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之夜(终)
第五章
远远地就看见,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校门口,那个时候很少有人有车,引得一些学生站在远处观望。
车窗黑色的贴膜只让我隐约看见有一个人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馨婷的父亲了。
犹豫了一会,最终我还是决定去和馨婷的父亲谈谈,因为我觉得这对彼此都好。
我渐渐走到车前,肾上腺素激增,车里他似乎已经注意到我了。
我打开车门,坐在了后面,车里有一股浓重的香烟味和薄荷味。通过后视镜我看了他一眼,他是个偏瘦的男人,不是很高,戴着一副圆形的金丝眼镜,身穿衬衫,没有打领带。
我毕恭毕敬地坐在车里,低着头。
车里很安静,也很紧张。我俩都没有说话,正当我想开口时,他却先打破宁静。
“你能来,我有些意外。同时也很欣慰,馨婷至少有一个不是懦夫的男友。。我原本以为她是被人给骗了。”
“骗了”这个字眼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难受。
他抽了一口烟继续说:“我因为工作,很少与馨婷呆在一起。以前自己想的是,有了钱过后就多陪陪她,可反而赚的钱越多,我却离她越远了。我居然现在才明白,钱根本比不上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她之前还想要回家,不想住校,这件事我总是一拖再拖直到。。直到啊。。”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苦笑着。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深呼吸了一下。
“你也应该知道了,馨婷怀孕的事。。”
这句话好像点醒了我,我低着头说:“抱歉。。这件事是我导致的错误。”
“你明知道是错误的,为什么。。为什么!”他颤抖起来,双手捏紧方向盘,闭上眼睛尽量保持着冷静。
他的双手渐渐松开了,他低着头说:“警察说的那枚戒指,是你送的吗?”
我点点头说:“那是我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买的,虽然很粗糙。。我曾想和她读同一所大学,想和她一直在一起,甚至以后第一次与您见面我都想过,但没想到现在却是这种情况下见面。。”
他沉思着,我沉默着。
“我能。。参加馨婷的葬礼吗。”
“不能。”他回答的很果断“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虽然恨你没有任何意义。馨婷的母亲现在天天跪在馨婷的灵台前,一直面无表情盯着那张黑白照片,突然就会痛哭起来。。”
他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走吧,你的勇气,保护了你。”
我吞了口唾沫,有些小心翼翼地下了车。走了快转弯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几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从一旁的草丛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馨婷父亲的车窗前说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看来昨天跟踪我的应该是这几个人,大概是馨婷父亲指使的。
“你的勇气保护了你。”脑海不停回荡着这句话。
噗嗤。。哈哈哈。。勇气?我可没有那东西,只不过是你们太蠢罢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我明白,我笑的太早了。
回家的路上,那种似乎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的感觉没有消失,然而愈来愈强烈了,甚至我都快感觉他就在我背后,可每一次转头都一无所获。我想在一个转角处等着那一个人,但我忽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谈话消耗了我大量时间,过分的放松也让我没有意识到被跟踪的这个问题,现在周围都是小巷子又只有我一个人。
不如就继续为他穿上透明的隐身衣吧。于是加快速度回家,而身后的人则越追越紧。
我居住的地方,是一个简单的经济型别墅。虽然这里不是很大,但这里总让我感觉空荡荡的。周围全都是低矮的平房甚至瓦房,让这栋别墅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过往的人也总是以奇异的眼光看着这栋新鲜怪异的房子。
打开门前庭院的大门,芳草与泥土香扑鼻而来。
进入家门,寄父也刚好回来,他正抖着身上的灰。听到声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把沾满泥的胶鞋丢在一旁背对着我说:“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啊,我今天和同学去打球了的,然后陪同学回家稍微绕了点路。”
寄母见寄父和我回来了赶紧上前,眼中流露出不安强扭着虚假的微笑。
“卫涛,你回来了。饭菜在桌子上,亲爱的你去吃吧吃完了到卧室来。”
“我在工地上已经吃了,我先去洗个澡。”
“那好,这么晚了,卫涛去吃饭吧?”
“好。”我脱了鞋,走到了餐厅。
菜比以往更加清淡了。实在是,让人难以下肚。
真恶心。
吃了几口我便回到了我的卧室,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咖啡的香又让我想起以往寄父的话语。
“卫涛,有什么需求请直说,呵呵。”这是寄父第一天对我说的话。
“那种滚烫的烂泥,到底有什么好喝的?以后不准端到客厅来。”这是寄父后半年某一天的话。
“这个房子是我的。。这个房子是我的了。。我的房子,我的房子。。”这是寄父一年半的某一天喝醉后抱着门前大理石柱说的话。
“卫涛你最好去打个工,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养活你了。”这是他前几天说的话。
清晨,刚进入学校就发现有许多人站在教学楼楼下,抬头看着什么。
顺着他们的视线,发现四楼教室的两个原本蓝色的窗帘被染成了暗红。一阵微风吹过,飞舞的窗帘为人们打开了视线。
从楼下看见,教室的天花板大部分都已变成暗红色,一个吊扇还在微微转动。
一个男生从惊讶中清醒过来叫着:“快。。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啊!”
