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担心,我有那么闲吗
南宫夜攥着拳头,极力平静下来,一双比冰山更冷的眸子定定看着薛玉儿,沉声问她:“现在就要检查吗?”
他这是……答应了?
薛玉儿眼睛一亮,欣喜的同时,语气也和缓了不少:“现在不,我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准备好了我会通知你的。”
通知?
南宫夜对这个词很不满意,但想到自己的身体,他到底没有和薛玉儿计较,放下一句“那本君等着”站起身就走了。
血脉倒行不是普通的小病小痛,这个时代又没有足够精密的检查仪器,为了更保险,薛玉儿让林逸风找了几十本这个时代的医书给她看,当做借鉴。
虽然要辨认上面的繁体字,还要把那些拗口的文言文翻译成白话很费时间也很让人抓狂,但薛玉儿还是仔仔细细把它们全部看完,并且在重点的地方做了标注。
就这样,薛玉儿每天关在小阁楼里闷头翻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空提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了,弄得那两个负责伺候她的小童相当不习惯。
而薛玉儿自己则感觉好像回到了高考那年考前冲刺的时候,刷题刷到停不下来的那种感觉真是……
酸爽并快乐啊!
这天,薛玉儿照样一起床就一头扎进那堆医书里面,开始她的研究事业。窗外徐徐的凉风吹进来,提神效果比那些苦兮兮的咖啡不知道好了多少。
她全神贯注一心都在书里,没有注意到,有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站在远处的回廊下,远远注视着她。
穿黑衣的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肃杀的气势,离他八丈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瘆人的凉气,一张脸板的像谁欠了他八百吊钱似的,满脸都写着“我不好惹,不要靠近我”。
穿白衣的那个就不一样了,唇边一直挂着一抹和煦的笑,眼神清清亮亮的,就像冬天的一抹阳光,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
这俩人不仅穿的像黑白双煞,气场和给人的感觉也是一个冰冷,一个温暖,截然不同。但他们俩并肩往那儿一站,不仅毫无违和感,反而自然构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如果此情此景叫薛玉儿看到,她肯定又要托着下巴犯花痴了,可惜她现在满脑袋想的都是那些医书,根本没心情去注意窗外。
南宫夜望着屋内那个一脸专注的薛玉儿,突然觉得她眼中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那种光彩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镀上了一层光芒,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甚至连她面纱下面的那张丑脸,也因为这种光彩而变得好看多了。
“咱们这位未来王妃,还真是不简单啊。”林逸风微笑着感叹。
南宫夜背着手,语调毫无起伏:“哦?怎么个不简单法?”
林逸风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她并不像外界传言说的那么荒唐。”
不荒唐吗?
这个女人竟然要他脱光了衣服给她检查。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比传言里说的还要荒唐还要无耻!
南宫夜没来由的一股火大,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薛玉儿这个人而生气,还是因为林逸风对薛玉儿表现出的特别的关心而生气。
“你对她,好像很感兴趣啊?”南宫夜依旧面无表情的,朝林逸风看过去时,眼神里却带了股迫人的压力。
林逸风后背一凉,连忙笑着否认:“不敢不敢,她可是咱们天夜楼未来的女主人,以后的五王妃,我怎么敢有非分之想。我只是好奇,等她嫁进五王府之后,看到五王爷就是帝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南宫夜却重重一哼:“五王妃?她也得有那个命才行。这门亲事,明摆着薛相那个老家伙故意设的计,薛玉儿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依我看,这个女人迟早没命!”
看得挺透彻的。
不过……
林逸风好像听出了一些猫腻,转头揶揄他:“你该不会是在担心她吧?”
