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梦
当天夜里。
我、芫华、钩吻、白苏四个人做了同一个梦。
但这次的梦与上次的不同之处在于这次在梦里,我们是可以互相沟通的,就好像真的是四个人一起在同一个梦中。
起先,我们在一片黑暗之中。
后来我们听到了蛇吐信子的“咝——咝”声。
然后,黑暗中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线,将这里照亮如同白昼一般。
我们看清了周围,这里好像是一个山洞,而在我们的周围正盘桓着无数条颜色艳丽的近乎妖冶般的蛇,它们一边吐着蛇信子一边用它们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我们吞入肚子里一样。
我们四个靠的更紧了一些。
这时有个声音在我们周围飘荡“你们四个还是聚在了一起啊,我劝你们还是自行了断吧,不然你们会生生世世的后悔的。”
我大声的与那个声音对峙“既然把我们引入梦中又为何不肯现身?难道你是害怕了么?”
那声音听了我的话竞哈哈大笑起来,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过了一会只听那人说:“你们如此执拗,早晚会被自己害了的。”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声音很哀伤,听的我的心也揪作一团。
我问她:“你是何人?为何三番五次让我们自行了断?难道你就是坑害我们的歹人?”
那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既然迟早都要死,还不如早些做个了断,免得到了月圆之夜再受那刻骨铭心的伤痛,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望你们好自为之。”
说着,梦断了。
但我紧接着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见到了一个女子。
她的嘴唇呈紫红色,头发直到腰际,眼睛和蛇一样发着淡淡的绿光,脸很白,不似一般人的白,而是那种死尸一般的白紫色。
风一吹,她的头发四散飞舞好似无数条蛇盘旋在她头上。
我有些害怕,但仍装镇定的问她“你是谁?”
她说:“刚对过话你就不记得我啦?哈哈哈……”这笑声听的我头皮发麻,我顿时知道了她的身份。
我说:“是你啊,怎么现在肯露面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是我,也是你。”
她的这句话听的我一头雾水。
我说:“什么是你也是我?”
她看了看我,用怜惜的语气说:“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听了这句话,说不惊讶都是假的。
但我立刻否定:“我怎么会是你呢?”
她突然大笑着说:“信不信由你。”
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我问她:“你为什么总是叫我们自尽?还有一个男的也这么说,你们什么关系?”
我清晰的看到她听了我的话竟然流下了一行清泪。
我说:“你怎么哭了?”
她说:“我才没哭,你看错了!我和那个人根本不认识!好了,说的也够多了,总之你记住,自尽是你最好的选择。”
说着,梦又断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在看我。
我说:“大家怎么都来了?”
白苏说:“我们的梦被迫中断后我就醒了过来,但我看你一直不醒就把芫华和钩吻叫了过来。”
我点了点头。
小和尚关心的问我:“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说:“没事。”
我问他们,大家真的又做了一个梦吗?
其余三人纷纷点头。
我继续说:“在我们的梦终止之后,我又做了个梦。”
钩吻问:“梦到什么了?”
我说:“我梦到了刚刚山洞里和我对话的那个女人,”长长的头发,长长的指甲,绿色的眼睛还有紫红色的嘴唇。皮肤白的好似一个死人一样。当我问到之前那个让我们入梦的男人的时候,她竟然哭了。而且,她说,她就是我。”
大家听了我的话纷纷感到诧异。
我们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白苏说:“你们记不记得那个女人说月圆之夜我们会受到刻骨铭心的伤痛?”
大家纷纷点头。
钩吻说:“还有一个月便是月圆,到时候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于是我们四个人就每天无所事事等着月圆之夜。
夜里,我们又梦见了那个男人,他还是依旧叫我们自尽。
我问他:“有个女人也让我们自尽,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因为那个男人的眼被蒙住,我们看不到他的眼睛所以我们不知道他哭了没有,但我们都清晰的看到,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就算咬出血也还是没有松口。
我又问她:“那个女人说她是我,那你又是谁?”