我和几个大胆的男生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几个人站在四楼教室的门前,不由得吞了口唾沫。有一个人颤抖着手说:“我,开门了?”
旁边的几个向他点点头。
那个男生猛地推开门,讲台上竟然有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测倒在讲台上,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盯着门外,血液还顺着讲台滴落在地上。
门外的人都吓傻了,呆呆的看了几秒后都像没命了似得逃走,遇见后面赶来的人就和看见了救星似得死死抓住对方,颤抖着声音说:“教。。教室里面有。。有一颗头。。有一颗,沾满血的人头!”
我赢了。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地沾沾自喜。
不久警笛声从远处渐渐靠近,直到整个学校都回荡着这种刺耳的声音。
七八个警察迅速赶到了现场,有几个拉着黄线隔离着人群,有几个则走进教室进行勘察。
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跟随着警察而来的还有记者,校长和很多学校的干部人员都来到了现场,嘈杂的人声,让我听不出一句话来。
楼梯里慢慢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杨井,杨井发现我后面带微笑着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说:“真巧啊,卫涛同学我们今天又见面了。待会我会找你好好谈谈的。”
“嗯。。我会尽力配合的。”
不一会儿,应该是尸体被抬了出来。通过被白布盖住的轮廓来看,这个人偏胖,很矮。
我和那几个最先到达现场的男生在会议室被轮流单独问话。他们的会谈时间都很短,每一个出来的人都被其余的人问他被警察问了什么问题。他们脸上的恐惧随着时间和结束的谈话渐渐平息下来,开始小声讨论起这件事。
“到底是谁能做出这种事情。”
“真的好恐怖,我感觉那双眼睛几乎就是在盯着我,这样一来肯定要做恶梦了。”
“前几天有一个叫馨婷的也。。”他一旁的男生拉了拉他,给他使了个眼色悄悄指了指我。
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开始变得奇怪。
吱呀~。。门被打开一个男生走了出来,他到现在还在发抖:“该你了。。卫涛同学。请保持冷静,这个警察逮到一点不对就喋喋不休地一直缠问。明明都发生了这种事情。。”
我没有理会他直接走进了会议室,又看到了杨井那老套的笑容,身旁又跟着馨婷出事那一天的年轻警察,依旧毕恭毕敬地坐在那拿着笔记本。我伸手关上了身后的门,走到沙发前,与杨井面对面地坐着。
“有什么,就说吧。”
“哦?卫涛同学的变化真不小,从第一次的害怕至极变成了现在如此自信。”
“毕竟与杨警官您谈了几次了,也就不那么怕生。”
“这次,我想请卫涛同学你帮我推理一下这个案件可以吗?你不是说要帮心态找寻所谓的真相吗?”
杨井,是故意让我骑虎难下。
“那就请你把案发现场的情况告诉我一下吧。”
“尸体现在已经被确认,死者应该是贵校的“王老师”,现场死者身首异处,头部在讲台上尸体在教室,身体则在靠门的那一面墙的地上,各部位都是僵硬状态没有其他伤口,身体周围原本整齐的桌子椅子被变得凌乱,就像是尸体撞上去的一样。尸体的头部受到过钝器打击,头盖骨被敲碎。事发教室的风扇保持着运转。。这个凶杀案和馨婷的案件肯定有莫大的联系。”
“你说,凶手被钝器击碎头盖骨,那你知道凶手头部伤痕的大致形状吗?”
他一本正经的说:“嗯。。大概是半圆柱形吧,头部凹陷。”
“吊扇开着。。死者身首异处。。杨警官,我知道凶手是怎样完成作案的了。”
“凶手在教室趁其不备,用棍棒类武器袭击了死者,从头盖骨粉碎的情况来看,死者应该在这时就已经死了。然后凶手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把死者吊在了吊扇上,吊人的工具是。。钢琴绳,钢琴绳坚韧细小,又不失柔韧,将死者掉在吊扇上,绳的另一端则绑在吊扇的马达上,吊扇一启动,钢琴绳就会被缠绕缩紧从而渐渐勒下死者的头部,吊扇的旋转带动着尸体,所以教室四处都是血迹,又因为死者受到吊扇旋转的力量当头部与身体分离时,身体被甩出一点距离,而头部则滚落在讲台上。以上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推测。”
杨井一旁做笔记的青年警察,微张着嘴巴,捏着笔,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嘴里喃喃道:“几乎一样。。”
杨井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埋下头做着记录。
“卫涛同学,你的推理能力实在让我刮目相看。。简直就像是自己亲自作案一般清晰。”
我摆出一副嘲弄的姿态说:“你让我推理这些,就是为了提高我的嫌疑吗,但可惜我不是凶手。。这一点想必杨井警官也深知吧。”
“啊。。目前还不能下这样的结论。”
“对了,杨井警官,昨天我感觉有一个跟屁虫一直在我身后不停地走走停停。请问杨井警官能帮我解决一下这个讨人厌的东西吗?”
