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辅听殿内。

殿中只一盏明灯，一君一相，对座下棋。

“那丫头也是有趣极了。”唐元一子落定，轻笑道。

柯良秀一时无奈，思考着战术，道：“小妖是家里的混世魔王，顽劣异常，喜看话本，说话荒谬无论，最喜在外头厮混。内人又极其溺爱，着实不知如何管教。”

本以为对小妖细心管教，平平安安过完五岁生辰，后拜子老为师，成大器国重用。但没想到此女天性如此，屡教不改，着实让人头疼。

见柯良秀一子下的来势汹汹，唐元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心转向棋盘，道：“她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言来回绝国师，说明她心中不舍你。可见她虽五岁大小，便懂得百善孝为先的道理。况且她只见过国事一面，又怎会放心离开家中，安心学艺。”

唐元的话，他何尝不知。他为人父，着急女才，是理所当然，道：“皇上所言极是。”

一子下盘，黑棋全军覆没，白棋完美把敌人杀的片甲不留。对役人无心下棋，唐元也觉无趣，道：“丞相大人先回去吧，明日带小妖进宫给朕瞧瞧。好像除了满月酒后，便再也没见过这小丫头了。”

柯良秀下座，礼道：“臣告退。”后退三步，转身出了殿门，不知所想。

丞相府中。

柯良秀一回到府中，便来到灵堂，从外面见屋内无灯掌明，转头向守门人道：“小姐可有哭闹？”

下人摇头，回道：“并无。”

听到回答，便转身准备回卧房，但回过头问道：“从未闹过？”还是看到下人摇头。

他在这站了一会儿，便走了，心烦意乱的很。

平时只要一关她，她必会大闹，踢着房门骂他，但今日却无动静，难道小妖真生气了？

叹气，今日他确实有些过分了。拜不拜师，应随她的愿，看来他是被后世迷了心智。小妖才五岁，哪来那么多坏心眼，童言无忌倒也是如此了。

柯良秀回到房中，见夫人坐在床旁边，房中没有点灯，但月光明亮，可以看见她稍些惨白的脸上泪痕明显。他一脸心疼的坐到她旁边，伸手抱住她的肩膀，道：“放心吧，皇上不会为难小妖的。”

刚说完，阮莉又哭了，道：“小妖才五岁哪，懂得什么为师之道。今日那国师掐她脖子时，就见她面如死灰，后你又将她关入灵堂，那里阴沉沉的，她刚受到惊吓，哪受得了这禁困之苦啊。”提起袖子擦拭眼泪。

“唉！我也是迫不得已呀，今日小妖冒犯了国师，国师大怒也是正常。如若我不把她关入灵堂软禁，怕是会更危险，而且我不是派卫影去保护她了吗。”柯良秀也是个好生父，自然疼爱自己的女儿。

“真的？”阮莉转身看向他，双眼楚楚动人。

柯良秀点头，道：“真的。”摸着她的头，又道：“已快三更天了，睡吧。明天我去接小妖出来。”

然后两人便入睡了。

灵堂内。

被窝里的小妖并无柯母所说的“面如死灰”“禁困之苦”，反而正躺在卫影拿来的软被里打滚。刚才听到柯良秀的声音快吓死她了，幸好卫影耳朵灵，后又把壮汉弄醒，除了记忆，拿走夜明珠。

小妖一个翻身，看着倚在门上休息的卫影。

逆着月光的身影，身形标例，黑发束起。虽有面具遮蔽，但她了猜卫影一定是个俊美之人。

“卫影。”小妖小声道。

“嗯。”卫影回答道，却没有睁眼。

“你的术法也是国师教的吗？”

“不是。”

“那是谁教的？”

“天生。”

“术法还有天生的吗？”

“有。不过，要苦练一番。”

“那我的眼睛是术法吗？”

“差不多。”

“那你厉害还是国师厉害啊？”

“我。”某男不犹思索的答道。

“……”某妖白眼。

“传闻国师是南子墨的大徒弟，难道你比南子墨还厉害？”

卫影猛地睁开眼，冷厉道：“你说谁？”

太暗了，小妖看不到卫影微闪的眼睛和紧握的拳头。继续道：“就是开辟这个大陆的大人物南子墨啊，你不知道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