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巧啊,街角的玉器少年
六月的梅雨季节其实从来都是让人猜不透的,就像突如其来的惊喜或惊吓,让你猝不及防来不及招架。闷热的云层中挤出来几滴雨水给没有打伞的行人们些许提醒,然后再变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人们裸露的手臂上,温凉又湿润。
柳青青向来没有带伞的习惯,下雨的时候她正戴着刚在小地摊上买的小草帽旁若无人的自拍着,突如其来的雨模糊了她的镜头、破坏了她的美感。
“哎哟喂这个破天气,下什么雨嘛!!”柳青青躲进了街角一家关着门的店门口的雨棚里,望着越来越大的雨势愤愤的跺了跺脚,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被雨淋湿的手机。“完了,今天的计划就因为你这个破雨泡汤了!”柳青青指着黑压压的天空一阵大骂。
“轰隆隆-----”黑压压的天空突然亮出几道闪电劈出几道雷,柳青青吓得够呛,哆嗦着往雨棚里面退了几步。
天色渐渐暗淡,雨滴打在雨棚顶上,乒乒乓乓---柳青青坐在台阶上,一边望着丝毫不减的雨势叹气,一边看着脚下汇成的小溪流急促的流进下水道,还有在小水潭中漂浮的小树叶,摇摇晃晃地也随波逐流跌进了下水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知何时这家店铺已经开门了,灯光透过黄灿灿的窗帘布在又冷又湿的下雨天显得格外的温馨,柳青青抬起头看见他站在虚掩的大门口,估摸着十七八岁,还是少年的模样。
少年背对着大门,透过街角微弱的路灯,柳青青看见少年面容清秀,身形顷长。
柳青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慌忙地解释着:“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蹲在这儿的,只是,外面下雨了,我来......躲躲雨......”柳青青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外面的倾盆大雨。
少年仿佛没听见的样子,绕过了柳青青,打开了墙上的灯箱。
“玉石缘”
原来是一家卖玉器的店铺啊。
或许是柳青青从小就比较喜爱的缘由,神使鬼差地跟着少年走进了玉器店。这大概是她见过的最复古的一家玉器店---全实木框架的原木色泽柜台,柜台旁边是红梨木的小茶几与配套的椅子,茶几上是如青花瓷一般的茶具;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套楠木书柜,书柜旁是用帘子挡住的一道小门,里面应该是房间吧。柳青青想。而在书柜中层的正中间是一个色泽翠绿的翡翠玉镯。柳青青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眼便相中了它。
“请问这个怎么卖?”柳青青走到书柜前想拿下玉镯试戴把玩。
“你别动!”少年从柜台后站起身,大喝一声,吓得柳青青一哆嗦刚拿到的玉镯差点掉在地上摔碎。
少年夺过柳青青手上的玉镯,丝毫不在乎她惊魂未定的脸。他小心翼翼地把玉镯擦拭了一番,然后又放回柜子上。
“我只是想买这个镯子而已,你至于吗?”镇定下来的柳青青看着小题大做的少年有点莫名其妙。而少年只是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沏着茶。
茶香透过水汽蒸发于空中散发这清香,温柔的填满孤独的玉器店的每个角落,氤氲了柳青青的眼。她对茶道方面没有研究,因此也不知道少年煮的是什么茶。
“那个镯子不卖。”少年将茶倒入茶杯中,轻轻的品了一口后淡淡地说着。
柳青青不解地看着他,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为什么不卖?店里那么多镯子,为什么不能卖给我?”
“其他的镯子你想买哪个都行,可是那个不行。”少年放下茶杯,轻轻拨弄着刚点燃的香薰。
“我出双倍价格!”柳青青凑到少年面前,比了个大大的“二”,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这个镯子由衷的喜爱。
“不卖。”少年站起身望着柳青青冷冷地说着,然后向里面的房间走去。少年拨开帘子,又转过身望着柳青青:“不好意思,我们快关店了,外面雨停了,小姐您也请回家吧。”说完便走了进去。
柳青青望着还有些轻微摆动的门帘,惊讶地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话来。“他这是在赶我走?不就是个镯子嘛!至于吗!!”柳青青心里愤愤不已,在大厅里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你这买东西的!”柳青青离开时还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句:“求我来我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