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银琉一愣，当初他随便说的，没有想过那么多。那时看她深信不疑的样子，他就当做没有这回事。但是，现在她突然问出来，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九璃见他不回答，心更凉了。只问，“师父，我，是谁？你真的是我师父吗？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吗？”

“小九！”慕容银琉不悦，“小九这是再怀疑为师？”

九璃一笑，“小九不敢。”她并非真的疑心他，但是他这样的反应足以够让她怀疑他！即使失去记忆，天狐王敏锐的直觉也还在，很少有事能够不动声色的瞒过她！而且，他总是有时无时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想让人不怀疑他第难！而现在，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已经怀疑他了，梦中的那个女子应该能诠释一切吧？！哼哼……希望她可不要让她失望哟！

“小九，为师不是故意的。”慕容银琉突然把她小小的身子抱入怀中，他突然好怕。若是九璃苏醒，她会不会就不是他的小徒弟了？现在的她虽然调皮捣蛋，却也天真烂漫。他能感觉得到原本的九璃身上背负着许多。而且三个月的相处下来，他突然发现，若是她永远也想不起来，也是不错的。

但是，慕容道长，难道你忘了，她从来不是你的小徒弟！

九璃觉得莫名其妙，“师父，你怎么了？”

“无事。小九先休息吧。”说着起身走了。很贴心的关上门的同时还不忘设下禁制。

看看外面，天都黑了。往日，若是九璃半道醒来，定然是第二天也睡不着，但是这次九璃又睡了，这一次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入睡得快。

梦里，又是那个女子。

她笑语盈盈，“我就知道你会再来的。”

“你要告诉我什么？”

那女子在九璃面前转了一圈，“我美吗？”

“……”

“喂！给点反应呀！”

九璃无语，“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别再让我入梦了！”

“咳咳……”那女子尴尬的轻咳了两声，“看着我，你不觉得有点眼熟？熟到就好像是……你自己！”

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眼熟……

熟到就好像是你自己……

你自己……

“确实，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九璃不否认，确是有照镜子的感觉。

“呵呵，怎么没有关系了？因为……”女子突然停住了，凑到她耳边，轻声的说，“我就是你呀！”

九璃身子一颤，瞳孔微缩，“什么？！”

而顷刻间，梦境消失，那女子也逐渐消散……

“呵！看来有人打扰我们的记忆，是不想让你记起来了！”女子叹了一口气，“也罢，今日就到这里，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

九璃醒来又是满头大汗，睁开眼，床边坐着一身玄色道袍的慕容银琉。

“师父。”九璃下意识脱口而出。

慕容银琉无奈的笑了笑，“为师还没有走多远呢，小九又做噩梦了！看来小九是离不开为师了，为师还是留下来的好。”说着，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师父……”九璃叫他一声师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眼中对她的关切不是假的，可梦中的那个女子……师父，我该相信谁？现在的法术强大到可以塑造一个人的记忆，我该相信谁？

“嗯。”

“师父……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迷失了自己，在另一个地方生活得很好，但是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想要将你拉回去，你怎么办？”九璃问他。

慕容银琉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傻丫头，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为师不可能会迷失自己。”

“师父笨蛋！我是说如果，如果！”

“嗯～”慕容银琉微微伤神，“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那么我会相信自己。”

九璃无奈，“师父，你又搞错了！我是问你是要找回自己，还是要忘记过去！”本来九璃心绪沉重的，但是现在，她一点沉重的感觉的没有了。

“昂？呵呵……呵……”慕容银琉尴尬的干笑两声，继而，“如果是小九，会怎么办？”

“我？”九璃一笑，“当然是找回自己了！”

“哦？”慕容银琉又说，“那么小九有没有想过找回的真的是自己吗？”

“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作为一界之主，九璃的察觉力可不是盖的！

慕容银琉不明白，“知道什么？”

九璃摇摇头，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慕容银琉说的没有错，找回的真的是自己吗？如果不是，那又该怎么办？但是这么糊里糊涂的活着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