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司徒御还想说什么，他也不好强留在这里，从头到尾，他没有关心过一下沫倾离，哪怕一句口头上的问候都没有，一颗心始终是围着季紫妍在转。

这时候，他依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步出山洞。

在司徒御的身影消失的下一秒，沫倾离所有防线顷刻崩溃。

她想扑在韩潇潇怀里大哭，可现在她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落泪。

纵然知道司徒御的意识可能被人操控了，但她的心口还是刀割一样的疼。她也是人啊，她也是有心的啊，可是为什么司徒御千千万一次又一次地往她已经鲜血淋漓千疮百孔的心上再补一刀呢……

韩潇潇见状很是难过，一边为沫倾离擦眼泪一边安慰她。

“快了，就快了，玄楚夏就快回来了……倾离你再坚持一下……”她搂着她不停呢喃，她真的要看不下去了，司徒御被控制了心神，可是受伤的始终是沫倾离啊，看她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她这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想的到司徒御不是出于真心的，可沫倾离还是心如刀绞，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她被韩潇潇抱在怀里，哭得像个泪人。

玄楚封这时候赶到，看着崩溃大哭的沫倾离，只得止身站在洞口。他暗暗叹口气，倾离，你现在应该能体会到逍遥当时，是怎样的绝望了吧？

任何外界的折磨痛苦，远不止被心爱的人忽视，误会，厌恶，甚至于起杀意伤得透彻。

皮肤是外在的，那些皮肉之伤是会痊愈的，但是一颗破碎的心，又怎能再一次重合呢？

玄楚封知道，这一次，怕是会让沫倾离成长一大截。毕竟这样的伤痛，不是什么人都能经历得了的。哪怕他这个局外人，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更何况当事人沫倾离呢？

“玄楚封，我以为你会照顾好倾离。”身边突然出现一人，定睛一看，是祭言汐。

“没想到，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不仅让她道行俱毁，连根骨都被损坏了？！”祭言汐阴沉的眸子充斥着杀人的戾气，他放沫倾离离开，就是觉得玄楚封会照顾好她，司徒御会好好待她，没想到，他们就是这样“好好对待”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的？

“我有责任，司徒御有责任，难道洛可晨就没有责任么？”玄楚封冷哼，“他这棋局布的，可真是妙极！你不找他，来找我做甚？倾离的命数，是我能改得了的么？还是你以为，她跟你在一起，就一定能躲过这个劫数？”

这是一个劫，她和司徒御之间的事，怕是她所有劫数中，最难熬过的一个劫，名称叫做——情劫。

“既然知道是劫数，你以为我们的插入就有用么？该经历的还是要经历，你以为看着她经历这些，我们心里就不难受么？”

“……”祭言汐沉默，他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他就是不相信，如果不顾一切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他刚才见到沫倾离的时候想过，若是他当时不放她离开，她或许会不会因为别的原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洛可晨，也会是别人，如果你不让她离开，那那个人，就是你。”似乎是看透了祭言汐心中所想，玄楚封一针见血地直戳要害，后者闻言脸色一沉。

“不管倾离今后会如何，我都不希望你掺和进来，她答应你的事，不都已经做到了吗？”

“这要问倾离自己，你又不是她，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是，我是没有权利，但是我有权利，保护沫倾离不再受伤害。你以为她真的会移情别恋，爱上一个她从来都没有爱过的人么？”

玄楚封的话像一把利剑狠狠插进祭言汐的心脏，痛得他无法呼吸。没错。这正是他痛心的一点，也是最为致命的一点。

不论什么时候，沫倾离都没有爱过他，哪怕都没有一丝丝情感存在，甚至可以说，他们还险些变成敌人。

“走着瞧！”虽然心里承认，可祭言汐怎么也不会在嘴上服软，他就不信，沫倾离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颗心还能长久石化冰冷下去。

“好啊，那我们就走着瞧。”不论从哪方面看，玄楚封都极其不喜欢祭言汐，不光是他的身份，就连他的性格他的长相，他都极为不喜。

恰逢这个时候慕容月寒出现，她冷若冰霜的面容在见到祭言汐后终于浮现出一丝温暖与柔情。

“长老，主上唤您回去。”

半晌，都没有人回答她。祭言汐的目光紧锁那个山洞，紧握双拳，不知道在想什么。

“烦请长老对你家主上说，他若是想出手，尽管光明正大的出击便是，暗地里捅刀子，也未免不让人笑话！”

玄楚封指的，自然就是司徒御误会沫倾离是加害季紫妍的凶手。当凌天告诉他季紫妍不见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可能又是洛可晨的诡计。不过也有可能，是子虚乌有的事。毕竟谁也不知道控制司徒御的那个人是谁，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有足够大的能力，能给他植入一段从未有过的记忆，或者是……幻境。

“长老，主上他……”

“我知道了。”祭言汐的目光一直锁定那个山洞，慕容月寒咬紧牙关，低着头，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