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乔先生,好久不见
第二天清早,窗外的阳光照射到房间里,美好而又梦幻。
乔陌起得格外早,或许心中有想要见到的人,就变得特别兴奋吧。
“起来了,来吃早餐吧。”
“嗯,爸呢?”乔陌环视了客厅,没有爸爸的身影。
“他呀,昨天又喝醉了酒,还没起来呢。”外婆一脸惋惜的答道。
自从妈妈死了以后,乔远每天喝得像个烂泥才回家,有次,还跟别人打了起来,还好乔陌经过时看到了,不然还不知道会被怎样呢。
乔陌对自己的爸爸感到甚是担忧,也有一点厌恶,但毕竟是亲生爸爸,再不济,也要包容。
“我给你爸爸煮了碗醒酒汤,你端上去给你爸爸吧。”说完就将醒酒汤放在乔陌的面前。
“好了,我知道了。”乔陌满不情愿的答道,然后端着碗上去了。
乔陌来到爸爸的门前时,却看到爸爸对着妈妈的照片发呆,看到乔远孤独的背影,眼睛不禁有点发酸。过了一会儿,乔陌刚要喊爸爸时,却听到爸爸开口说话了。
“路朵,今天是你的第五个忌日了,每年的忌日都是我和小陌去看你,买你最喜欢的康乃馨,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不说那些难听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负气离家,是不是就不会有那次意外发生?”
“我真的好后悔,都是因为他,你绝对不会遭遇意外,也不会死去。不过幸运的是他也死了,也算是为你偿命了,可是,我还是很后悔呀。”
说完便哭了起来。哭得泣不成声,连站在门口的乔陌也深有感触。
看似坚强冷漠的爸爸,原来心里也有不能言说的苦楚。一时间对爸爸的看法改变了。
乔陌轻轻的叫了声“爸爸。”乔远听到声音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用手抹干了眼泪,转身对着乔陌微笑。这一切都被乔陌看在眼里,心里更加心疼爸爸了。
“爸,这是外婆让我给你对我醒酒汤,你快趁热喝吧。”说完便将碗放到爸爸的床边。又问了句“爸爸,你对妈妈说了些什么?”
到底说了些什么让他在四岁就失去了自己的妈妈,让他从四岁开始都没有感受到母爱的温暖,记忆中的妈妈面容慈祥,对自己是极好的。
乔陌以为自己能幸福的生活到长大,可谁也没想到....
乔远见他问这话,心里也就明白了,他刚刚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正色道,“大人的事小孩就别管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不值得一提。”
乔陌嘴唇动了一下,还想问些什么,但听到这番话,也就没问下去了。
他知道,爸爸如果真的想说,自然就会说。轻轻地“嗯”了一声就下去了。
而林冉这边恰恰相反。
“小冉,快点起来啦。”吴燕拿着锅铲和勺子在林冉的床边敲得不停响,“叮叮当当的”的声音让林冉无法再入睡做她的美梦。翻来覆去的她无可奈何下生气的坐了起来。
“妈,今天是星期天,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林冉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吴燕听了她这话,大吼道,“你还有没有良心呀,今天可是你爸爸的祭日,你该不会忘了吧?”
林冉听到祭日两个字,瞬间打起了精神,敷衍回道,“妈妈,你先出去,我要整理一下。”说着她便推着吴燕出去。
很巧吧,林冉爸爸的祭日竟然跟乔陌妈妈的祭日是同一天。这应该就是命中注定吧,一次一次的让林冉和乔陌见面。但他们相遇过后总会留下一些遗憾。
因为乔陌起得早,所以他们早早的祭奠完刚准备走时,就碰到了林冉。
“哎,那不是乔陌吗?他也来了。”林冉掩饰住心底的喜悦平静的说道。
林冉,她怎么也在这里?乔陌见到她心中顿时一惊。看着她手中拿着的花,便也就明白了。
“好巧,居然在这里碰见你了,你是来看你的亲人的吗?”林冉走近问道。
乔陌刚准备回答她的话时,旁边的乔远就开口了,“你是乔陌的同学吧?长得还挺漂亮的。”乔远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冉。
林冉许是第一次被不认识的人直接夸奖,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朝乔远礼貌的笑了笑说道,“叔叔好。”
乔陌也许不太习惯这种场合,敷衍的对林冉说道,“林冉,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说完就快速的跑了。
林冉觉得很奇怪,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干嘛一见到我就跑呀。乔远见她是这幅表情,维护道,“乔陌这人就是这样,你别见外,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乔陌呀。”
“当然,我一定会的。”林冉巴不得和他多些接触。
吴燕见林冉如此磨叽,不耐烦的走过去,问她,“你在这里干嘛?”眼神无意间就瞥到了乔远,不禁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后镇定的说道。
“乔先生,好久不见。”吴燕面无表情的说道。
乔远则很自然,“吴燕,别来无恙。”虽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但是在吴燕的心里却是千斤重,乔远礼貌的对她笑了笑,然后胡乱的编了一句理由就走了。
“怎么,怎么会是他,可是,都过去了。应该都忘了吧。”吴燕这样安慰着自己,脸上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也全然不知林冉在叫她。
“妈妈,你怎么了?”林冉一脸担忧的问道。吴燕这才反映过来,“没什么,就是天气有点热,不舒服。”吴燕敷衍的回道。林冉也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
“我们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吴燕转移话题道,心思却漂流在外。
吴燕心思重重的来到林峻的墓前,林冉将花放在林骏的墓前,眼神忧伤的诉说到,“爸爸,我好想你。”只是这一句话,林冉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落了下来。
吴燕心里也是感伤。
那天,天气晴朗,吴燕新生一念,突然想要去爬山,拉着林峻的手撒娇道,“你看天气这么晴朗,我们就去爬嘛。就去这一次,好不好啊?”
“可是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雨的。”
“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你看今天阳光明媚,怎么可能会有雨,天气预报说昨天有雨,结果还不是没下。所以我们去吧。”
林峻刚刚还有点犹豫,听了吴燕的话,也就没有再犹豫了。说了一句“好,我们走吧。”
吴燕看他答应了,顿时兴奋得像个小孩子,那应该是吴燕最高兴的一天,也是最后一次了。
车子在去的路途中突然下雨了,把吴燕想爬山的念头给打消了,失落的低下了头,林峻哭笑不得。
无可奈何下,他们只得调转车头,可就是在调转车头的时候,突然跑出一个女人,林峻还来不及刹车,就这么直接撞上去了,然后车突然不受控制,撞上了一根树上,林峻的头撞在方向盘上,当场死去。
而吴燕坐在后座,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只是晕了过去。
那天鲜血与大雨混淆在一起,女人的身上全是血,显得格外惊心动魄。是吴燕一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往事,但见到乔远,又让她想到了以前的事。
吴燕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对林冉满满的愧疚感,是她让三岁的林冉失去了爸爸,对乔远也是满满的愧疚感。是她的任性害死了林峻,也害死了那个女人。
思及此,吴燕脸上已满是泪水,然后跪下来磕了个头,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就带着林冉走了。
林冉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就是妈妈怎么认识乔陌的爸爸的?但她没有问的原因是妈妈今天似乎很难过,脸上的泪珠让林冉甚是心疼,什么时候妈妈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印象中的妈妈是刚强的女汉子,在家里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在职场上更是叱咤风云,事业蒸蒸日上,因此吴燕就更忙了,但她也尽量挤出时间来为自己做饭,脸上永远带着一副笑容,林冉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脸上有伤心的表情,也许是这墓场的气氛太凄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