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次见面
“小呆瓜?”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小锦年的身后叫了一声。小锦年好奇的回过头,眼神平静的盯着喊自己的人。
身后的男孩两只手背在身后,身子向小锦年倾斜。小锦年这一回头,只见男孩就尴尬的愣在那里,脸颊被冻的红扑扑的,卷翘浓密的睫毛粘着雪花扇呀扇。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小锦年打量就是不说话。
锦年本以为这个喊自己的人会说些什么,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再开口。怕是又是什么无聊的人想来捉弄自己。小锦年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继续堆自己的小雪人。
“以生,你在干什么?以濡姐叫你去给族奶奶拜年!”一个面色清冷的男孩走出安家大门。他倚在门框上等站在雪地里的男孩。“哦,我马上就来!”
医生?他叫医生?小锦年再一次回过头。“我叫安以生,我待会可以来找你玩,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一个蹲着,一个站着,一个仰视,一个俯视。就这样,两个人第一次认真的对视。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
“以生,快点!以濡姐该等着急了。”“好,我马上就来。”以生觉得眼前的人不会告诉自己了,遗憾的转身准备和等自己的男孩一起走进安家。
“锦年,何锦年。”安以生惊诧的停下并回过头,接着绽开如朝阳般灿烂的笑容,“真好听的名字!”有一刻,锦年看的呆住了,那时的安以生对小小的锦年来说就像是太阳,给她温暖。
安以生似乎思索了一下,动作麻利地把颈上织着祥云的藏蓝色围巾解下来。把锦年拉到自己面前,认真的为锦年把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围好。
哈了口气搓了搓锦年的纤细小手:“好啦!那我进去了哦,记得要等我!”安以生向锦年眨了眨眼,和清脸男生走了。
锦年望着那两个挺拔而清瘦的身影徐徐走远,一时忘了手下的活。而安家的大门是自锦年三岁起就没想过要跨过的地方。锦年收回视线。
“ 以后少和那个木头待在一起,族奶奶不喜欢那个丫头。所以还是少让她出现在族奶奶的面前。”“木头?就是小珏你说的那个小呆瓜?族奶奶不喜欢小年是因为她不爱说话讨族奶奶开心吗?”
小年?落珏不自觉的挑了挑眉。以生好奇的看着落珏没有表情的脸等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落珏停下来,面对着以生说:“不是,你来族奶奶家来的少,以后你会知道的。”“嘻嘻,没关系,我偷偷的去找小年,不被族奶奶知道就是了。”以生把手搭在落珏肩上狡默一笑。落珏对于以生的言行视若无睹,若无其事说:“随你。”
“小年,你睡了吗?”母亲温柔的询问声在锦年的房门前响起。锦年安静等了一会儿,见昏暗的门前再无动静,“母亲,我还没有睡下,您进来吧。”
锦年看着母亲拿进来的白色绒毛滚边的大红棉袄,就明白了母亲的来意。“母亲,今晚小年哪里也不去,就在家为您守岁。”
母亲的表情有一瞬的黯然,怕被女儿发现急忙堆起笑来。“小年,你长大了,很多事情都过去了,一个人即使有再多的不满也要让它消散了,不然它是会坏了人的气质的。母亲说的你可明白。”
锦年底垂着头一言不发。“母亲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好好休息。”说完安岚准备走出房间 ,关上房门前一刻她轻声说:“奶奶当年不是有意的,她想你了。”
房门从外被关上。锦年抚摸着那件红的发烫的衣服,听着对面院子里热闹的鼓乐齐鸣加杂着院子里人的欢笑声。
多么热闹啊,与安家对面的小院形成了鲜明对比。灯火通明,仿佛白昼。而锦年所在的小院呢,只有锦年和母亲待着,室内只有一盏昏暗台灯亮着,所以只有门前的两盏灯还算亮。
这样的场面那个说是锦年的族奶奶的人会想起这个常年没见的曾孙女?锦年表示怀疑。
“母亲!”“啊?”安岚惊诧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好看吗?”锦年穿着那件红衣在母亲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小年穿上真好看!”安岚高兴而激动的说:“那我出门了。您不用等我回来,早些歇息。”“好,好!”安岚目送女儿出门,直到看着那抹红消失不见,
安家真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来为老太太祝寿拜年的都挤到天井上落座了。从三岁起锦年就再也不喊坐在大堂中央的老人为族奶奶了。锦年瘦小的身子穿过人群走到大堂正中央,对着老太太跪下,“锦年给老太太祝寿:
安家太君,贤淑德馨;北堂永寿,西池长春。少习妇仪,长娴母训;温恭婉娩,尊长睦邻。公操于外,母劳于室;手抚儿孙,历年五十。桑农诗礼,膏火鸡豚;寒燠晨昏,千苦万辛。风起麟翔,振振子孙。弦庆芳流,复于其始。女中之瑞,名岳大川。金石非诬,祝此颂篇。
锦年敬颂
1997年2月6日
安老太太,锦年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昨个儿在家中写了一副贺联,母亲说写的甚好,锦年就给老太太拿来了。”锦年看向安以生,示意他过来。
而正在看着突然出现的锦年的安以生好奇的走过去。帮忙把锦年手中的两卷红色卷轴展开。
可以把红色卷轴向下等分成四股,中间的两股写着字,遒劲有力,运笔流畅,颇有大家风范。其书为“萱我八千八旬伊始,范福九五九畴乃全。”
安以生靠近锦年的耳旁小声说道:“嘻嘻,小年,你真厉害!小小年纪写字就这么好看,我都写不出来呢!”“锦年,过来,到族奶奶这里来!”锦年面不改色的愣在原地不动。
等了一会儿不见锦年有所动作,安老太太面有惋惜,“罢了罢了,你终究还是怪我的。只是没想到你曾爷爷把你教的如此好,写的这手字竟有八分像他。”见老太太提到曾对自己最好的人。本被红衣衬得红扑扑的脸颊霎时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