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墨沉下脸，咬牙道：“唐玉玄，你敢再说一遍？”敢这样说他恶心的，这四海八荒就只有她唐玉玄一人了。

有何不敢？

唐玉玄刚想开口，南子墨便甩开青衣的手，见势唤出南苍剑，向唐玉玄逼去。后者冷笑，终于要动手了吗？

唐玉玄化成一束红光飞了出去，南子墨也随后，丝毫不理会青衣狂叫他的名字。

众人快速移到门口，看了二人厮斗。

只见两束幻光剧烈碰撞，火花四溅，一时间周围的灵气都被他们两个吸去。一会儿，红光慢慢慢了下来，努力跟着紫光的节奏，众人一阵嘘唏，红光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唐玉玄快坚持不住了，真气已经耗尽，败北只是时间问题。她艰难的一个转身，躲过南苍剑的剑尖，不等她挥剑，南苍剑又向她刺来。

一时间大脑空白得很，唐玉玄闭上了眼，等待下一刻。

果然，南苍剑真的刺入了她的胸口，一阵剧痛游遍全身，骨子顿时僵硬起来。她眯着眼睛看着南子墨惊慌的脸，身体摇摇欲坠，南苍剑竟化成一阵白烟，消失在她的胸口里。

南子墨也来不及理会佩剑的消失，伸手去抓住那坠下的身影。

“玄儿！”南子墨莫名嘶吼。

青衣也想不到南子墨真的把唐玉玄给杀了，本有一丝开心，但最后那声喊叫，令青衣也不禁一身颤抖。原来他那么在乎那个女人。

青衣欲抬脚追去，但代重先一步叫住了她，道：“青衣，此事与你无关，不准追去。”

她心一痛，怎会无关？她的礼拜还没完成呢。

青衣顿了一下，提起嫁衣，背对着代重道：“父君……我爱他……对不住。”随即幻成一道青光追了出去，至少她要确定唐玉玄死了。

下坠的速度很快，在唐玉玄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才被南子墨接住，入手的是一身冰凉的人儿。

两人落到了一处密林内，怕怀里的人儿被割伤，南子墨用衣服紧紧庇护着唐玉璇，真气为他们开出一道叶地。

稳稳的半跪在地上，赶忙检查唐玉玄的伤势，只见伤口被剑气腐蚀的血肉模糊，看着的南子墨输真气的手不禁颤抖。

唐玉玄惨白得从脸到脖子已经没有一点血色。

良久，怀中人才睁开双眼，红瞳的颜色开始慢慢褪去，这是死亡的征兆。

“玄儿，为何要来？”南子墨盯着他的脸，柔情般抚摸着她两道疤痕，那是他的过错。

她想笑，但脸上已经稍微僵硬，无力再去微笑。唐玉玄知道南子墨的真气护不了她多久的，但有好多话想要对他说呢，可往事痛心啊。

又缓了一会儿，唐玉玄才道：“南子然枉我守了你三千年，无论你对我冷眼相对还是口出恶语，我又何曾怨过你一句？”

南子墨摇头，“……并无。”

“就连这脸上的两道血痕，我也心甘情愿为你割下，却没想到你拿我的血去喂这天族的五公主，呵呵……脸头血……想不到你竟如此荒谬，可我又何曾多说过一句？”

南子墨道：“是我负了你。”

唐玉玄道：“莫要大话……没有情哪来的负……枉我守了你那么久。南子墨，从我知道你与那天族五公主的婚约开始，我便要死心了的，因为那时我已经无脸再见你了……自知这张丑陋的脸配不上你……”顿时委屈化成血泪，从白红的眼中流出。

又道：“可是你们为何还要苦苦逼我绝望，居然杀了我亲妹妹……她才五百岁啊……她又何曾招惹过你们？”

想到那日妹妹被大石山压在脚下，石山被抬走后那骨肉参杂的鲜血尸体，完全看不出原本妹妹以往天真无邪的模样。

是她的错，全是她的错。

“可到头来……你还是要娶她……是我这三千年多情了。”她缓缓闭上双眼，小脚已经开始化散，“南子墨……我真想从未遇见过你……亦爱亦恨……现在倒是解脱了……”

最后一滴泪落到了他的手心，炙热得要把他烧尽。

南子墨不知几时也满脸是泪，一只手捂住那发疼的红眸，模糊的视线。

记不起那些支离破碎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