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几个年份的蛟泪都快赶上神果，与这顿饭的价值差不多，毕竟这颗果子不沾人气，气息单纯，更能防止走火入魔，甚至破关时还能清明道心，提高悟性，增加破关的把握。

青可画不会看果子年份多少，毕竟他不会做无用之功，现在听到莫洛书说它已经九十几个年份，心中震惊，他一下子想到了许多。但他没后悔，这个果子的价格在他眼里也就值这么一顿饭，何必闹得两家都不愉快。

像这类还差一点就上升到神果的品阶的果子，年份低了价值也比一般的灵果高很多，因为它有奇效，年份过了则会熟烂掉，因为生长它的那颗半神树在自身净化，不再给予所结果实庇护。

九十几个年份已经是极限。

对于莫家来说，这类果子的价值更高，他家想要炼制一件上好的兵器就要用毫无人气的半神果在初期淬炼，其后兵器的品质会有很大提升，若是用其他物品替代，要么品质不达标，要么有人气汇入。

而人气斑杂，其后炼制中易出现刚柔不相济的情况，易脆。

莫家人也想过用神果代替，但神果气息狂暴，跟本不适合炼器，除非像莫家先祖那样靠强大法力直接压制。

莫洛书拿掉果子，眼前一亮，他看到桌上有字，用浓汤写的，然后他笑了，他认为字不是留给他的。

他推开房门出去，房内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有你的字。”你指的是是青可画。

青可画走到桌旁，字迹秀丽柔和，有别样的韵味，凰鸟飞来又远去，枯木逢春发芽，雨雪霏霏……

“今日小子我遇生死大敌，遭人暗算，侥幸逃脱却已是重伤之身，慌乱间闯入贵间，实在打搅，不想贵人早就离开。再看，贵人设下盛宴而不享用，想必是一方人物，豪壮之气真乃我辈楷模，小生实在是佩服！佩服！但就这般舍去实有不妥，大人可以潇洒挥霍，我若像大人一样就是罪过了。想我气绝之时还能酒足饭饱，死也无憾了，感念大人的恩赐，将我从仇敌那里夺来的绝世神果送给大人，望大人借助神果修炼至举世无敌后勿要忘了我今日相助。”

“还真想给你画上一幅，说起来我以后成为绝世高手还得感谢你这破果子？我怎么从一个施舍者变成一个被施舍者了？可恨！”青可画气愤不过，将无关人员全都赶出去。

“今日还真是有趣！”暗厦今夜第一次笑了，他也不再停留，从窗子出去，身后传来青可画的声音：“今日不算，改天再请你。”

“不用，几日算良辰，几时有美景，都难说，赏心乐事也难遇，何必说个无终的话。”暗厦走远，正真的成为黑夜的影中影。

乐羽一路向东北城狂奔，他几个月没沾熟食，今天总算尽兴，只是吃过了头，那一桌是大补，精气盈累，比如黑熊掌，在雪岭倒有许多黑熊，但没人会因为嘴馋而去触怒熊王。

龙鳅，霸王鳖，火虾等都是自己以前见都没见过，想想都叫人陶醉，太好吃，都快把牙齿吞掉，现在还口齿余香。精气太足，在体内暴涨，有的化作霞光从口鼻溢出，双眼充血，两只耳朵胀痛不已，血液循环加快速度，血管扩张，周身滚烫，蒸腾热气。

用他师父的话来说就是“吃太好，容易上火。”

何解？

法一，放血。

法二，打一架。

法三，自个炼化，忍忍就过去了。

……

次日中午，乐羽赶到东北城，向路人打听高记客栈地址，城大，房舍众多，但高记客栈在本地小有名气，没用多久就问清道路。

……

这日中午，北关城中心，北关第一家族，离国百大强族之一，莫家府邸门前，一群修者到来。

莫家以剑闻名。这是个用剑的家族，不管是铸剑还是用剑，给人都是高深莫测的感觉。他家出过绝世的剑修，也是绝世的铸剑大师，在无比久远的年代，离国还没建立，莫家先祖莫相追随离皇开疆裂土，平定祸乱，镇压八荒，惊慑异族，一时英雄无两。

