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归酒壶
灯火通红,往日平淡出奇的西北酒家也多了几分光彩。
每年的今天都是西北酒家最火的日子。东家往往邀请很多亲朋好友来过西北酒家的新年。
今日也不知道怎么?本该热闹非凡的酒席,却空无一人。
东家嘴里还夹着长杆烟袋,吧唧吧唧的咕出浓烟。那双小眼睛在云里雾里显得更加忧愁。
小二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好不容易过个年,热闹一次。怎么出了这样的事。
“小二,你去路上看看,能不能遇到个人。”东家又点了一袋烟,一副颓废相。
“行。”
小二一边答应着,一边推开门。
“等等。”
半开着的门突然停下,小二等待东家的下文。
东家又吐出一口烟雾,才道:小心点。
小二:(?⊙?o?⊙?)
“好。”
小二出了屋子,到了马棚口。一想起刚才东家的样子,心里就过意不去。
几根木柱子撑起整个马棚,看起来柔弱不堪,实际却结实的很。木头都是取自上好的胡杨木,要知道还是当年东家和隔壁老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运输回来的。
小二解开柱子的水手结,牵出一头白马来。长长的鬃毛散落着,披肩到脖后。
小二抚摸着鬃毛,白马也好似有了灵性般嘶叫起来。映着阳光,修长的马脸透着某种潇洒。
一个翻身,小二骑在马背上。逍遥白马,无名小二,一个侠客俨然生成。
“吁……”手中缰绳一扯,长鬃毛也飘舞起来。
一道鞭影,马屁股一收。小二也随着马身向前飞去。
摇摇树影,沙沙风流。
不知又穿梭了几刻,琼楼玉宇已经历历在目。
这十字路堂是为江湖人提供情报所建,一分价格一分情报。与西北酒家也是密切相关,要是没有西北酒家的销魂酒,恐怕没有人能熬过路上沙场,更别说到十字路了。
说起沙场,还是人为的景象。原是邪教之人练功所取,以沙子为储存毒物。自从邪教被灭,沙场也一直留下。所以要想不受毒沙的影响,就要靠销魂酒来去毒。
估计销魂酒的创造者可以在黄泉下偷笑了,西北酒家都成可以向剑阁申请专利了。
十字路已经到了第一路口,小二不得不下马前行。因为这十字路有个规矩,凡是级别不是掌门的都要下马前行。而且小二还是个小辈。
前面就是一字门,旁边二个守卫。铁头银身,手上拿着双剑。未近其身,已先嗅出那份危险。
小二按照规矩向前行了礼,开口道:我来拿情报。
二个守卫对视了一会,然后回复道:几级情报。
“问一下西北酒家的帖子为什么没人来。”小二随口应了一句,也没觉得多么重要的事。
却没想到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让二个守卫惊呆了半天。
“这可是保密情报,要花不少钱。”
铁头盔转了转,又传出闷闷的声音:我带你去吧。毕竟你是西北酒家的人,案子跟你们有关系。按照规矩没有不让你知道的道理。
小二心中隐隐感知到一种危险的仿佛来源于千里之外,但又在一步之内。
“麻烦了。”小二跟着守卫身后答谢道。
“不用,事情严重,马虎不得。”守卫边答应,边打开一字门。
门开的瞬间黑暗袭来,仿佛隔开了生死二届。
暗石合上,光也被吸进黑洞。
守卫继续向前走,手里的剑不时划在墙上,擦出火花来。黑暗的隧道也因为溅出来的火花而明亮起来。
小二痴痴看着溅开的火花,仿佛火精灵一样肆意燃烧。点点零落的金花消失在黑夜里,随后又亮起,再消逝。这一过程反复着,一次次照亮黑暗的隧道。
大概这就是隧道的灯,一次次用剑划出的火花来引路。果然是一字路最为巧妙的地方,倘若旁人想入隧道,若是没有灯光引路怕很难走出一字隧道。
小二第一次来,就已经被一字路深深震惊了。听说十字路的机关天下第一,情报也是第一手的。今天所见果真是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守卫见小二神情恍惚,于是回头安抚道:这隧道有我领路不会出事的,要是你一个人来必死无疑。
小二不禁咂了咂嘴,对这十字路的精妙机关赞扬不已。要么拥有天下一绝的轻功,要么是机关大家。否则是有人很难出了一字路,何况一字路仅是十字路的开端,还未到威胁处。
前面的人突然开口道:“西北小二,你想知道去你们那的人都怎么了?”
看着前面的守卫,心中踌躇不已:难道他们都……
“没错,他们都死在路上了。我们堂主恰好遇到,于是就把他们身体带回来了。”守卫的解释给了小二一个肯定的回答,心中的犹豫不决也不得不放下。或者这份答案早就在小二内心俨然生成?,不过时机未到而已。
剑上的火花已经不如之前的激烈了,飞舞的火焰此时已经成了零落火光。每一处黯淡无光之下总会映出一一剑痕,不知道已经历经多少沧桑岁月。
“唉,看样子这一字路葬送了不少人。”
叹气,摇头,垂睛。这样的动作都看在守卫眼里,无数的来者都冷冷看待一字路里的骷髅骸骨,仿佛那些静静坐落在角落里的头骨不过是他们的脚下石。而小二是唯一的另类,对这样的弱者有了几分同情。这点倒跟十年前的不二剑客有点相似,因为情字,所以才让不二剑法发挥到极致。
可惜这样的大侠在十年前的一天竟然消失在江湖上,而他的位置也被现在的剑阁主夜雨生代替。他们本就是师兄弟,武功不相上下。受师父喜爱的大徒弟得到不二剑法,而夜雨生学得是锁深秋。自从剑阁出事后,其中变故就已经不是江湖人所能猜测。
“到了。”
光线又一次突破黑暗,薄薄光线下的灰尘缓缓前行。
在前的守卫先冲出暗门,一步三影。
小二看见守卫步伐娴熟的冲出暗门,自己却不敢动半分。脚下的地面早已经空了下去。透明之间仿佛又隔了一道什么。
“放心,这是琉璃镜而已。透明的,可以走过来。”在对面的守卫向小二勾了勾手,示意走过来。
小二尴尬的挠了挠头,于是小心翼翼迈出腿来。脚尖碰到空洞般的地面立马又缩了回来,动作轻盈的像只猫。几次试探后,终究还是谨慎的踩在琉璃镜上了。
小二脸颊上的汗水顺着纹路湿了一席,几步不随心的莲花步歪歪扭扭斜过冰面似的琉璃镜。
突然脚下一滑,眼前的景象天翻地覆,斗转星移。
胳膊倏地的被强有力的大手抓住,紧接着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到对面。
小二身子一震,紧接着一个莲花碎步,手稳稳把在暗门上。
守卫虽然借力给小二,但也不曾想过小二有如此过人轻功。江湖常说西北小二的莲花步,兰三千弱水行。
“你的轻功在江湖上算上顶尖高手了。”
小二脸一红:一般吧
未从稚嫩中脱俗的脸被射来的光线照亮,精致的五官,宛美的发髻。
方才还潇洒走位的小二,此时的脸莫不过是一张最好的画卷,彬彬书气,庄庄儒姿。
守卫背对着小二:轻功可以的。随后就跃出了那道仿佛隔开光与黑的门。
这眼熟的场景耳熟的声音又是何时发生过的。本是当前景象,又恍然是眼前梦境。
他很小的时候是不是来过这里,为什么这样的场景曾几何时出现自己的梦境里。
“小子快点了。”不耐烦的守卫吼道。
“呃,马上来。”小二清了清眼里的神,也随着守卫的步痕出了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