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神刑天
千年的沉睡让少女错过了太多的东西,如今得以亲眼目睹这个世界,她对所有的一切无不感到新鲜。
飞过连绵不绝的山峦,穿梭在缥缈的云雾之中,她会用翼尾留下玄火的痕迹。浮降于恬静的山水林间,她会化成人形,在清新的草地上翻滚,时而贪玩地吓唬弱小的动物。为了觅食,她可以与棕熊合作,捕捉溪里的小鱼。
除开对人们惯例的大型恶作剧外,大部分时间,她都与自然融合在了一起。渐渐的,平静的生活稳定后,她不再向往别的地方,完全把这片山林当成了家,每天,与动物作伴。
可不被打扰的生活哪有这么容易?凡是有土地的地方,就会有人。生存之下,总会有一方要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
凭着灵敏的双耳,少女很快便发现了躁动所在,为了拯救惨遭猎杀的动物,她疾速飞跃到事发地点。
由于她的速度太快,猎人头子误以为是奔跑的山鹿,拉弓就射,“有个大的冒了出来,快!”
得知有个更加肥美的猎物,其他人赶紧不敢迟疑,纷纷射出了利箭。
常人攻击只要是有所防备,根本奈何不了她,她索性停了下来,随手一挥,火焰制造的屏障瞬时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火墙散去,迎风向他们走来一浑身缠绕着烈火的少女,见她赤足途经之处,总会留下烧灼的痕迹,他们才开始后怕地接连退却。
“就急着走了呀……”少女把玩着一缕秀发,随着眼底的笑意加深,其浑身的火焰顿时又猛烈几分。
猜测是山里的妖怪,他们晓得无力反抗,扔掉手中的猎物后,赶紧下跪求饶。
“大人!我们不知是您的地盘,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是……是啊!我们今后绝对不再踏入此地!”
无论他们的求饶多有诚意,她都听不进去,此刻印入眼中的,只有她家人可怜的尸体。
“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不做数呢?”血液里沸腾的暴动叫嚣着要让自己释放出来,她不知道这种连心都颤抖的激动名为什么,只是照着那想法,她踮脚一跃,纵身闪至某人面前,徒手提起男子便燃起了火焰。
眼睁睁看着男子挣扎地在地上打滚,最后化为灰烬,众人二话不说,吓得立马逃离现场。整片山林都在少女的掌控之中,冷眼看着他们落跑的身影,她不禁笑出了声,“原来是要和我玩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她悠哉地舞着蜻蜓点水般的步伐,跟在他们身后。
明明用尽了全力,却还是甩不开少女,情况实属诡异。猎人头子感觉到人数在不断变少,岂料在最后,同来的人只剩下他一个。
他已经筋疲力竭,再也无法跑动,清楚听到身后脚步停止的声音,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畏惧。不知何时死亡的惊恐正狠命撕咬着他的内心,他完全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脸色忽然惨白得可怕。
“怎么不跑了?真无聊。”铃音般美妙的嗓音,说出的,却是渗人发慌的话语。
“求大人饶命啊!饶……饶命啊!”男人做着最后的挣扎,趴在地上瑟缩成一团。
他们也在乞求,在哭泣,可你们——听了吗!赤瞳中似是隐忍着一丝苦楚,少女掌刃蓄起力道就朝男人袭去。
然而,从远处凭空出现的波刃在她动手的一刻同时攻来,无奈之下,少女唯有先拉开距离,避过攻击。
“谁!”少女不悦地皱起了眉。
“炎火朱雀,果然不容小觑。”伴随着磁性的嗓音回响在耳边,就见一内着灰衫,外披饰有红云的黑色长衣,系着马尾的神秘男子降临眼前。
他修长的身材笼罩在少女上方,即刻在其脸庞闪现一片阴影。抬眼望去,男子英挺的剑眉之下,那细长而蕴藏着锋芒的黑眸正紧盯着自己。留意到他别于腰际的黑刃,少女心神一乱,接连退后几步,这还是她头次如此警惕一个人。
“怎么,不攻过来吗?”男子薄唇微启。
“你是神族?”少女用灵力探查一番后,对于男子更为忌惮。
普通的灵兽虽有神力,却只能靠后天的修行来领悟法术,而少女却是无师自通,在无形中便能掌握某种能力。“你果然与众不同。”男子对她又多了几分兴趣。
“神族的人来做什么?”