南宫夜一听,脸一下拉的老长:“担心她?我看着有那么闲吗?”说罢,直接一拂袖,转身就走。
林逸风却望着他的背影,惊讶的同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南宫夜这个反应,该不是被他说中了吧?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他认识南宫夜十年,还是第一次看他为一个女子担心呢。
看样子,他们这位未来王妃,真的很不简单啊。
林逸风低头笑笑,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大殿,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
一看到他们进来,那个穿的五颜六色像个公孔雀一样的男子就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
他先往南宫夜面前站了站,南宫夜却把他当透明人一样,直接越过他,径直坐到了宝座上。
男子委屈地哼了一声,转而把目标锁定到林逸风身上,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勾肩搭背吊儿郎当的挂在他身上,十分狗腿地道:“阿风啊,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林逸风果断拍开他的爪子,总是挂着一抹淡淡微笑的脸上,现在全是嫌弃。
“江辰皓,你给我死远一点,不要碰我。”谁能想到林逸风这样的大暖男,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外人要是听到,肯定眼珠子都要惊掉了,但南宫夜已经完全见怪不怪了。
林逸风虽然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待人和善,但每次只要碰到江辰皓,他必定是毒舌男附体,有好几次都把江辰皓怼的欲哭无泪,甚至怀疑人生。
不过这个江辰皓也是逗,明知道林逸风嫌弃他,还每次都往他那边凑,好像不受点打击就不舒服似的,活脱脱一个受虐狂。
“阿风,不要这样嘛,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对我好点嘛!”江辰皓把脑袋搁在他肩上,可怜兮兮的一直蹭,好像把自己当成柔弱的小猫了。
林逸风的脸却变得更黑,要不是南宫夜在场,他肯定早就一拳挥出去了。
“立刻把你的猪脑袋挪开,要不然我把它拧下来当球踢。”林逸风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江辰皓自讨了个没趣,悻悻抬起头,把手拿了下来:“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随后把胳膊一背,一副老干部的姿态,配合着他的打扮,总有那么几分滑稽。
南宫夜懒得和他一般见识,上来便开门见山道:“本君交给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一说到正事,江辰皓立刻秒变正经脸,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全部汇报给了他。
原来,当日在醉花楼刺杀南宫夜的刺客是从流金国来的,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一是要南宫夜的命,二是想要南宫夜身上的玉佩。
至于是谁派的……
这个答案就很明显了。
除了流金国那位愚蠢的国君,其他人也没这个胆子和这种自不量力的想法了。
林逸风摇头感慨了下这位国君欠费的智商,继而看向南宫夜,正色问他:“君上,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怎么办?
南宫夜勾唇冷笑,眸色陡深。
这几年天夜楼的日渐壮大,令六国国君都十分忌惮,所以他们表面上对自己处处敬畏,但其实背地里都想要找机会铲除天夜楼。
只是一直以来,民间都有不少传说,说这天夜楼和消失已久的六国宝藏有关系,还说他手上有开启宝藏的关键,六国国君因此才不敢轻易的对他下手,当然了,除了这位流金国的皇帝陛下。
对于这位皇帝陛下,林逸风也感觉真是无fuck可说。
六国国君里,就属他最荒淫最好色最贪钱最蠢材,偏偏他还挺自我感觉良好。
他也不想想,要是区区几个杀手就能要南宫夜的性命,那南宫夜恐怕早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别人都只敢想不敢做的事情,他非要出这个头,做这个吃螃蟹的人。
现在好了吧,东西没拿到,南宫夜也没死,反倒把自己给暴露了。
就这智商,基本也就告别那张龙椅了。
林逸风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流金国的那位国君,反正他失败了一次,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的。
他更担心的是,要是这次的事情他们天夜楼就这么算了,那万一其他五国也有样学样,暗中下黑手,对他们来说,可能会变成一个大麻烦。
尤其是南宫夜那位一向以阴狠腹黑著称的皇兄,现在的天水国国君……
林逸风相信南宫夜肯定也能想到这一层,于是他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等着南宫夜的吩咐。
南宫夜收起了冷笑,沉暗的眸中一抹幽光闪过,同时轻启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凉拌。”
林逸风听的一怔,正要追问,南宫夜已先一步开口提醒他:“听说最近流金国跟神木国之间最近闹得不是太愉快,那不妨就借此事给流金国那位一点教训和提醒,顺便也当帮神木国国君一点小忙了……”
南宫夜并没有完全点明,但林逸风已经get到了他的意思,了然笑笑,告诉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辰皓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表情,不由抖了一下,暗自替流金国那位国君害怕。
从来得罪南宫夜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国君也是一样。
恐怕这次,那位国君是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