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替代品
直到走出机场大门,她才发现,那一步步走过来,她竟然忍住了一滴眼泪都没掉。
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却不知道该去哪儿,又或者说能去哪儿。
偌大一个北城,没有一方土地可以让她停靠。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处境,孤独、无依。
“师傅,你先跑它个一两小时的,然后再把我送到宋宅去。”
“好嘞!”出租车师傅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瞧了她好几眼,“小姑娘,这是失恋了吧?”
原来她的伤悲,已经路人皆知了吗?
视线转向车窗外,明明是一片开阔明朗的花园景观,投射到她脑子里时却是刚才机场里惊鸿一瞥的那个女人,挥之不去。
那简直就是另一个她。
世界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巧合,但她的直觉确信:这,不仅仅是巧合。
折腾了一大圈,回到宋宅时,整栋房子里空无一人。宋天齐和宋清婉还没下班,宋夫人这个时间点通常是跟富太太们聚在一块儿搓麻将,而容嫂则请假回老家操办儿子婚事了。
她随便到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填肚子,然后就回到空落落的房间里发呆无聊。
无聊久了,她就想着要去找迟峥问一问究竟了。可那个曾经带给她无限浪漫与眷恋的地方,说不定现在已经易主了吧?
她突然感到自己的想法无比可笑,从来没有人亲口承认过她是那里的女主人,又何来易主一说呢?
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盛情别苑的冲动,可通讯录里的第一个号码已经被拨通了。
“小期。”短短的两个字却像是催泪弹,她强憋了一天的眼泪终于在此时,纠缠着所有暗藏在心里的情绪,统统宣泄出来。
她强忍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里听不出哭腔来:“你认识……一个叫做林七七的人吗?”
“我……”迟峥欲言又止。
“那算了。”宋佳期听出他的犹豫,“你只要告诉我,今天在机场,那个人是不是林七七?”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她还是全顾着他的感受,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真的笑了起来。
因为他说:“是。”
她反倒希望他再编一个谎骗骗她,说不定她就信了呢。虽然她昨天确实是没有查到林七七这个人,但是后来她就想起来了,在迟峥的电脑里这是个反复出现过的词汇。
一切都很清晰了。
“迟峥……我是不是就只是她的替代品?”
沉默,仿佛死透了一般的沉默。
“好了,我知道了。”宋佳期声音轻轻的,听不出话里的情绪。只记得最后一句是:“阿峥,再见。”
泪眼朦胧中,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迟峥时他眼底的震惊和失望,每一次他们接触时他眼底倒映出的影子。
他的温柔从来不属于她。
这些都是她刻意忽略的东西。
尘埃落定,最后回到最初。
原来彻头彻尾,这都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爱情。一份以自欺欺人为基础支撑起来的爱,又怎么能奢望它能够长久呢?
宋佳期伏在床上,肩头一颤一颤的,终于不可抑制地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