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老年最糟糕的是什么？是身体开始浮现出各种不适，那一种失落是让人忧郁不安的。皇帝回想起身体巅峰时的峥嵘岁月，不由失神，宫里的女人却是青春逼人，浑身充满了力量。

身为近侍曹云德自然明白主子所思所想，在皇帝被宫女说年老不行大开杀戒后，意志开始消沉，因为被宫女说中了。小心唤醒打瞌睡的皇帝，把香烛挑了挑，这些事他都会自己做，他是一个称心的内监。“陛下！陛下！”

嗯？皇帝醒了，宫女给他擦了脸，喝了一口药汤，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把药当茶吃了。

“朱大人来了，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臣摸约时辰，斗胆叫醒了陛下。”整个太监群体都很喜欢朱燕生和萧翼两人，两人给他们挡过几次灾，其中一次如果不是两人阻拦，他们要净二次身。

“是不是又和她玩牌了？都输了吧？”皇帝起身舒展了筋骨，人老了，听萧翼建议改变了饮食，却是有劲了些，但身体到底老了。

被说中曹云德一笑而过，没办法打牌真打不过朱燕生萧翼二人。“陛下，哪敢？只是小人们耍耍，上次朱大人被参了，小人们挨板子，不敢赌钱，输的人剥南瓜子，一次一百颗，一次吃完，这是朱大人的乐事。”

“让她进来，免得话又说不完。”作为至高无上的皇帝他有无穷无尽的寂寞，朱燕生是少数不把他当皇帝的人，反而向他大倒苦水，这种感觉让皇帝感到轻松，他很多私密事也会和朱燕生透露。

背负秘密可不好受，尤其是皇帝老人家的，朱燕生别无选择，她必须刷存在感，一旦在皇帝哪里排不上号她就会被挤下，后方是万丈深渊。

大人请，陛下已经起了，吃了一点方糕，天气热陛下好像没什么胃口。

我的内监大人，我又不是厨子，说这干啥？陛下心情好不？

这种私事对她说表示亲近，同时也危险，虽然看似无关紧要，万一那个好事之徒说她窥探上帝膳食做文章就不好了。

曹云德笑而不语，他当然清楚皇帝心情，尤其是无意间见到朱燕生挽裤腿下水给贵人摘水里花，心情就古怪了，本来就是宫里娘娘为了羞辱难为朱燕生的事，结果是一个不觉羞耻，反而被皇帝看见，傻子都知道皇帝最近心情。

伴君如伴虎，朱燕生行礼后，皇帝并没出声，朱燕生也不敢抬头，只是回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不应该啊，她尺度一直都大，最近的事都是她的尺度，应该习惯了呀！

男人对女人最爱的就是评头论足，朱燕生的脚不必说，但一头并未梳起的长发足以勾动心弦，头发散落在地上，发出黑亮的光泽，这是保养的极好的头发，年轻，正如其主人一样年轻。

察觉到头发被摸，朱燕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看上了，也是日了狗，这么久没有生心，这会子反而生了，这年头男人都恋足癖恋头发成癖，想到这里，朱燕生头皮发麻，肩膀忍不住颤抖。

朱大人起来坐。

朱大人？这声音不是礼部尚书宋青染的？这神棍要干啥？他的把戏她都知道，只不过她厚道不说。

得罪了！宋青染其实很怕朱燕生的，他感觉朱燕生把他看穿了，但为了权势或者说他现在已经进退两难，只能硬头皮上了，后退是万丈深渊。

我是妖怪？就算是妖怪，也不是你这种小土鳖能收的，你就作。脸上被画了鸡血石磨成的粉调制的画，讲真的她想照镜子看看啥样子的，不过她后背好像有纹身，希望没吓到皇帝，自己这么多年没上色，还是鲜艳也就奇怪了。

“宋老头，你兑的泥巴水我喝了，你法也做了，要干啥？可有发现啥？比如我是妖怪？你那朱砂水自个喝，有毒的，人喝多会中毒死的。”符水味道不怎么样，但用朱砂兑的水就实在不敢喝，历代帝王都是强人，前仆后继的试药。

不怕？为啥不怕？没办法皇帝对生命的欲望实在难以填满。“你今年三十几岁的人，却像十六七岁小姑娘，上天厚爱的人，所以……”

太夸张了，十六七岁，她回来时明明就老了，该死的颜控。“别把我和十六七岁少女比，我成熟又风趣……神啊！他对我真是厚爱啊！哈哈！”朱燕生都笑出眼泪了，谁稀罕神厚爱？宋青染已经在放血了，还好不是处女初潮血啥的，这人三观挺正啊。

宋青染用白布把创口包扎，按照朱燕生要求，在沸水里煮了一道，“朱大人还请恕罪，您这是为皇上尽忠。”

不揭穿其实不是厚道，而是断人生存之道会惹麻烦，还好只是放血，他还以为要发生其他事，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认真打量皇帝模样，一直以来皇帝都是以一种意识形态存在的。

“宋大人，每个人血里面都会遗传家族基因和遗传病，很多病不一定发作，都是隐形的潜伏在血脉里，但如果两个有共同祖先的男女结合，他们后代就有可能发作，一般情况下是交替遗传，父传女，母传男，大人和外祖父头发一定很像吧。”太变态了竟然要抽她的血，好像甩人大姨妈。

确实，他和外祖父头发都稀疏，他已经秃顶了，年轻的时候头发挺密的。“朱大人想说什么？是说你的血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