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第三百七十一声长叹。

苏昊瑾手里的笔一顿，在文件上划出了长长的一条线。他抬眼看着季安歌。

她翘着腿靠在沙发上，明明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偏偏他看过去的时候还要皱着眉头显得很惆怅。

真是跟她平时冷冰冰的样子一点都不搭调。这是在撒娇吗？

心随意动，他也就问了出来。

懒懒地一抬眼，季安歌又叹了一声，“撒娇？怎么可能！苏演员，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那么有表演天赋的。我是杀手诶，除了怎么更快更有效地杀人以外，我对娱乐圈可算是一无所知。”

“所以……”

“黄导是谁？”

一默，苏昊瑾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所以招待会上，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儿是谁？”

“我当时真是想着只要有你在，要一个角色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没成想你这家伙还真是冷血，居然不帮忙。”

说来说去，倒真成了他的错了。

交易前，他怎么就没看出她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骨子里竟是这么的无赖。

对视了一会儿，苏昊瑾捏了捏泛酸的鼻梁，“不是我不帮你，黄志叔导演是出了名的死板，最容忍不下的就是潜规则。”

“那怡雪是怎么拿到女主的，不会真是……”

“真不明白你的脑袋里想些什么，之前的导演不是黄导，顾怡雪是带资进组。”

“哦……”冷淡地应了一声，季安歌又开始长吁短叹，“这么说来，我还真没有办法拿到这个角色了，那之前夸下海口，打脸不是很疼吗？”

“得了。”眉心又跳了两跳，苏昊瑾打断她，“你要耍贫也请敬业点，僵着一张脸，哪里有一点担心的样子？”

“我给你重新安排了一个经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了。如果实在不行，那就退出演艺圈吧。”

“那怎么行？”季安歌一下子坐了起来，既然已经准备扮演顾怡雪了，她就是顾怡雪，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困难就毁了她妹妹选择的人生。

苏昊瑾也能大致猜到她的想法，刚想说点什么，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又恢复了一张冷脸，苏昊瑾说到。

门后探进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她眨着大大的眼睛，先是看了看苏昊瑾，又看了看季安歌，这才可怜巴巴地问了句，“我现在方便进来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苏昊瑾没有搭话，只指着季安歌，“她就是以后你要带的艺人顾怡雪。”

“我知道她。”巴拉着手指，她上下打量了季安歌一遍，“看上去跟以前不太一样。”

一句话立即让季安歌警觉起来。

“想来是因为出去见识多了，整个人内敛多了。就是不知道演技增长没有？”

哭笑不得，显然她也是看了之前的发布会的。

“我是顾怡雪，以后请多多关照。”

“我是白暖。”她吐了吐舌头，看上去软萌软萌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雷厉风行，“关照就不必了，只要不给我添麻烦就行。”

顿了下，她直接拽起季安歌就往外拉，“老板，老板娘我借走了。”

说着，不由分说地把季安歌拖出了天娱大楼。

关门，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动作一气呵成。

“我看过你之前的作品。”边开车，白暖边摁下车载播放器，“老实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混娱乐圈，你除了这张脸能看以外，其他什么都不行。”

指着她其中的一个角色，“面部表情僵硬，肢体不协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演僵尸。”

余光落在季安歌身上，见她并没有因为指责而生气，白暖暗暗肯定。

至少还能听得进去建议，也不算是无药可救。

“不过既然你到了我手下，必定是要让你脱胎换骨的。首先，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确保黄导的新戏不换角，有没有信心？”

这真的不是哪里来的中二少女吗？

季安歌忍不住内心吐槽了一句，配合地嗯了声，问到:“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闻言，白暖转头，目光像是饿狼一般盯得她浑身发毛。她不自在地往一边挪了挪身子，就听得白暖说到，“你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没在公众面前露面了，本来就没什么演技，大家伙儿也记不住你，这一消失更是什么热度都没了。”

顿了下，“所以在拍新戏前，我给你找了一份好差事。”

“……”

车子在一个写字楼前面停了下来，看着眼前如同长龙一般的队伍。季安歌眼皮跳了跳，心底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你说的好差事不会就是这个吧？”

“bijan，国际知名香水，这次出的是一款热烈而开至荼蘼的女士淡香。更重要的是它的代言没有严格的选角要求，只要你想参加都可以参加。而我的要求是……拿下它！”

“你不是在开玩笑？”季安歌严肃下来。

她当然知道bijan，那是被称作“液体中的钻石”的香水，这样的品牌，只要有点名头的人都想要削尖脑袋往里钻，要拿下它的代言，那可是难上加难。

她是在为难她吗？

“没有信心？还是觉得我在为难你？”白暖看着季安歌。

直白的眼光直击心底，让她的心颤了几颤。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没有信心了？

明明是杀手时，不管再难的任务都是要迎难而上的。

想着，季安歌的眼神悄然坚定起来，“我会拿下它的。”

满意地扬唇，白暖又恢复了软软糯糯的样子，她拍了拍季安歌的肩膀，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很好，在这个圈子没有点锐气怎么行？更何况你还是姐的人，乖乖听话，我会把你送上顶峰的。”

说着，手上不停，翻出了一个设计独特的瓶子，“我们不打没有准备的仗，现在，闭上眼睛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