落脚。

“要说让你去我的府邸你肯定不会去，要不就去镇上转转吧，没准有什么好玩的呢。”

“你最近都没事可做吗？”怎么他好像看起来一天到晚都很闲一样？

“有啊，陪你散心就是我的事儿啊，这事儿不挺重要的么？”祭言汐温婉一笑，“可以容许我带你过去么？”

“嗯。”看着祭言汐的笑容，沫倾离有些恍神，她好像透过他，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小镇上可比那荒山野岭的热闹多了，各种各样的人，五花八门的新奇玩意儿，这儿的气氛很好，也很和谐。

一想到羽国的百姓都是那个样子的，沫倾离就忍不住心寒。当初的她果真还是太单纯，太异想天开了么？

若是父王母后没有死，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祭言汐，你说，如果洛可晨没有叛变，战争没有被挑起，羽国没有覆灭，洛筱依没被封印，我父王母后也没有死，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倒是把祭言汐难住了，他顿住脚步，整得沫倾离也停了下来。

“不会。”

一句“不会”，让沫倾离从头失望到脚。看来，还是躲不过命运的安排啊。

“洛可晨不会放弃自己的野心，他要的，不仅仅是当时的羽国。他的野心之大，你根本无法想象。”

“那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相处？”洛可晨是她的仇人，要知道，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倾离，你这是要与我划清界限吗？”祭言汐苦笑一声，她当初答应他，怕也是意气用事吧。

“这么说，你就是和洛可晨有关系了。”陈述的语气，祭言汐听出她语气的低沉。

“倾离，你相信我，不论我跟洛可晨有什么关系，我都不曾想过要伤害你。”

“那我父王母后呢？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洛可晨的兵力是你提供的，就算你不是杀人犯，也是帮凶。”

“可是……”

“你刚才说，不论洛可晨如何，你都不曾想过要伤害我。但是看得出来，洛可晨的目标之一便是我，如此，你不觉得你很矛盾么？”

“倾离，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跟你说你才能相信，但我对你真的真的是真心的，比金子还真。不是以洛可晨的手下或者他的什么合作伙伴待在你身边。”

“我知道。”

“嗯？”祭言汐惊讶，她……她刚刚说什么？

“你跟我在一起的目的如何，我看得出来。若是你想杀我，我还会活到现在吗？”

“你……肯相信我？”

“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我沫倾离不是小肚鸡肠恨屋及乌之人，断然不会因为你是洛可晨的手下就以敌视的态度对你。”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自然。”沫倾离点点头，“祭言汐，你是个好人。”

“那你……肯接受我么？”

正说到紧张部分，在一旁卖摆件的中年男子突然对沫倾离出手，祭言汐脸色一变，眼看就来不及了，他拉过沫倾离将她抱在怀里，硬生生受了那人一掌。

“嗯……”祭言汐闷哼一声，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他眸子暗了暗，回手推出一个攻击，将那男子击倒在地。

一看这边出了事故，整条街几乎乱了套，有好多人直奔沫倾离这边，他们非常有默契地全都把攻击转向沫倾离，身上散发着一股阴毒之气。

祭言汐眸子一沉，将沫倾离禁在保护罩里就跟那帮人打了起来。

面对这些平庸的人类，他不能使用法术，可那些人跟本就不是普通人，那股黑暗的气息极为浓重。

他们这是被人控制了心神么？沫倾离站在保护罩里有些着急，祭言汐碍于条例不能对凡人使用法术，可是那些人也太反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