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被苏果果这么一说，心里却不怎么害怕，因为平日里自己做错了事情会被打，可今日却没有，还以为苏果果这是在变相的表扬自己做得好呢。

可怜的露珠，她哪里知道苏果果之所以这么温柔的训斥她，而不是往日一样狠狠的教训她是因为在外面要维护自己的形象。

“不要！”露珠有些得意，还以为自己刚刚的一番话得了苏果果的喜爱，“奴婢并没有说错什么，为什么为给大小姐道歉？”

“你！”苏果果没想到自己这个丫鬟居然敢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有些不满，却又因着外面驾车的是宫里人不好发作：“露珠，你今日是怎么了？”

露珠却没有听懂她的话外之意，还以为自己护主的行为得到了赞赏，心想着自己日后就会受到重用，也不用再被主子打骂了。

露珠没有搭理苏果果，甚至做出一副保护苏果果的模样护在苏果果面前，“大小姐，露珠没做错什么，露珠说的都是实话！”

苏明了乐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积极送死的人呢！这个露珠脑袋没毛病吧？跟在苏果果身边那么久都不知道她的本性？

天真！

这是苏明了对露珠唯一的评价，天真是好，可有时候天真不一定是好事，尤其她只是一个丫鬟，却还这么天真。不好不好……

“是，”进宫的路有些漫长，苏明了正好无趣，心想倒不如陪她玩玩：“或许你说的都没错……”

这话一出，不仅是露珠，就连苏果果都有些震惊了，她与苏明了交手了不止一两次，可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露珠则是更加得意，心想府里的人也真是的，这废物不还是一副窝囊样儿吗？她们怎么会觉得这废物变了？！

“大小姐既然已经承认了，那就给二小姐认个错吧。”露珠愈加得意，觉得自己踩着苏明了来迎合自家主子这事干得非常好。

苏明了表示服了，她该说果然是苏果果身边的人吗？

“呵呵……”苏明了扯着唇笑了笑，“露珠还真是忠心为主呢。”

苏果果一听这话就觉着不对，下意识的想要让露珠停下来。

可露珠此时得意极了，哪里注意得到自家主子的动作，脱口而出：“那是自然！”

苏明了见目的达到，啪啪的拍着手：“真是忠心耿耿的好奴才啊！有这么一个奴婢，姐姐真是羡慕极了。”

“妹妹把这奴才调教得极好，”苏明了停下手，“只是，也不知是妹妹故意而为，还是这奴才狗胆包天，竟是连最基本的尊卑有别的忘了……”

苏果果一愣，心想果然有套，只是自己这丫鬟太不懂事，自己做了几次暗示居然都没有懂得。

“是妹妹管教无方，还请姐姐见谅。”苏果果看清了形势，知道苏明了抓住了把柄，自己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只得急急认了错。

苏明了却不看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感叹指甲的美丽无双，一边懒懒的开口，“妹妹年纪小，不懂得怎么管教下人也是应该的。”

“只是，”苏明了抬起头，瞧着露珠，“姨娘掌管后院这么些年，可教出来的奴才却这么嚣张，莫不是…姨娘暗许的吧？”

这才是重头戏！

照身份来说，苏果果只是苏家未出阁的二小姐，还是个庶女，在她这儿立的威风对苏家那些老家伙未必有用，可张丽霞就不一样了。

张丽霞的父亲是户部侍郎，虽说她也只是个庶女，但好歹有个当官的爹，若是出了什么事，就算出于情面，张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所以，苏明了一早就打好主意，要去找张丽霞的麻烦。这露珠虽说傻了吧唧的，却无意中帮了她的大忙。

“虽说姨娘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我却一样尊重她，”苏明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想不到姨娘却如此狠心，教唆奴才来…羞辱我……”

苏果果毕竟还小，哪里知道苏明了这突如其来的发难要怎么应付，只是心想不能由着她损坏自己母亲的形象，“姐姐可不要胡说！”

“娘亲怎么会做那种事？！”苏果果声音稍稍抬高，“露珠打小就跟着妹妹，妹妹最清楚她的为人，娘亲怎么可能教唆得了她？”

“娘亲？！”苏明了笑了，是发自肺腑的笑了，“我娘早就去世了，不知道妹妹说的是哪位娘亲？！”

苏明了知道，在这尊卑有别的时代，这些规矩是万万不可以破的。例如小妾，孩子们只能叫正室为母亲，而小妾，只能被称作姨娘。

这苏果果往日里有张丽霞看着，倒也遵守着规矩，不敢有丝毫差错，可今天被苏明了这么一激，立马就原形毕露了。

苏果果这才明白苏明了的心思，想到这贱人如今居然胆敢给自己下套，苏果果心里的火气就不停的往上涌。

好不容易好了些，苏果果赶紧辩驳起来，“是妹妹口误，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可苏明了却不愿意放过她，“一个奴才敢欺负到大小姐头上，一位小姐却又称妾为娘亲，看来这苏家都没有规矩可言了！”

“姨娘掌管后院那么些年，却连最基本的尊卑有别都没教清楚，这后院，也该换主子了吧。”苏明了轻声细语的说着。

苏明了慢悠悠的开口，双眸却一直盯着苏果果身边的另一个丫鬟，心想这下你总忍不了了吧。

果然——

“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露珠和二小姐有错，又干夫人什么事？何况，换不换主子，也不是大小姐说了算的！”

那绿衣丫鬟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说起话来也比方才的露珠不知道强了多少，苏明了觉着那应该就是张丽霞放在苏果果身边的人。

那丫鬟一开口，苏果果就松了一口气，她总觉得这苏明了失踪一次回来后就变得十分犀利，不像是当初那个自己三言两语就能糊弄的苏明了。

今天的这一番话更是，说得她几乎不能反驳，幸好娘亲有先见之明，放了露霞在自己身边，在这关键时刻帮自己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