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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乐传说 作者: D伯爵大人 字数:2106 更新时间:2017-04-23 12:10:00

第二十四章寂

其实那是一首歌,来自他的世界的一首歌,雅辛无欢不记得是哪个国家的,也记不太清是用什么语言唱的,他只记得那是在某个国家旅游时被那两个人拉进了一个餐厅,那个餐厅十分安静,价格也不贵。

他们挑得是靠窗的位置,窗外是一排排梧桐树,午后的风吹得梧桐树叶哗啦啦的声音,仿佛海洋边的潮汐,他记不清那俩人人说了什么,只记得阳光打在他们的身上,脸上,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还有不停的笑语声,他就在这样的阳光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耳边流敞的是歌曲里父亲低沉的叹息和女儿悲伤的哭泣……

以前他总是不能了解歌词里父亲的叹息,他总是对那个“父亲”嗤之以鼻,直到许久以后他懂了,“父亲”逼迫自己的“女儿”嫁给贵族,并非为了权势与利益,因为“父亲”老了,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陪伴女儿生活下去,他只好将女儿托付给一个可靠的人,而那个贵族就是他选中的的,因为只有贵族才能给自己的女儿衣食无忧的生活,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女儿的爱情,因为他深知,所谓的感情经不起柴米油盐的消磨,他只能尽可能的给女孩生活上的保障……

就如同他们,就如同山上那个所谓的“师傅”。而他和霜华便是那个“女儿”,女儿总是不懂父亲的苦心,总是仗着父亲的宠爱任意妄为,只能等到许多年后,父亲不在了,她才能够明白,可是那时候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不懂事的孩子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父亲的苦心呢?

马车在咕噜咕噜的转动,时不时有几片雪花从并不严实的车帘外飘进来,在一片风雪中一辆马车孤独的前行在一片雪白里,不知前方是什么,不知以后飘泊何方。

五年后

紫竹林里不见了往里的生机,四处破败萧条,哪怕是春天,那枯败的竹枝也未见抽出新芽来,只有屋前的一棵桃树开得艳丽,一朵朵花瓣仿佛汲取足了鲜血,艳红得妖异,风一吹,便有无数飞花飘落,仿佛一个凄绝泣血的女子,在悲戚的哭诉着什么,滴滴泣血。

桃树下的石桌上摆着许多草药,一个披散着一头银丝的人,认真的挑选着草药,一身雪衣穿在他身上显得十分宽大,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一双纤长的手上骨节突出,白皙的皮肤下能清晰的看见青色的脉络,脆弱得仿佛一折便断。

竹林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穿着铠甲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抱着一个巨大的雕花木香走了进来,他看着正挑捡草药的人,眸中闪过一抹极深的内疚与心疼,他上前两步,想靠近,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霜华,这是皇上让我送来九瓣雪莲。”

霜华停下了动做,表情有些木然“皇上?哪个皇上?是宁方玉还是雅辛无欢?”说到后面,她的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嘲讽。

“现今天子正是九皇子。”男人回答。

“薛凯,谢谢你,把盒子放下便走吧,师傅他不喜生人。”霜华淡淡的说,看也不看男人一眼。

“皇上他有话要我带给你。”薛凯正是当年的薛二,只是现在的他不复当年的憨厚与单纯,他平凡的脸上多了几道狰狞的刀疤,皮肤也变成了充满力量的古铜色。

霜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挑着她的草药。

“他说,‘是我负了你,你可以随时去讨还,故人已逝,节哀’”薛凯沉声说,这亦是他想说的,是我负了你……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霜华笑了,由低笑逐渐变成大笑,笑声是有悲伤,绝望,还有疯狂“他负了我?……你们一个个,一个个都利用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值得你们这样对我?……我师傅他又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霜华状著疯狂的质问,她赤红着眼睛,削瘦的手死死的抓着桌上的草药,仿佛一个疯子。

“……”薛二无言以对,你们什么也没做错,只怪人心的欲望太过恶毒。薛二叹息一声,放下盒子,轻声说“我走了。”除了安静的离开,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

霜华平静下来,她看向木盒,死寂的眼睛里升出几分亮光,她伸手细细的抚摸着这个雕花木盒……今年她才二十岁,却已经苍颜白发,时间明明没有过去多久,可是她却不复当年,青春年少的时光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她已经老了,哪怕容颜未老,心也已经老了……

艳红的桃花飘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将她埋葬。

“华儿,天冷,回屋里睡。”她恍惚间仿佛听见有人在她的身后轻声说。

“师傅!”她猛的回头,回应她的只有飘荡着的血色桃花,没有人,怎么会是他呢?她的师傅已经不在了啊。

她拿过桌上的小刀,在自己的手腕割开一条口子,任凭鲜血滴落。血液融入泥土,被桃木汲取着,九极血桃,九瓣血莲,九叶还魂草,九曲断魂花,九断岩,九色凤尾鸟,九极两泉仪,九彩疑露果,九苦人之魂……九九之物,徒儿已集齐五样,师傅,很快,很快你便能重新活过来了。

到那时,华儿再也不贪玩,再也不离开你了,师傅。

待血流得差不多时,霜华连忙上伤口抹上膏药止血,她还不能死,至少在师傅活过来之前,她绝对不能死。霜华抉着树干,一阵头晕眼花,她终于理解师傅为什么会晕血了。她撑着树干,手上传来了粗糙的质感,这棵树,她记得,是她刚来这里不久,师傅亲手种下去的。

“桃,长寿也,在以前,每当有孩子出生,父母都会为他种一棵桃树,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寿平安。”他说这话之时,神情难得的温柔露骨,那时,他对人从来不显半分情意,对这棵桃却仿佛对待他的爱人一般,每天浇水,除虫,多折了一根枝丫便心疼得不得了。

她从来都不能体会落雪尘心里在想什么,他从来不屑于让别人了解他的内心,他总是固执己见,温温吞吞的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