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旧人本是无心竹 孤灯清泪相与流(上)
自己妹妹倒是口无遮拦,皇帝都不敢明确是何人出的主意,自个把骂名背了,不管是谁,都只能说此人极其受皇帝宠信,要是真说中了,他们家还不牵罪?
“知道了,大哥可曾记得当年旧事?太祖皇帝和懿文太子曾议过前朝大都的事?”皇帝一举一动都表明他的心思在北方,人尽皆知,只是她担心的是自己父亲。
“近些年都记起来了,你在乡下怎么知道如此之多?这些旧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一个妇道人家莫说这些事。”为迁都的事朝堂上定过论,当年旧事屡屡被皇帝提起,想忘都难。
“大哥,前庭失火后院也会烧起来,天灾人祸不会只降给男人,这是母亲说的”她还说女人一定要多读书关注前庭,不能当官做事,但是能预知祸福。
“我今天提起,只是父亲他让人忧虑,我希望两位哥哥转告父亲世上有不可逆转之事,有不可言及之苦。”说实在鉴于立国以来种种事,父亲就像一个异类。
太祖由远及近的下杀手,父亲这种在太祖成器后才投靠的外围功臣却幸免,当今圣上也是成器时才倒戈,可是父亲却没有被清算,临阵倒戈是大忌,父亲犯了,还犯了两次。
父亲在世人眼里风评不佳,但也是为数不多顺遂门庭,吹捧者无数,父亲和她说话时那种优越感让她心惊胆战,而他夫人毫不掩饰的气势让人不得不害怕。“好运气是会用光的,很多事我不好说,但一旦发作我跑不掉,所以大哥二哥可别嫌我多事,这次我同家里人接触实在难堪。”
当年那些功臣家门完整的少之又少,他们家少数的完整之家,腥风血雨藤萝牵连都没有扯进去,正是如此他家声望地位煊赫。
印象中母亲从来不出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父亲除了骂母亲不贤不贤不慈外,还有不睦,不与妯娌邻里结交,可是这样的人对外头了如指掌也太不可能了。“你莫拿母亲做筏,世上道理你不懂,怎么能预知祸福?父亲能有什么?他只是一个闲人,家里几个小的确实不像话,浪荡子京师到处都是,到底怎么回事?才几天?。”
鸡同鸭讲!不过沟通很重要,母亲说过希望她能有朋友,要与人多接触,要是自己兄弟都搞不定,别人怎么搞?“人之患,在于好为人师,连扫地婆子都指着我脸当师傅,如果我没有猜错家里妹妹们都不识字吧?父亲就这样怕母亲?”
确实因为母亲原因陈家不让女子读书,在他们之后定的亲就没有几个念过书识过字,他们的继母就是一个小官女不识字。“母亲就是懂太多了,所以才那样辛苦,你也学?”
“算了当我没说,反正无才安得以永年,陈家的女人无知我能理解,但男人一个比一个蠢,你们两个不是知道么?不然也不会把儿子送到外地读书,别人死活要在京师读书。”他们其实很清楚父亲陈家受了母亲给奇耻大辱都发疯了吧。
“才不信什么名师,京师集天下大成者,还能让其他府比下去!陈家虽然没文化可气势厉害的很!”陈家女人是上她这里说经讲道了,每个人口上贤良淑德,举止却是盛气凌人。“你以为母亲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与她不相干的人就算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眨眼睛,父亲同她有因果所以才会操心。”
猜忌会抹掉一切,陈瑛当初贪恋美色,而周子涵因为其有救命之恩有依赖信任之心,在女方回应之后男方又心疑女方贞洁人品,只不过那时女方有鲜度有点小计谋。
结为夫妻之后,激情褪去两人面临的是真实的对方。意识到自己一无所有的卑微时,女方层层将自己包裹自保,而男方被女方轻视抗拒伤害,最终两败俱伤。
“是啊!母亲连我们哥俩都……既然不是我哥俩事,这么多年书信也不曾有。家里人我们约束,只是你不要丢陈家脸,有些事不能做。”什么样的母亲会如此无情?抛夫弃子一走了之?
这些年多少人因她而攻击兄弟二人攻击父亲?而他们不管做的再好她都没有回头,苛刻的要求自己,按照她的要求但她没有出现。
呵呵!不知何时起她也喜欢同母亲一样说呵呵,隔阂已经产生,她不是来认亲的,只是认清自己认清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实在不想兄弟之间互相怨恨,但天下如此手足只此一家。
陈氏兄弟心中实在疑惑,很多事他们请道佛两家人解释都没有办法理解,妹妹出现后不理解的东西太多了,很多事需要亲口证实,因为两人辞官闹得沸沸扬扬,为此他们的父亲不惜以自杀威胁儿子,骂女儿蛊惑了儿子。
两兄弟从小到大的阴影来自母亲,做错事会有人说是周子涵的儿子,做对了,也是周子涵的儿子,这个阴影甚至蔓延到两人的儿子身上。他们父亲更是奇怪,一边诅咒母亲,一边又自豪有哥俩这样的儿子。
并不是自豪是他的孩子,而是自豪他们母亲,父亲有十六个孩子,对待态度最古怪的却是他们三个。两人做不到像妹妹那样咄咄逼人的问询父亲,问询父母相遇相知相处。
“夫妻二十几年,却一无所知啊!你们所知的不过她让你们看的,父母是儿女前生,子女是父母的后生,我们对前生只知道了一半,对自己从何而来却一无所知,父亲抛开一切杂念怨恨母亲在你眼里是正还是邪?”之前几次谈话都不欢而散,她和父亲兄弟之间隔着天上银河,母亲说是代沟。
“正邪?是真假,她没有真心,像个假人。”当年他也是一方人物,为了结盟陈友谅,娶了陈友谅的义妹,她没有任何不悦,部下都夸她贤良,后来我拉拢人这样婚盟许了一次又一次,后来上头又赐了宫女,我也自己纳了,她眼皮子都不抬,也许那会两个人就不是一路了。
人一多事就多,偏分有不安分的中伤,说前头的孩子是她弄死的,这事闹得极大,上头的人派锦衣卫擒拿她,可是她一言不发,最后还是他跪了一天一夜喊冤了事。回到家她跟没事人一般练字练字练字,你们兄弟俩就在地上打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她……没有心,连儿子都不在意了。
有时也想是什么时候让她心死了,都说喜欢安分守己的儿媳妇,实际上我最看重就是两个大的,她们两个会和你们吵架和我顶嘴,夫妻之间吵吵闹闹才有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