“把你带回去。”
“就凭你?”天界事到如此来插手她的事情,简直是在说笑。少女顿时把潜藏在深处的力量全部解放,这次,除了羽衣灼烧着火焰外,连同飘逸的长发顷刻间都闪坠着火花成了赤色。
伴着双瞳血色的浓郁,少女咧嘴一笑,口中竟冒出了些许火苗,“烧了你!”
说罢,她蹬地一跃,甩手便是团烈焰。从正面迎接她的攻击,男子快刃一闪,难以言喻的速度瞬斩开了她的攻击。仍处于震惊状态的少女一时忽略了自己与男子的距离,还没做出防御,就被抵腹的刃柄给弹了出去。
见少女突然倒在地上,久趴在原处的猎人头子赶紧爬起来,转身就逃。
留意到了他的动静,少女吃痛地站了起来,立即把掌心的火刃掷了出去。这一记敌人要是常人,少女早就得手,可谁让站在她面前的乃是威震六界的战神,所以就在攻击掠过刑天的同刻,刑天便把这火刃解了。
亲眼看着目标在面前消失,自己却无能为力,少女捂着受伤的腹部,咬牙切齿,“为什么要拦我!”
“他所造的孽,自有偿还的一天,旁人无权插手。”刑天知道少女虽欠缺了很多东西,但心性比谁都要单纯。其实那人怎样都无所谓,他只是不希望,少女脏了自己的手。
“偿还?他怎么还?高高在上的神族,又懂什么!”带着极大的敌意,少女不再多说,抬手就是一击。同样的招数在刑天面前自然是没用的,少女的真正用意是离开此处。
可早有所料的刑天当然不会让她得逞,就在她以为成功的瞬间,对方劈于脖间的手刃即刻麻痹了她的神经,还未等其缓过来,施加在身上法术有效的侵袭了她的意识,她再也无力反抗,昏睡在了刑天怀里。
“战神果然身手不凡,轻轻松松便击败了朱雀。”观看了全局的司命星君逐步从旁走了出来,注视着少女的睡颜,他不禁戏谑一笑,“只是……这般做法,恕在下实在无法赞同。”
这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
无视他的存在,刑天横抱起少女,让她的侧脸靠在了他厚实的胸膛。
他正想离开,就感受到了裤脚轻微摩擦的触觉,低头一看,发现是个出生没多久的白毛虎崽。这小东西像是要阻挠什么,用尽全力咬住刑天的裤腿,拼命往回扯。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想是朱雀的宠物。”司命星君轻松提起小白虎,不禁感慨它的勇气。小家伙,你拦谁不好?偏偏挑上了堂堂的战神大人。
“司命,把它带上。”
“小家伙,这次算你好命。”
就这样,在失去知觉的情况下,少女便被带入了天界。无形中牵引的方向好像间接指示了她的命运,她还不知自己在懵懂中就已踏出了第一步……
天界是个最不容易变化的地方,所以突然出现一有趣的事物,难免大家都觉得新奇。
就在刑天抱着少女刚迈进天庭的时间里,不少小仙都已经开始围观,完全忘了灵兽野性未除的危险。
可呈现眼前的就是个看似柔弱的女孩,他们根本没法将她与那传闻中凶残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战神大人打算将这可爱的小姑娘安置何处?”司命星君以为对方也只是奉命行事,处理完后就交由其他人,所以只是随口一问。
刑天看着少女的侧脸,眸中的神色竟有丝柔和,他瞥了司命星君一眼,便继续往前,“暂时交给瑶姬。”
“原来如此……”才发觉不对劲的司命星君突然被话语惊到,“诶!”除了瑶姬之外,一向不过问他事的战神,打算照看起了一个女孩?!想象着其中的场面,他怎么都觉得怪异。
不想再继续深究,他见自己也完成了陪同的任务,索性找个理由打道回府。
于是这就变成了战神怀拥少女,头顶虎崽的滑稽场面。
以往英勇高冷的形象不复存在,在他人好奇的视线里,他不急不慢地走进了瑶姬女神的视线。
“呵呵,战神大人是来讨我欢心的吗?”瑶姬一身翠兰烟衫,水雾流纱长裙。白如玉珠的脸上,嫣然一笑,衬其那清水般的眸子,顿时看得刑天心里一暖。
“来人,把小雀神带进去好生照顾。”照着她的吩咐,马上有穿着广袖纱裙的仙子从刑天怀里接过少女,给带入了殿内。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嘘,小雀神还在休息。”
听着仙子们活力的谈话,瑶姬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