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异世忆亲心有悟 作画张贴假寻人(上)
燕生是被人掐醒的,他本来是饿了,加之面圣心理压力让他崩溃,醒来第一件事是摸自己脖子。
因为很久没沾荤腥,她不敢吃肉,只是喝了两盅白粥,尽管如此,白粥的香甜让她差点掉眼泪,总算吃了一顿像样的。
好消息是这次皇帝赦免了方氏朋亲故旧,不仅如此还特地取用几个方氏人才,而且两个女人也放回家,只不过她倒霉了,一连几天有人朝他房子扔石头。
朱燕生每天都要练字,之前蘸河水,现在突然用墨水还真不习惯,他正练的入神,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房子着火了,不用想是那些人唆使小孩干的,只不过他这次不会放过熊孩子熊父母了。
放火小孩年八岁,名狗儿,平日随人扔石头粪便就算了,今日他竟然听从别人指点放火烧房,待灭掉火之后,她将放火狗儿抓住就是一顿暴打,其父母亲人相帮亦是一顿暴打,最烦这种仗着人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这事可不小,故意纵火,朱燕生又特殊,下头官员也要斟酌。
办案官员确实头疼,朱燕生手段过人,火势起时观众甚多,无人相帮,朱燕生也不做声,只等火势有逾邻之际才开口讲理,观众才急忙救火。
可尽管如此民宅还是被毁了几户,整天堵着要讨公道,本来是一气的,欺负那孤身女子的,果被那女的三言两语便你争我斗起来,弄得人头疼。
“你好像一点都没事?宋家人可是请人要赔罪赔钱,女人家没事打什么人?”严宽见女子站一出跟没事人一般,就非常郁闷。
“当初做事便料到有今天,不足为奇,只不过京城房屋紧密,防火带防火教育没有做好。”因为孤身一人,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泼辣,一定要保护自己。
“说起来还是我们这些的错,你未免也太强词夺理吧”这话听着就不舒服,好像烧的不是自己的房子一样。
“纵火的人不是我,小孩挨打也是自己没有管教好,大人挨打是要他明白老娘不好惹,怨恨老娘不如怨恨教唆小孩做蠢事的人明智,我银子化成水也不会贴宋家一子,宋家还得赔老娘房子。”不给点颜色怎么行?
你不是重读书人么?宋家敢怨恨读书人?
书生中败类,不好好读书去放火,这火烧了半条街,这是罪过,真是善妒的书生,严宽是宦官但不是阉人,他只是从事的役人,才转入吏途,他算不算书生,是受书生歧视一类人。
随后事态竟越发严峻起来,本是一人之过,演变成整体受罪了,本是仗着势众的文人也不得不转变立场,最后演变相互攻击罗织罪名的闹剧,一时间搞得乌烟瘴气的。
读书只能让人变得更聪明,并不能让人变得更好,别以为读了两句书就高人一等了,就可以随意镇压异己了。
经过两个多月休养朱燕生长胖了不少,人也白净了许多,因为刚刚惹事她不敢招摇,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一意在家练字画图,再说外头还是非常冷的.
这年头没有羽绒服,出个门整个人冻的跟茄子一样,让人郁闷的事,没有合适的床,她太高了,习惯了大起大落,睡坏了几张,没办法他失眠,主要是床太小,有帐子感觉在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一样.
每晚翻来覆去的不得安生,当然和他内心恐惧感日增有关,无奈他只能每日累到筋疲力尽才上床睡觉。
每天给他做饭的是一个年轻媳妇姓蔡,是前朝官吏之后,只不过新朝失势,这是第二个,第一个年老的妇女被她辞了,是因为她待人时不可避免的带有从前印记。
带有从前印记的朱燕生让老妇女觉得她可以糊弄,蹭鼻子上脸反客为主,不仅对她说三道四还把她的事拿到外头说。在找第二个仆人的时候,他要求知书达礼的,不敢要所谓淳朴的老实人。
见鬼的她真没记性,在河边住的时候对人性认识挺深刻的,结果一发达就忘乎所以了,因为有前车之鉴,她对仆妇态度恶劣,结果如何?反而得到了尊重,为何不能以尊重换尊重?想想也是无解。
蔡氏清楚自己这个新主人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更不懂针工纺线裁衣,好处在于为人和善不刺人阴私。
像她们这样落魄人,大多要被人踩,这个主人穿衣打扮都是不会的,只说自己从前只穿短褐,没穿过长裙,更无修饰盘头.
暗想不可能,据观察新主人认得字,偶有生僻不认得,双手没有劳作之茧,只有习字毛茧,存火烧火都不会,每日惯做的习字画画和做奇怪的运动。
作画的时候又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这衣服不禁洗,洗一两次就成半旧不新的了,所以要维持光鲜亮丽是要有财力支持的.
她财政出问题了,赏钱用的快完了。“锦娘,你去市场给我置办一张皮货吧,以前在家作画的时候有皮罩衣,你给我做一条。”
绘画习字是最大的开销,尤其是绘画,颜料都是天然的,很多都是宝石磨粉,宝石又不是植物可以移植,很多都是进口的,不管是进口国产矿石磨粉的颜料都是极其昂贵的,所以她要找个事情做.
问题在于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嫁人?以她实力不会嫁到殷实人家,以她心性嫁人后会抑郁症复发,她不想把自己纳入三纲五常之中,真是郁闷。
蔡氏把脏掉衣服褪下,重新找来干净衣服给穿上,她能理解主人心情,主人一直在画自己父母, 自己父母公婆夫婿都死了,她真心希望主人能找到父母,不再是孤家寡人不用受人欺凌,“少主的父母是神仙么?”
他们只是下海商人,因为突然怀了二胎,本来是要打掉,但一贯心软的舅妈让他们生下帮忙带,舅妈还自己卖了奶粉奶瓶,便是父母不要她要,但是养二胎从来都不简单。
妹妹没养身边不能母乳,要吃奶粉,加之又发生毒奶粉事件,所用奶粉都是让人从香港国外带,而她学的东西多,一年开销太大,二胎曝光虽缴纳了罚款,上升无望之下父母先后下海经商.
老家哪里都喜欢把家里孩子叫少爷,她是女儿不能叫小姐,戏称少主,到了这里他同样对小姐接受无能,又不能叫夫人啥的,所以还是让人叫少主,“他们啊,只是俗人,如何成神仙。”
衣冠带风,状有威仪,不是神仙是什么?“老爷夫人画像超凡脱俗,恍若仙人。”
估计是西伯利亚风吹得,父亲下海利用自己俄语优势,是去了西伯利亚开了工厂,一年难得一见,而在家的母亲就是一家之主,不知不觉母亲身份地位在他心中是至高无上的。
她把所有画翻出来,自己画的父母,着墨最多用心最甚的是母亲,明明自己喜欢温柔好说话的父亲,有什么事都是和父亲诉苦,而不是控制狂的母亲,这一发现久久不能平静。
从前她被母亲压抑控制,后来势同水火。
原以为自己不像母亲,现在才明白自己像极了母亲,所以才会同母亲对着干,别人家父子之间权利相争,他家是母子相争,只不过她输了,母亲是一个精力旺盛当权者,而她只是自我觉醒的愣头青。
她妹妹将会是最终赢家,妹妹身强力壮之时,正是母亲年老力衰的时候。“母亲……去买皮货吧。”
仔细想想不仅仅是自己重母亲,就连周围人也是如此,有一年不景气父亲在家,客人来访都是先看母亲,然后才是父亲。
母亲强势是因为周围人需要母亲强势,她此刻才对自己家庭有点认识,可惜太晚了,如果她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她和母亲关系就不会那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