“是嘛,这么蹊跷?我到比较感兴趣你为什么被跟屁虫跟着呢。”他也笑着摊开手。
“谁知道呢。”
我们两互相看着互相,他的眼神还是和以往一样,凄厉,老练得让人捉摸不透,从他的眼神中几乎得不出任何信息。
咔嚓!会议室的门被一个警察猛地打开了,他激动地说:“杨井,找到凶器和凶手了!”
杨井看着他问:“凶手是。。”
“依据您对凶手身高和作案工具推测,我们查找了符合的嫌疑人,最终在林钢的储物柜里发现了装在袋子里带血并且凹陷的铁制棒球棒!”
杨井了站起来
“是吗?。。那把林钢捉拿归案还有。。”他斜眼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把卫涛也带回去。”
“什么?!杨井,你凭什么!”
“凭着警徽!快走吧,拳头别捏这么紧,不然待会我就拷着你走。”
下楼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林钢被反拷住,带进警车,另外几个警察也坐上去警察扬长而去。
而我坐的那辆警车只有杨井和我两个人,车开的很慢。
警察冷冰冰的,后座与前座还有铁栏相隔。
“你凭什么拘留我?杨井你这是在故意针对我吗?”我从后视镜看着他,他眼睛看着车前的路,眉头紧缩。
“直觉。”
伴随着车微微的摇晃,警局到了。
我先是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和宾馆相似,有床,电视,厕所,淋浴。杨井说让我先在这里待会。
这一会就从早晨呆到了下午,期间有人给我送过饭,我一边吃饭的时候一边看着新闻。
“Z市的某高中里一名教室惨死在四楼的教室,据街访所知那名老师头首分离,血液染红了整个教室,离奇的其中有一扇风扇运行着。。”
看来,媒体会很关注这件事了。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被带到审问室。里面只有一张长方形的黑桌子以及四个黑色的凳子,上面放着几杯茶。
“卫涛同学,希望你接下来要配合我的工作。”杨井让我坐在凳子上。
“我被强制带过来你却还希望我能配合,真是欺人太甚。”
“随你怎么说吧,这也是你这个跳梁小丑最后的一出戏了。”
“。。。”
“林钢承认,是他杀害了王老师,在放学后大概七点的时候,在教室里用棒球棒袭击了死者,并且用你说的钢琴绳把死者吊在吊扇上。但让我疑惑的是都已经八点了,为什么王老师会出现在教室。在我的追问下,他说出了实情。。”杨井犹豫了一下,说:“王老师在教室里侵犯林晓思。他和馨婷的案件也有关系。他说,他当天大概九点左右收到了馨婷的一条短信,短信的意图是央求林钢不为人知地来到学校的五楼教室。而当林钢小心翼翼地翻墙进到学校走到五楼教室的时候,却发现馨婷已经死在她的课桌旁,桌子上写着一份遗书,大致是希望能以她最满意的样式,给予世人最后一面,以及馨婷因王老师拥有她独自去妇产科的照片,长期以此作为要挟与馨婷多次发生性关系。林钢完成了遗书上的要求,把馨婷吊了起来,但最主要的不是这个,你是想利用林钢的愤怒,吊人都是幌子而已。馨婷不是自杀,而是在你的诱导下死亡的。馨婷的手机不翼而飞,而林钢则坚决肯定没有带走过手机,甚至他说在现场都没有看到过手机。你一定是通过手机短信或者通话的方式诱导了馨婷去喝咖啡,然后你为了确认馨婷是否已经死亡,给馨婷打了几次电话,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动漫部的女生会在很晚的时候听到诡异的手机铃声的原因。馨婷几次都没有接通电话,你判断馨婷已经死亡。然后就从你二楼的卧室跳下去,翻围墙离开家去到学校拿走了手机,你发去短信让林钢独自来到学校,还留下了一封假的遗书。你肯定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是跳窗离开家的。”
他把两张照片推到我面前说:“这是我前天,在你家里采集的一部分证据。这张照片是你房间窗户下的庭院里两个U形小坑,就如同鞋后跟一样,案发当天夜晚是下了雨的,雨水把庭院的泥土打湿松软。而这张你家围栏有两个地方也有泥土,一高一低就犹如有人翻过去一样。林钢曾是你多年的好朋友,你了解他的性格,你也知道棒球的训练时间因为大赛临近而变长,大概八点的时间,你让林晓思在教室和王老师性交,林钢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在林晓思走后林钢袭击了王老师。”
“我这么做,又有什么利益呢。”
