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雨
从编辑部回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之前一直待在部里写文案,精神和肉体已经极度疲劳,恨不得现在就扑到床上一睡不醒。
我一直是一个人住,这与我25岁的年龄相当不符合,家里的人催婚简直就像催命。当然,我并不是get,只是……找不到合适的而已。
毕竟哪有姑娘喜欢和整天加班回家写作的记者待在一起?(而且还没房没车)
行尸走肉一般的打开房门,连鞋都没有换,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
还没来得及享受放松的快感,有东西狠狠的给我屁股来了一下。
痛的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我cnm,谁tm在本少的屁股底下放暗器?”
紧接着,我想起来那个王疯子的临别礼物,从内裤掏出来的小石块。
想都没想,立刻把它从餐巾纸里面抖了出来,扔到了洗漱池里面。
不过这次……我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冲水把它洗净后,我拿在眼前仔细端详。
看样子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不过被刻成了整齐的五角星,机械切割的吗?……
石头的年份貌似也很老旧了,岁月的划痕在这小石子上数不胜数,一边也崩坏了一个小口子,尖锐的缺口被时间
磨平,圆润。
我翻到背面,发现了一串我完全不懂的文字,也不像现在的语言,毕竟我大学主文,看样子,像是古文字?
一连串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放下石块,点开了通话:
“您好,是李栗先生吗,我们是淮山警察局,需要您立刻过来一趟。”
“怎么回事,我是良好小市民啊,这……”三更半夜警察拨来电话谁都会紧张。
“今天您和王儒先生聊过天后,晚上他死在了病房的床下,我们需要您赶来做个口供,也好推动调查”
王儒?那个疯子?死了??
“好好,我立刻就来”
没缘由的,害怕,恐惧把我包围,还有费解。
淮山警察局离我家并不是很远,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在警察局外面,我看到院长和张护士也在。
两个人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张护士的眼角还挂着两颗泪珠。
院长看我来了,赶紧跑了过来,开口便要跟我说话:
“那个李先生,这事可千万别传出去,尤其不要写在报道里面,毕竟这死人的事……那疯子没有亲人,最好私了。”
院长一脸紧张,一边指着小声抽泣的张护士:“那个病房是她负责的,不管怎么查,她都是要负责的,让李先生受累了啊。”
我推开他的手“不管怎么样,先进去说吧。”
谁知院长连连摇头“我就不进去了,口供我也录好了,我就在外面等着了。”
他把张护士拉了过来“你和她先进去吧,解雇是肯定的了。”
张护士猛的一震,紧紧牵住院长的胳膊“不要这么做,我都那样了,我被解雇了我怎么活啊……”
院长脸瞬间一暗“妈的黑木耳,滚蛋”说着,使劲把她推开“李先生,你帮我把她带进去,说不定,凶手就是她呢!”院长的表情狰狞可怕。
“不用带了,警察来了”听到动静的警察赶紧前来迎接,手中拿着厚厚的报告本。
“是李栗先生和张卉卉女士吧,里面请。”
远处的天空似乎闪过两点雷光。
警察局的气氛清冷安静,只有身后偶尔传来的轻微抽泣声。
“那张卉卉女士先请吧。”男警察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右边的询问室。
“对不起……李先生,我在进去前要跟你说些事……”张护士抬起来满是泪痕的脸颊,向窗外望着。
“王儒先生……他不是疯子。”
雨点打在了窗户上,发出梆梆的声音。
张护士进去后,我一直在盯着窗外的细雨,雷点不断的撕开云层,看来还会下大。
只有沙沙的雨声,轰隆的雷声。
无聊至极我的拉过了一个警察开始攀谈,从他皱着的眉头来看,他现在非常的烦躁:
“警察先生”我问他“您贵姓?”
他没有回答我,我只好换了一个话题:
“案件现在进展如何?发现什么了吗?”
小警察抬头望了望我,抿起嘴:
“我只是下层而已,没有权利参与,不过我听说,被害人死的非常诡异。”
“怎么个诡异法?”我刚刚想追问,房间的门打开了,张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不过面色发白,目光东张西望。我拉住了张护士,想问问详情:
“怎么这么快,做好口供了?”
她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往外走去,消失在夜色里。
“李先生,请。”一边跟着出来的警察招呼我进屋,我打消了追上去的念头,跟着警察走进了里屋。
这是一个带有铁栏杆的屋子,非常清冷,白色的白炽灯让这里充满寒意,左边就是牢房。
一个警察老头从厚厚的报告册里抬起了头,看了看我:
“在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没有多余的话,以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我胆颤心惊的坐在他面前,等待他发问。一直坐了五分多钟,他才合上报告,摘下眼镜,用深不见底的瞳孔盯着我。
我被他盯的浑身发毛,决定先发制人:
“长官先生,王瑞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头塌拉下眼帘,无奈的摇摇头:“我们不知道。”
我乘胜追击,发问:“法医难道没有解剖吗,毒死,砍死,勒死至少应该知道吧?”
“不是法医的问题,他的身体非常完好,除了脑子。”
“脑子?......可是?......."我的话被他打断。
“你自己看看吧,看过你就知道了。”他从书堆里抽出了一本小册子,推给了我。
我接过来,看到上面印着:解剖鉴定。
“我们已经解剖了,但是这种现象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也无从下手。”
什么情况这么神乎其技?我抱着问到底的态度,翻开了册子。
第一页没有特别,是王瑞的档案,不过我向后翻到第三页的时候,也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那个疯子的脑解剖,就算我这个不懂医学的人来看,也看出了问题:
整个大脑一团糟,简直像被搅拌过的冰淇淋,脑组织呈碎片状的分布在颅腔里。嗯......就像在脑子里塞了炸弹。
老头从我手里抢过册子,心事重重的说:“尸体的外表没有任何损伤,口腔和耳朵也没有发现线索,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脑子自己变成了这样。”
“不可能。”我立刻否定了这个答案,“警察不都是严谨认真的吗,怎么拿出这糊弄小孩的回答”
“如果不是真的无计可施,谁会拿出这丢人的结果?”
他顿了顿,拿起边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接着看向我:“所以你现在是唯一的突破口,死者白天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或者给了你什么东西,我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
我想起了那个奇怪的五角星,不过我不打算告诉警察,我有自己的想法。
“他跟我说了自己的梦。”
老头来了兴趣,起身向我靠了靠:“梦?”
一身福尔马林的味道让我皱了皱眉“是的,他说他一次在海滩上睡着了,梦见了沉在水底的城市。”
“亚特兰蒂斯?”老头插话,和我当时一样的回答。
“不是,是另一座城市,下面是未知的大陆板块。”
老头背后的秘书沙沙的在记录我说的话。
“有趣,有趣。”老头的眼里发出兴奋的光芒“就这些吗,他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我停了一下,心里祈祷疯子给我东西的时候没有人看见,毕竟当时一片混乱。
“没有,没有给我任何东西....”
老头看了看我,仿佛想看出有没有说谎,而我只能尽量保持镇定。很可惜的摇了摇头,对我说:
“好吧,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这鬼地方。
“等一下”老头叫住了我,被发现了?冷汗离开冒了出来。
“如果你想起了他还跟你说过什么的话,请你到这里补充,毕竟可能对案件有不小的帮助。”
“我知道了。”我转身对他点了点头,逃难似得奔出了屋子。
外面清凉的冷风让我打了个哆嗦,虽然我和王瑞只是一面之缘,但是事情可能不会就这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