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忻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他好像听到了玄雅说话，可是玄雅明明就在眼前，怎么可能说话？云忻心下疑惑。

“嘶——”

灵力凝聚的长剑划破他胸口的衣襟，顿时就有殷红的血液渗出来。

“忻！”月息低呼一声，手腕一抖，也朝玄雅刺去。

“哼！”玄雅冷哼一声，目光骤然一冷，剑锋一转，擦着月息脖颈而过，幸而月息闪的够快，不然就不是擦破点皮那么简单了。

“混蛋！”云忻怒骂一声，手轻轻一抖，已换了一柄暗红色的长剑，正是噬月沧海。相对于血舞天烬，噬月沧海的威力远比血舞天烬要大，哪怕他还未练成第三式。

既然玄雅丝毫不留手，他也不必留手。他是比不过玄雅，但为了心爱的人，只管放手一搏。

“噬月诀！”云忻在心中低喝，四周灵力暴涨，原本将明的天空像是突然被乌云遮蔽一般，黯淡了下去。

上古七剑也是有差别的，越是靠后的剑，威力会相对弱一些，相反，越往前威力越大，最厉害的当属七剑之首的轮回天寂。同样，有失必有得，威力越大，反噬也越大。噬月沧海，正是七剑排名第二。

面对这样的攻击，玄雅也不敢怠慢，手印一变，磅礴的灵力喷涌而出，直奔云忻而去。

“轰——”

毫无意外的，一阵巨响，树叶哗哗作响，潜伏在丛林深处的人也纷纷露出身形。云忻的身体应声被抛飞，玄雅连连后退，才化解体内翻涌的血气。

云忻借着月息的手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玄雅，抬手抹去嘴角一抹血迹。

“忻……”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云忻目光不离玄雅，低声安慰她。

“忻，为什么？明明你知道我是昊天殿的，为什么还要护着我？”月息抬头望他，眼眶有些湿润。

云忻低头笑了笑，“其实有什么昊天钧天好分呢？都是胤尊的天下，都是胤尊的子民，本该是一家人，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互相残杀。既然他们可以为了一己私利，我为何不可以自私一下呢？”云忻脸上风轻云淡，微微笑着。

以玄雅的耳力，自然也听到了云忻的一番话，不禁有些发怔。一己私利？不，我这么做做是为了给君凌报仇，为了维护钧天界的稳定。

安定了自己的内心，玄雅目光又变得冷漠，冷冷地看着两人。

“说够了吧？云忻，作为守界师，你不辨黑白，帮助敌人背叛钧天界，实在是罪不可恕！”玄雅大怒，手中朝云忻刺来。

云忻躲闪不及，只来得及将月息推开。

“噗——”

鲜血自胸口喷涌而出，云忻闷哼一声，依旧是冷冷的目光，长剑自左肩贯穿而出。

“忻！”月息痛呼一声，“去死吧！”月息的眼眸骤然变成了血红色，手中长剑幻化作一柄巨剑，当空斩落。

“月息！”云忻呼了一声，心底满是恐惧。

※※※

“月息！”云无心自梦中惊呼，惊醒了一旁的箫潇，箫潇急忙上前看了看他，却依旧大失所望。云无心依然眉头紧锁，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无心，你认识月息是么？她是你的爱人么？”箫潇笑了笑，“那你一定很爱她。她死了这么多年，连我都要把她忘记了，你却还记得。可是……无心，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箫潇顿了顿，依旧微笑，她相信他能听到她说话。这么久了，从认识开始，他总是无时无刻出现在她心底，她不想再掩饰自己的内心。她害怕失去，害怕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幽天界一行，他的身影更是深刻在脑海，哪怕他心里只有月息，她也想让他知道，也有这么一个女孩，在现实世界，等他醒来。现在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无心，无论你怎么想，我只是说我想说的话，我不想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箫潇附在云无心耳边低语，“无心，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说出这句话，箫潇的泪水忽然涌了出来，“你为什么不醒来看看我？我哪里没有月息好了？如果……如果最先认识你的是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云无心，快点起来啊！云无心，你他妈给我起来啊！为什么……为什么……”

箫潇冲云无心大吼，手紧攥在一起，指节微微发白。

寒羽听到箫潇的嚎啕大哭，赶忙从外面冲进来，看到箫潇伏在床前痛哭，心里也很难过，心中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拍箫潇的肩，安慰道:“要相信无心，他不会弃我们而去的。”

“寒羽，如果我早一点认识无心，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箫潇抽噎着问道。

寒羽默了一阵，才回答:“或许这就是所谓宿命吧，他终究会遇见月息，然后失去她，然后再遇见你。我很高兴，他还有你。”

箫潇不说话了，只是轻轻拉起云无心修长的手，喃喃低语，“不要怕，我一直在，一直在陪着你。”

※※※

“息！”云忻惊呼，玄雅眸光亦是一凝，手中动作极为迅速。

云忻挣脱了灵力所化的长剑，手中噬月沧海朝玄雅狠狠劈去，云忻已经发狠了，再也不顾什么实力身份，噬月诀第二诀——沧海诀发动。

两人两面夹击，玄雅却是不慌不忙，右手一招，握上一柄权杖，云忻心中一凛——殿主权杖。

他知道玄雅和君凌是爱人，却不想君凌最后将钧天殿主之位传给了她。

权杖轻轻挥动起来，低声的吟唱飘荡在暗夜中，云忻顿时觉得全身僵硬，发动的攻击硬是被阻断下来。

“比死更可怕的，就是看着心爱的人死。你说呢？守界师？”玄雅轻轻地笑起来，带着无尽的邪魅。

云忻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玄雅将灵力所化的长剑，刺入月息的心脏，心中剧痛。

“月息——”

云忻双目充血，硬是冲破玄雅的禁制，一剑将玄雅逼退。

玄雅连退几步，看着云忻想要抱住月息的身体，月息只冲他笑了笑，嘴唇翕动。

“好好活下去……”

说着，她的身体竟就这么化作灵光，消散在空气中，云忻的手扑了个空。

“月息——”

玄雅也是错愕，月息是活不成了，可她没想到她会自毁身体，只为了支撑云忻活下去吗？

云忻双眸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渐明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世间风云突变。云忻的头发，衣袍无风自动，苍白的脸色，血红的双眸，看起来甚为吓人。

玄雅也吃了一惊，顾不得其他，只能全力出手。

“千羽—噬天诀！”手中的噬月沧海微微颤抖，一道道剑光划过虚空，云忻抬起手中的剑，指着玄雅，冷冷吐出几个字:“去死吧！”

玄雅只觉得眼前光芒万丈，就像是太阳降临，接着就是一股大力将她甩了出去，全身剧痛。玄雅“哇”吐出好几口血，重重摔在地上。

幸好有殿主权杖护体，否则她也完了。玄雅心中庆幸。

玄雅勉强站起身，云忻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玄雅手一挥，立刻有人将他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