“我也想了很久,你这样做的目的何在,直到你的班主任老师透露了一件事:你以前公开过王老师性侵女学生的事,我猜测那个女学生正是林晓思。实际上林晓思不但被王老师凌辱还被拍摄过艳照,王老师就以此长期胁迫林晓思,照片已经从王老师遗体的衣服包里找到。林晓思不堪王老师的凌辱,于是就找到了以前揭发过王老师的你。你之所以接近馨婷,我想是你与玩王老师达成过某些协议,十有八九你是故意让馨婷怀孕,然后你或者林晓思拍摄了馨婷去妇产科的照片,再把照片交给了王老师作为交换林晓思的筹码,但王老师还是喋喋不休地纠缠林晓思,于是你们就决定利用林钢杀掉王老师,案发当天林晓思故意把王老师叫到了教室让林钢看见这一幕。自己喜爱的馨婷因为王老师的凌辱自杀,本来就已是怒火心中烧,而现在他又看见了王老师与另一个女学生发生这种事。。你很成功的利用了林钢的性格特点。能得到利益以及能全身而退的人不是你,而是林晓思,不出意外的话林晓思才是这一切的主谋,而卫涛你,只是她的一个小棋子。你们内心的黑暗让人恐惧。”
“。。。杨井警官,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推理。但推理终究是想象,就凭着你那两张庭院照片以及一张嘴是不能对我做什么的。”
“证据就是你的手机,卫涛同学,请把你的手机交给我,我要进行查看。”
“请随意检查。”我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丢给他。
他拿着我的手机,看了一会然后把手机放到桌子上说:“你删除了一部分短信,馨婷死的那天你没有发送或接收到有关馨婷的短信。”
“我不得不佩服的你想象。”
“你的寄母要是知道你是这种人,一定会激动地痛哭流涕吧。”
“哈哈哈。。杨井警官,你真的就以为那种女人会是我的寄母?她和他老公只不过是两个不知从哪来的农民罢了。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不停地说出那些自以为是的推理,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你寄母养育了你那么久,你就没有一点感恩之情吗?”
“我给你说一下我的故事吧。。大概八年前,我的父母还在人世,父亲辛苦经营着公司,母亲仁慈善良。本来平静幸福的生活却突然蹦出个姑妈姑父,他们俩个不折不挠地劝说着我父母购买高额保险,父亲招架不住于是就为他自己和母亲买了上百万的保险,一天,我的父母走在人行道上眺望着在公园和其他小孩玩耍的我,一辆黑色的汽车从他们背后加速撞了上去,那辆汽车还来回碾压了好几次,母亲的哭喊渐渐消失。车里下来一个陌生的男人,酒气四处飘散,但他却显得很清醒,坐在地上报了警,若无其事地看着地上残缺不堪的尸体。人群的表情可谓千奇百怪,我永远忘不了那些面孔,冷漠的,厌恶的,甚至还有笑着的。
后来,父亲的遗产,公司,和保险赔偿全部都到了我姑妈那里。灵堂里,我呆滞地看着棺材里奇形怪状的父母,许多人走到我跟前抓着我的手对我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说完后都迅速的离开,就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死的。后来我那亲爱的姑妈在远地安置了一栋寒酸的乡间别墅
,找来了两个不认识的农民来赡养我,说每个月会给我送很多生活费。那皮肤黝黑,身材矮小,一脸虚伪笑容的农妇给我说了句我永远不能忘记的话,她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把她当做母亲。与寄父寄母生活一年后,原本还算可以的伙食变成了猪吃的东西。原本毕恭毕敬的他们,现在却高高在上。你现在还觉得,我会抱有所谓的感恩之情吗?”
“少在这里装可怜!馨婷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把一切的交付给你了,而你却从头到尾都在骗她,利用她。她的死,甚至换不来你一点真实的悲伤。”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脑海又回到了馨婷去世的那个夜晚。在皎洁的月光下,我捡起了她身边的手机,看见手机里有一条没有发出的短信。
“我愿为你,喝下毒药。我愿为你,付出一切。”
她的嘴角仍然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