他说:“我是芫华。”
我们惊奇的看着他。
我记起第一次入梦时,他和我说过:“芫华会因我而死。”
看着小和尚的表情,我想他也想起了当日那男人说我会因他而死的事情。
我们对视着,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问那个男人“你是因为她死的么?”
那男人没回答。
然后,梦又戛然而止。
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后来,我们决定继续动身去长安。
既然那梦里的一男一女说不是他们害得我们,那我们就要继续寻找真凶了!
说着我们继续上路。
钩吻一直在默默打量着白苏。
我知道,虽然钩吻嘴上不说,但是他还记得当日说白苏会因他而丧命的事情。
经过几日舟车劳顿我们终于到了长安城。
长安城里人声鼎沸。
虽然我们一直省吃俭用,但银子还是所剩无几了。
所以我们决定我唱戏,白苏行医来赚些银两。
至于小和尚和钩吻,不懂人情世故的他们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日白苏正在行医,一个人对她幽幽的说了句:“自己都治不了,还行什么医,还不如早些自尽!”
她一愣,再想追问那个说话的人却早已不见了踪迹。
她将此事告诉我们,我问她那人长相。
她说:“青紫的皮肤,血红的眼睛,其它倒是与他人无异。我还以为是害了红眼病,却不想她竟说出这样的话!”
我大胆猜测:山洞里的女人说她就是我,梦里的男人说他就是芫华,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你?
大家被我的想法震惊,但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说:“既然这样,那就差钩吻了,想必不久也就会出现了吧!”
于是我们四人决定,一边赚钱,一边等“钩吻”出现。
可左等右等,等了四五天“钩吻”也没有出现。
难道是我们想错了?
我们再次陷入没有丝毫头绪的境地。
后来我们决定抛开奇怪的梦,先打听清楚身上有植物图案纹身的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打听了好几天也没有打听出他们到底是谁。
晚上,我们又入了那个梦。
这次是那个女人。
我问她:“几日前我们在街边行医,白苏遇到一个青皮肤红眼睛的人,她也叫白苏自尽,她到底是谁?”
只听那女人喃喃的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到:“她也来了,看来真的是快了……”
我赶忙追问:“什么快了?”
那女人没有回答。
她继续说:“你们要自尽还来得及,如若不然,你们就要没有机会了。”
然后,我们回到了现实当中。
虽然那女人没有回答,但我们清楚可一件事:那日之人应该就是“白苏”了。
我越来越觉得事情不简单,突然我发现自己还没问那个女人身上有植物图案纹身的人是谁呢!我觉得,既然她知道那么多,不如问问她那伙歹人究竟是谁。
等下次见她,我一定要问清楚。
这一夜,我们所有人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索性我们四个就都不睡了,起来对月吟诗,我为他们唱戏。
直到有人敲我们的房门,让我们大半夜不要出来鬼哭狼嚎的,我才停止唱戏,然后等那个人走了我们四个人哈哈大笑,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四个人虽然笑的那么开心,但心里都很不安。
因为我们不知道在前方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们究竟会何去何从。
未来的一切,让我们恐惧。
我们都害怕梦里那两人所说的成现实。
我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和小和尚要两个人中死一个人,到底我会不会让他死,还是说,我会不会为了他而自尽?我不知道。
然后我觉得或许是酒喝多了有些头痛,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们依旧一边挣钱一边打听,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们四个人,保持着默契:谁都不开口提那件事。
晚上,不出所料,我们入梦了。
这次,还是那个女人,我赶忙问她:“我们四个都受到了身上有植物图案纹身的人的毒害,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为何要多次毒害我们?我们究竟有什么恩怨?”
那个女人看了看我们四个,不紧不慢的说:“那个小和尚应该没受毒害吧!”
我们感到惊奇。
我说:“嗯。”
那个女人说:“你们问也没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只能说,他们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人,也是会杀死你们的人。”
我们听到后沉默了。
然后,我问:“到哪可以找到他们?”
那女人似乎已经走远,声音飘渺的说:“你们找不到的。”
说着,梦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