一剑开天裂地，神魔皆惧。

莫相凭借剑道天赋，炼制神剑，总结炼器经验，传给后人，后人又在在他的经验上改良，到如今已经成为大地上最大的铸剑世家之一。

历史都如烟尘，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

英名无处驻留，走远罢。

时间还真是奇妙，何处寻迹，莫家石门更换无数，每每崭崭如新，看不出有一点时间的腐痕。

一群修士站在莫家门前不知道该怎么办，昨夜他们的佩剑被莫洛书“借走”，他们并无多大不满，莫家势大，他们也没有借机闹事的勇气。

有人找到他们，用莫家所造剑诱惑，说跟他去莫家讨还他们被损坏的剑。

莫氏名剑诱惑太大，没有多少人能抵挡住诱惑。

在凶名面前，又没有多少人不低头。

“要不我们就不进去了吧！我们只是损坏一把剑而已，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要是被人认为是来寻事的，死都不知道该怎么死！”这些修者看到莫家门旁两个安静得像极了雕塑的一动不动的守卫，心里发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都不懂，更何况莫家作风正派，什么时候仗势欺人过？”为首的人说话声音宏大，他要让每一个跟来的修士都听到，更要让莫家门卫也听到，只有这样他等会与莫家对峙时才能占据主动。

仔细分辨为首的人，原来是青可画，他易容伪装成前来索剑的修士。

他没有剑被毁掉，可他瞅准机会。他鼓动大家是借势，换句话说他需要这样一个引子。别人能否拿到莫家出产地名剑他不清楚。

莫氏名剑不好拿！

他有五层把握拿到手！

莫家大门开了，像古老的宝箱，密封多年后第一次被人撬开，吱呀的声音暗和天地韵节，扣人心弦。

门后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无怒自威的气场让大家心头一紧。老人修为深不可测，身旁空间都因为他强大的气息而出现轻微扭曲，众人在他的威势下难以抬头：“外面的人为何事喧哗不止。”

这是莫家二管家，曾经去过青府，青可画的父亲带他见过一面。

莫家的大管家一大早去了西楼，主事的就是二管家，以前他感到莫二管家实力雄厚，现在还是同样的感觉。

年岁的差距永远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青可画也不想迈过去，他还有大好的光阴等他去虚度。

他跺几步，换了一个视角，能看到院里的一座白玉像了，刚才那座玉像刚被站在大门中央的莫二管家挡住。他听父亲提起过这座玉像，就像他族里的那座玉像一样，是该族某一段辉煌历史的见证，是曾经一族最强者的替身，替他受尽族人膜拜。

北关城中莫家领地只有十数倾，是族人弟子的宿留地，亦是整族交友会客，议论办事之地，莫家先祖玉像就安放在这里，一族精神皆汇于此，为一族重中之重。领地中有一条虚迷小径，隐晦于人世之外，直通一座族城……莫城……城里除了婚嫁随夫的妇女外，其余的人都姓莫。

能够建造族城的家族不多，莫家是其中一个，青家只是在青木郡有庞大的势力。

莫家的势力遍及全国，却影响不了离国君主的统治。“离国”二字便是离君的势力，“离君”二字便是影响。

一大伙人受到莫二管家询问后全都安静下来，他们感受到莫二管家释放出的压力。对强者的恐惧每个人天生就有，现在无限放大，结成汗珠低落下。

青可画不受影响，轻笑着对莫二管家施礼：“见过莫总事。”为表示尊重，外人对莫家十大管家都叫莫总事。

一人打破死静，众人纷纷效仿：“见过莫总事。”

“你们究竟为何事不安分，来此扰人安宁？”莫二管家问他们。

青可画旁边一人用微微颤抖的肩膀轻轻顶他，悄悄的说：“老兄，你可把我害惨啰，我们要是说实话，前面那个老怪物不信，我们怎么阻拦，都不过是弹指成死灰的事，我们不说实话，他又认为我们是来寻乐子的，哪里还容多说，也是一个死字。我们当初就说不来不来，你非鼓动我们，大族手段向来阴暗，现在你说怎么办？”

“懦夫就是懦夫，扶不起！”青可画暗骂，抖抖衣服，他要不是隐藏了身份，那个人不敢碰他。

青可画抬头直视莫二管家：“莫洛书公子昨夜与人打斗，损坏我们的剑，无法归还，之后莫公子又毫无偿还的意思，我们只好来这里讨个公道！”

“胡闹！”刺骨威势压迫前来索剑的人，有几人承受不住，惊恐跪下。

“三公子自幼受到礼教，一直都能恪守礼规，虽然天资聪慧，但从未有过超出本格的举动，你说的那些全属一派胡言！”话越说越冷，已经微微动怒。

“那莫大总事今早是被谁叫去了？”“莫大总事不是指眼前这位。当要区分莫家十管家的时候，“总事”前面才会排上次序，比“二”大的是“一”，虽是没道理的道理，但这是事实，“一”就是莫大管家。

莫大管事出去是为了办事，被青可画提及，那办的事就与莫洛书有关。

“你知道的还不少！你又还知道什么？”莫二管家动了杀心，显然其中有绝密。

“九十几个年份的蛟泪果被莫洛书公子拿到手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西北城，就你家还当做不可告人的秘密，真以为能瞒得住，相信要不了多久莫家就会得到确切消息。”青可画无惧威严，现在他说的话是预热，等会就会见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