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罪魁祸首
果不其然,先回来的是林姑,她回来时,额头上都是密密的细汗,对着舞浮萼悄悄道。
“娘娘,当时在一旁看着的宫女说,最后那壶点心还是在福儿的强烈要求下带走了,然后奴婢又去找了福儿身后的那名宫女,那个宫女被奴婢套出话说,那壶点心被丽昭容倒进井里去了。”
接着回来的是清影,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悠悠道:“我问了那烧饭的姑子,二少爷的确送了塞外的东西来,却被皇上赏赐给皇后了,而皇后又将这个赏给了丽昭容,所以今天这东西本就是丽昭容放这儿弄好的。”
“看来,这幕后主使,丽昭容,八九不离十了。”舞浮萼淡漠的眼神有了一抹光亮,既然有人撞上枪口,也别怪她手下无情。
紧接着,怜儿匆匆跑进内室,头上的簪花松垮垮的挂在发髻上,愤愤道。
“那‘零花散’果然就是柔福宫那位给的!奴婢拿了‘零花散’的残渣去宫中守门侍卫那儿问,宫中侍卫说,丽昭容的母亲前几日进宫时,便带过这东西来,那时是说送给皇后娘娘,他们也便不敢拦了。”
闻言,舞浮萼别有深意地笑了一笑,不语。
直到禾玉回来,她面带喜色,却又是一脸的怒色,一到内室,便自顾自的喝了口水。
“哎呀,禾玉你赶紧说啊!”怜儿虽说谨慎细心,但沉稳却是没有清影强,此时见禾玉如此淡定,却是有些站不住了。
禾玉摆摆手,略带怒气地看了怜儿一眼,进入了正题:“方才我在凤阙宫放消息时,正好遇到了丽昭容身边的福儿,我一说娘娘您饮了点心,那福儿的眼睛可都放了光!喜滋滋地回了柔福宫。”
“这可就清楚了……”舞浮萼把玩了一下发髻上的绿玉簪,玩味道,“丽昭容,可真是心狠手辣,本宫才入宫多久,她便如此对付本宫!”
听了舞浮萼淡然处之的话,林姑不由得诧异,疑惑道:“那丽昭容能爬到这位置,也并非无脑之人,怎会如此鲁莽?”
“呵,可她有皇后撑腰啊!这种毒药本就不是京城所有,到时候即便事发,直接说是二哥带了有毒的点心来了,还能给皇上一个治了舞家罪的机会,说舞家谋害皇室。”舞浮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闻言,怜儿也不禁疑惑:“可宫中侍卫一下就揭发了这药是丽昭容母亲带的,岂不是愚笨。”
“你觉得丽昭容是愚笨之人?”舞浮萼顿了顿,又道,“若是本宫真的饮了那点心,即便被人查出中毒,丽昭容借着皇后的势,也尽可以买通太医与侍卫,大不了杀人灭口。”
见四人依旧不解,舞浮萼又道:“可惜,丽昭容不知清影会医术,若是本宫真的中毒,那定会有人将小壶拿走,里应外合。”
“娘娘的意思是,宫中有奸细?”怜儿首先反应过来。
舞浮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不语。
“可要将此事禀报给皇后?”禾玉放下茶水,一脸茫然地问道。
这倒是让舞浮萼忍俊不禁,闻言,清影轻轻地拍了下禾玉的脑袋,不由得无奈,笑骂道:“丽昭容本来就是皇后的人,你说皇后娘娘会向着谁,到时候净把罪名安在咱们娘娘身上了。”
禾玉嘟了嘟嘴,不语。
午后的御花园总是清爽无比的,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交错相同,小道两旁的花卉错落有致,五彩缤纷的小花在绿坪地上争奇斗艳,绿坪地的两旁还栽着乘凉的柳树,实在是个精致的地方。
未到春季,不过阳春三月,便有如此奇景,笙朝不愧名为世上奇界。
“昭容娘娘,您瞧那花,可真是鲜丽啊呀。”程双双穿着一袭红紫色对襟裙,站在丽昭容身侧,指着旁边那含苞欲放的牡丹,道,“难怪皇上爱宠着娘娘呢,娘娘常日与牡丹做伴,自然引得皇上看重亲近。”
另一边,被一丛蔷薇遮挡着的舞浮萼停住了脚步,与身后的一干人等看向不远处的丽昭容。
“她身旁那女子是何人?”舞浮萼看向那个穿着红紫色服饰,过于招摇的女子,长相也是一般,脸蛋圆润,所以更显娇憨,酒窝若隐若现,也就有些俏丽之色。
林姑顺着舞浮萼的目光看去,轻声道:“那是福州按察使的千金,程双双,一进宫,便投奔了丽昭容。”
“哦?原来是个三品官的千金,难怪行事作风如此不羁。”舞浮萼说完“不羁”二字,自己都忍俊不禁,“看她头上簪的玉凤簪,这不是纯属瞎招摇嘛。”
身后众人听了,也不禁捂嘴偷笑,一个正八品的美人,就敢仗着丽昭容如此招摇,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啪”。
紧接着,一声巴掌声令舞浮萼一行人的打趣声戛然而止,丽昭容竟在御花园堂而皇之的掌掴了程双双。
“娘娘恕罪!”
“你倒是说说,何罪之有啊?”
丽昭容染着朱红丹蔻的手指,轻挑起程双双的下颚,程双双因是跪在地上,引得丽昭容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嫔妾……嫔妾不知。”程双双的面色苍白,一双眼眸润满了泪水。
早前听父亲说,丽昭容的父亲与自己的父亲交好,才想着来投奔丽昭容,却忘了丽昭容可是宫中嚣张宠妃中的一员,她个初入宫廷,无权无势的新秀,怎么会入的了她的眼。
想到这儿,程双双的泪便越蓄越多,只听丽昭容不满地说道:“方才你说本宫陪着牡丹,才有此恩宠,是否?”
程双双疑惑地看向丽昭容,颤颤着身子,点了点头,只见丽昭容轻哼一声,怒道:“本宫虽依附皇后,也不是非皇后不可,本宫在宫中深受皇恩,才得以如此,你竟说。是因为皇后?难道本宫,非得依附皇后才有出头之日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丽昭容气急踹了程双双一脚,惊的禾玉就要冲上前去,却被舞浮萼拉住,指了指另一头,已经上前的喻贵妃。
“这是怎么了丽容妹妹,可是这小妮子惹着你了?若是惹着你了,送去慎刑司便可,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呢,小心气坏了身子。”
喻贵妃仪态万千地走向她们,原本丽昭容还想解释方才失态的举动,如今被喻贵妃一槌定音,若是传到别人那去,定会到皇后那儿治她个失德之罪。
“赶紧着,苇蝶,将程美人扶起来。”喻贵妃吩咐着身后一位穿着粉裳的妃嫔。
其女子名唤孟苇蝶,家父官居三品,长相灵动,颇有林黛玉之弱柳扶风之感,楚楚可怜。那双眼睛一睁一眨,仿佛都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