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夜
当我疲惫的坐在帐篷里,火炉边的时候,身体已经冻僵,嘴唇也被冻裂。
仅仅是站在风雪里三个小时,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也不是闹着玩的。
测绘已经结束,现在是9点27,可外面雪亮的天空一点也没有入夜的氛围。
我和安莽靠着温暖的火炉(高娜在女子帐篷),一边沉默不语的撕下身上已经失效的暖宝宝。
“我们凌晨三点出发。高娜会提前走,帮我们探路。”
安莽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什么意思?去洞口?”我大致猜出,但是非常不情愿,真的很想好好的睡一觉。
“是的,由于极昼的状况非常麻烦,但是我备用带了白色的棉袄,应该不会出问题。”他把暖宝宝扔到废物袋,然后起身整理身后行李包。脸上没有表情。
我紧锁着眉头,想到了张寂,那个可怕的兜帽。那家伙在前面工作的几小时内一直站在旁边盯着我们,是个很麻烦的隐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假如被发现,我殿后,你先走。”安莽眼珠一转,眉头紧锁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了一柄匕首,开始给它上油。
我刚想反驳,不同于这种做法。但是我瞟到了包里的衣服内露出了一小截手枪的握柄。
这家伙也要小心,既然可以搞到手枪,必然和黑市有直接联系。
我收回了反驳,闭上嘴。慎重的对他点了点头:
“一切小心。”
。
。
为了可以达到最大的休息时间。我十点就爬进了睡袋,开始了宝贵的睡眠。
可是睡眠效果不尽人意。
我做了噩梦,我又见到了那给我心理阴影的船。而船下的水面竟然是透明的,可以一直看到深邃但是有违常理明亮的海床。
我没有进入船舱,那是最可怕的地方。无路可去的我开始眺望脚下,也就是海底。
海面折射出了绿色的奇怪光芒,犹如巨大的透镜,泛着恶心并且非常不舒服的碧绿。
从何而来的绿色?
我寻找折射的源头。看到了海底无数绿色的岩石以及表面如同镜子一般光滑但是高达几百几千米的巨大石柱!
这就是源头,安静的在海底躺着。
但是那违反人类美学的古怪造型以及不遵守重力法则的石柱摆法正在使劲的压迫的着我的神经。
我想大口喘气,呼救,但是我感觉不到我的嘴巴。
凝重到极限的石柱上的图案此刻犹如在对我狞笑。
心脏感觉随时会被空气压碎。
“救命……救命!!!”
我伸出看不见的双手,心里向着天空呐喊,眼睛也感觉泛出了泪花。
但是机会在一瞬间,一双手从看不见的空间里伸出,拍在了我的脸上。
周围的空间以及压迫的大海忽然崩塌。我犹如穿进了狭小的隧道,无限大的引力拉扯出我的器官,大脑,眼球。
我回到了现实。
满脸泛着泪花,双手挣扎出帐篷,伸向帐篷的顶端。
真实的寒冷将我包围。
“别说话,小心点”安莽蹲在我的面前,已经换好了衣服,而手掌还在做着打脸的动作。
我吓的往回一退,不顾寒冷,从睡袋里爬了出来。
一件白色的棉袄扔在了睡袋上。
“赶紧换好,高娜已经先行一步。”
“三点了?”我恢复了镇定,擦去了眼角的泪花。
“两点半”安莽看了看手表,抬头对我说。
我没有再说话,但是心里还处于极度压抑的状态。那个梦的影响还伴随着我来到了现实。
拉莱耶。
我一边穿着棉袄,一边立刻做出了判断。
又是拉莱耶,已经不止一次的间接性遇见了它了。但是这一次不同,我直接性的看到了它。
压抑空气背后的黑暗里,还有呼唤的呢喃。
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我眯起了眼睛,拉上拉链,扣上纽扣。希望可以在这可能存在的古老者遗迹中找到答案。
“换好了?走!小心行事!”
安莽看了看我,整理了一下背上的行囊。先行一步小心翼翼的弯腰走出了帐篷。
我也起身,拉开了帐篷的挂帘,伸头打量了一番。
很安静,只有风雪打在帐篷上的“啪啪”声。并且看不到张寂,那家伙估计已经睡着了。
我和安莽蹑手蹑脚的走出了营地,顺便偷了一辆轻便的雪摩托,走出了营地几百米才敢发动起动机。
“嗡嗡”的摩托声响起。我们一头扎进了雪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