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三更。

当小妖推门而出的时候，下意识的挡住了差点闪瞎眼睛的光。惹得旁边的人一阵好笑，但看到小丫头的头发正滴着水珠，便停下了笑声。

小妖放开手，一块布巾盖住了她的脑袋，听道：“夜里凉，把头发擦干。”某女扯下巾布，看见了正在灵位台上的夜明珠，和那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一手丢掉巾布，跑到椅子上，道：“擦什么擦，吃完再擦。”小粉手抓起一个红烧鸡腿，自顾自的啃了起来，样子像饿狼一样。

卫影叹了一声，拿起在席子上的巾布，走到她旁边，亲自帮她擦起头发。

弄得小妖越发觉得这人有问题，话本里不都是说暗卫都是很冷漠的吗？

她嘴里呜呜的不知道在讲什么，卫影捏了一下她油腻的脸，道：“吃完再说。”

小妖瞪了他一眼，暗自感叹这人的手好凉，而且好白好好看，心里对比这卫影跟几个哥哥的手。

头发快擦干时，小妖也正好吃完。

一边擦嘴擦手，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卫影一挥手，桌上的饭菜和盘子全都不见了，桌面干干净净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抬头对上那墨色子眸，好奇道：“术法还可以这样用？”卫影一愣，点了点头。

小妖惑，道：“你是国师的人还是我爹的人？”莫名的帮她做那么多事，而且对她也不是一般的好，真的猜不透这个人。

看着她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以为她会问一些犀利的问题，但没想到是这种问题。卫影道：“是你的人。”

“你，以为我会信吗？”靠近那深幽的眼睛，小手搭在他的肩上，红眸微闪。

那双眼似乎唤起了卫影内心最深处的伤痕，心一下子像被撕裂一样，过去的记忆疯狂的涌入脑海中。

小妖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悲伤，是一种超越时空的轮回伤感，心中有一股浓浓的熟悉味道。

那种感觉让她浑身不舒服，刚想扭头，卫影却猛地把她抱住，迫得她的双手也抱住他的脖子，小妖一脸震惊。

卫影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紧抱着小小的身躯，弄得小妖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但她心中升起一股悲伤，哀感渗透进她的身体，小手下意识的抱紧些，小声道：“卫影……你……是不是很伤心啊？”

她的红瞳天生有一种慑人的魔力，只要集中精力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便会随人而异，发生让人预料不到的事情。

“……有点。”卫影抱着这软软的身体，有一种失而复得时的感觉。其实他只是失神，被小妖乘虚而入，有机可乘，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至于那浑身的凉意，大概是忍了太久了吧。

小妖一个激灵，感觉卫影浑身都好冷。明明一个大活人，肌肤却冷如冰，让小妖好是心疼，道：“对不起。”

卫影一愣，感觉颈间一股暖流，便轻扯开小妖的手，着急地看着哭泣的小人儿，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冰凉的大手拂过她炙热的脸庞，替她擦泪。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你伤心的。我……只是一时兴起，以为你不会受我眼睛的影响……我……我不知道你会……”

卫影捂住了小妖的小嘴，轻声道：“果然只是五岁的孩儿，好了，别哭了，不怪你。”

两人才相处几个时辰，带上上次的一面之缘，他们只见过两次。可他知道小妖是真心为他哭的。虽然她性子顽劣，口齿狡猾，但五岁的孩子就该这样，这样天真的毫无深意，单纯极了。

小妖扯下他的手，泪水还在眼中打转，问道：“真的？”

“真的。”卫影抱起小妖，坐在椅子上，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眼中一片柔情和怜惜。

她知道他在骗她，那种情绪感同身受，怎会是些小事，定是一不小心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看来五岁的小孩真的懂的不多。

“我不经常哭的。”小妖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稍红，扭头看向一边。

“嗯，我知道。”卫影嘴角上扬，看来心情已极好。

我明你不爱哭，知你常常言开笑。

那天，你一回眸，那瞬了然天真，长裙飘飘，素手牵撩裙摆，绝色容颜立于傲世，红眸迷了心智，青丝迷了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