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程椰椰所愿，第二天一大早沈海棠就被催着来到了镇医院。

才一踏进医院大门，就有一个小护士热情地迎了上来，甜甜地笑道：“沈小姐是吧？我来带你去顾医生的办公室。”

看来程椰椰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她也就不再推辞，冲小护士温和一笑：“好，麻烦你了。”

小护士人看上去外表倒是恬静，实际上在去办公室的一路上八卦地喋喋不休：“沈小姐和我们顾医生什么关系啊？沈小姐人长得又漂亮又有气质，不会是顾医生的女朋友吧？那我们科室那几个新来的实习护士就要伤死心了，她们几个暗恋顾医生好久了……”

沈海棠轻轻地笑了一声，挑了一个较简的问题随口说道：“我和顾医生，只是老同学。”

话刚说完，旁边一间办公室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顾医生办公室已经到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小护士转身就溜得飞快。

沈海棠嘴角狠狠一抽，顾明夏有可怕到这种地步嘛？难得她现在还有心情调侃他：“顾医生风评还真是不怎么样。”

顾明夏挑眉：“那与我无关。”

沈海棠不可置否地笑笑，抬步进了办公室。身后的门“咣当”一下被人大力关上，沈海棠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即快步移到办公桌前，气定神闲地坐下。

顾明夏看她对自己如此抵抗，心里不觉苦笑，不甘地开口道：“只是同学吗？”

“如果你不喜欢同学这层关系的话，那恐怕只能是陌路了。”沈海棠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地呷了一口。

“是你失约在前。”

沈海棠转过头来看向他，眼神里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般的陌生，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对于别人你这样说我无所谓，但是到了我这儿还用得着吗？”

“电话里你明明……”

沈海棠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顾医生，我想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顾明夏自嘲地一笑：“可我是。”

“那很抱歉，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有那么多情分可以拿来寒暄。”沈海棠提起包就要走。

“程椰椰的那份工作你不要了？”顾明夏见她完全不为所动，心下一惊，赶紧抛出最后一个重头筹码。

沈海棠早料到如此，握住门把的手一顿，退后了两步看向他。

“如果不是椰椰拜托我来，我想我是不会踏进这里的。”沈海棠嘲讽地勾起嘴角，“更何况，又不止在你这里才能找得到工作。”

眼神很犀利，说出来的话更犀利。

“你朋友的事，我可以帮忙。”顾明夏冷不丁丢过来一句话。

沈海棠虽然面上还带着笑，神情中却已经透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了：“不用了。”

语气也是。

一点都不给人辩解的余地，立马拂袖离开。

谁知门猛地一下被她拉开后，一个人影猝不及防朝里面扑来。沈海棠条件反射地用手扶住她，待那人站定后，才看清楚原来是刚刚带她来的小护士。

“啊……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对不起！对不起！”小护士连声道歉。

沈海棠宽和地拍拍她因为紧张而颤动起来的肩膀，毫不在意地安慰着：“没事，反正也没什么好听的。”

心里默默补上一句：就算有什么好听的，反正你也都听光了。

约摸一刻钟后，沈海棠才从医院里出来。看等车上的程椰椰都有些等不住了，沈海棠突然想逗逗她，于是故作玄虚地眨眨眼睛。

程椰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脱口而出：“我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啊，就是我和顾医生闹了一些不愉快。”沈海棠把手一摊，“所以你的护士梦现在应该算是彻底泡汤了。”

“啊？！”程椰椰趴到车窗沿，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那好消息呢？”

沈海棠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好消息咯，就是我刚刚替你物色了另一份工作。”

“难道是医院看我资质不错，不让我当护士直接当医生了？”

沈海棠无语地打断她的幻想：“……不是，是一个朋友的，他上高一的弟弟需要一个数学家教，我就帮你答应了。”

“家教啊，也好吧……”程椰椰感慨着，突然一个激灵，“数学！”

“对啊。反正你大学不就学的数学吗？现在就让你学以致用吧！不要太感谢我。”

“我……”四下里张望，发现附近没人，程椰椰才放低声音说：“你也知道就我那数学成绩，也就初中生水平……”

沈海棠霎时间心情大好：“好了好了，我骗你的。我给你找的是英语家教的位置，这下总行了吧？”

乐呵呵地刚抬脚上了车，就被程椰椰一把抱住：“你真好，我决定以身相许了！”

沈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