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秘术，她所知不多，只是断定，以挽墨之能，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凉城缓缓走到门口，淡然的眸中神色复杂无比。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地下，将每一片树叶都洗得发亮。凉城向外走了一步，将手放在雨中，一滴一滴掉落在自己的手上。

长安落雪，金陵遗梦，四国诸侯争夺这天下霸权。成王败寇，只在一念之间。一步差错，满盘皆输。风起云涌，狼火烽烟。

事到如今，她已剑指天涯，无路可退了。

唯愿，多年后，能与他归隐山林，煮酒，论天下。

......

日中时分。

凉城只留了一扇窗开着，倚着窗子出神。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缓缓靠近，来人还不曾进来，凉城便淡淡道：“你来了。”

苏虞淡然一笑，款款落座，习惯地将桌上的茶盏翻过来，执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什么时候回竹林？”关于为她解蛊毒一事，不能再拖了。

凉城闭着眸，轻轻道：“虞，你认为，她真的会没事么？”

苏虞执着茶盏的动作一愣，不慎将茶水撒到了手上，他低眸看了看手上的茶水，低低道：“什么意思？”

凉城暗暗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头看向他，“月晨对你有情。”任是谁都看得出来，至今仍是糊涂的，恐怕，也只有苏虞一人了。

想苏虞一生心思如何通透，竟也会有这雾里看花的时候。

苏虞不再去饮茶，只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有意岔开话题：“你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今日就回去吧。”

凉城抿着唇看他，不再说什么。这是苏虞第一次不曾征询她的想法直接替她做主，凉城心知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确实，这身体实在是一身的毛病。

凉城再次将头扭到一边，闭上了眼，脑海里闪现一行字：天命，绝生蛊，绝情丹。

凉城忽地睁开眼，一个翻身坐到苏虞对面，严肃道：“天命已经有两月不曾发作了。”

苏虞这些日子一直在外，直到笙歌散与容楚成亲才赶回来，闻言心下一紧，难得地皱起了眉。

“可有不妥？”凉城见他神色一紧，自己也不由紧张起来。

苏虞不语，伸手去探凉城的脉搏为她诊脉，紧锁的眉并舒展，“璃儿，你近日的饮食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凉城面露惑色，眸光流转，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近两月来的饮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对了，我服用过冰叶莲！”凉城话说了一半，忽然想起这个。

自与凤鸾国一战，墨无缘取回冰叶莲后，便派了大量的人手去寻天山的冰雪，幸而，苍天不负有心人，他将那一株冰叶莲养在特意打造的寒冰殿中，再以人血饲养。

苏虞眸光一顿，心下已然明了，却仍是要明知故问一次：“长临邑是你父亲？”

凉城心知苏虞已经猜到她便是永世公主，便道：“长恨是我同母异父的兄长。”

苏虞心思透彻，点了点头，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不妨直说。”多年好友，凉城自然看得懂他一举一动背后的深意。

苏虞顿了顿，道：“冰叶莲是天下至寒的灵药，若长期服用，至少可以压制天命三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