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之后，物是人非。或许早已不是初见的你我，过往的柔情成重逢的惊喜，又叫人如何割舍的下。纵使君不如初，卿非昔比。那么久的一场重逢，有何尝不是一个初见呢？

墨聆与赵忌云何尝不是如此。

“小姐，刚入春的天，外头风大，还是寒的，还是注意些的好，若受了寒，恐怕要病上好一阵子。”

墨聆将肩上的披帛收了收，任由九儿系好：“你何时瞧见我病过，这天也不算得冷，倒是你，手都是凉的。”

牵起九儿的手哈了两口气，捂在怀中，九儿也不收手，笑着道：“就是因为小姐未曾病过，才要好好养着身子，莫要病了才好。”

墨聆笑出了声，有些不满的瞧着秋水，打趣道：“你莫要咒我才好。”

九儿手指在墨聆怀中动了动，挠的她实在痒，这才放开秋九儿的手：“回屋吧！捧个暖炉会好些。”

“今儿年的天实在怪哉，这雪都还未化尽，要是去年的话，都可穿了春衣了，今年这雪也可比往年大了许多。”

今年的天似乎真的很冷，本该春暖花开的季节，却还是白雪皑皑，那空中的春燕也未有几只，寥寥无几，伸指也可数的过来。

可是那些花儿却倔强的很，在冷的天，在多的雪也挡不住它们绽放，初露的草早已露出了嫩绿的芽儿，有些甚至已经长了花苞，准备着绽放开来。

冬日几乎未曾出过几次太阳，今日的太阳却异常的烈，九儿推开梨木窗，阳光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今儿天甚好，九儿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九儿捧着暖炉走到墨聆跟前，将暖炉递给她，她摇摇头，九儿也没多说什么，今儿天气确实很好：“小姐，可是老地方。”

两人还未出门，外头丫头便让墨聆过去一趟，赵公子来了。

听得名字，墨聆不曾惊讶，只是那算明亮的眸子，忽的暗淡下来，一旁九儿担忧的唤了一声：“小姐，可不去的。”

墨聆垂下眼帘，嘴角扯了笑容，眼角不自觉的有些湿润：“他要娶妻了，我为何不去。”

“小姐”九儿在一旁也不晓得说些什么，赵公子，你为何还要来，难道你不知你会伤害小姐的，你离开那么多年，小姐便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一回都城便撒了要娶妻的消息，怎可还敢来墨家，难道在你心中，小姐真的那般不重要吗？

九儿心疼自个小姐，看的心头不是滋味，瞧着赵公子也不是个软弱之人，也明白赵公子不是自愿娶别家姑娘，可你为何还要回来，听从你母亲的意愿，你所在外娶妻生子，也比现在好的。

晓得九儿担心自个，墨聆努力扯出笑容：“九儿，无碍的。”

“赵公子，可找我有事。”

墨聆踏进门槛，远远便瞧见了坐上的哥哥与赵忌云，控制好笑容上前。

哥哥是担心我的，也是尊重我的，他不想待见赵忌云的吧！瞧见哥哥看赵忌云的模样，我笑了。

赵忌云心情不比几人难受，天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踏进这墨家，母亲，你可害苦了孩儿。她唤他赵公子，他与她竟这般陌生，是啊！物是人非，何况他终究还是负了她，他又还有什么奢求她待他如初：“阿聆，我……”

“赵公子，既然定了婚约，这墨家还是少行些的好，莫让外头人误会了才是。”没等赵忌云说完，跟在后头的九儿便接了话。

上座，墨锦猛的站起身来，冷声道：“九儿说的极是，赵公子莫不是还想娶舍妹不成，既然赵公子有了婚约，这墨家不该来，莫要再负人才是。”说完，一甩袖离开了正厅。

误会……会吧！毕竟他与墨聆的事，当年，这附近之人都知晓吧！她曾经也以为，会与她结的良缘，可有些事，终超出了她预想的范围，他离开了，她等，可他回来了，带着娶妻的消息回来了，她还该如何。

她笑面晏晏道：“赵公子若是来告诉我要娶妻的消息，大可不必了，喜帖墨家收到了，赵公子大婚，墨家必重礼相去。”

话，卡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赵忌云站起身来：“我只是想来瞧瞧你，既然安好，我便放心了，我先告辞了”

赵忌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对不起’，他会退了婚事吗？不会吧！他想的，可母亲……，他终究奢望不得。

墨聆望着赵忌云离去的身影，直至消息在她的视线以外，她问：“九儿，若他现在退了那桩婚事，我会不会跟他走。”会吧！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跟他走的，可事实永远不是如此。

“小姐，出去走走吧！难得如此好的天气。”九儿没有回答墨聆的问题，而是选择了岔开话题。

九儿晓得的，若今日赵公子是退了婚事前来的，小姐会跟赵公子走的，可赵公子终是没有，负了小姐，他又会如何幸福的。

她应：“好”许是阴沉的天，让她已经习惯了，今儿个出了太阳，倒觉得身子有些发软。

赵家与墨家隔的不远，再如何走也逃不过，赵家一片喜庆，到处都挂满了红绸，上下之人慢慢碌碌。赵家下人是识的墨聆的，见了两人，个个停下手中动作，也不知谁唤了一声：“墨小姐”

墨聆侧过头，轻轻的朝着他们点了头，没有多余的话便离开了。

没有听见动静的赵母，扯开了嗓子喊到：“外面的人怎么回事，不想拿工钱了吗？”赵母踏出大门，瞧见众人望着街面的一个方向，寻着方向瞧去，不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早就没了墨聆与九儿的影子。“快点干活，瞧什么瞧，外头可没有漂亮的姑娘给你们瞧，快些干活。”下人们这才动起了手中的活，摇头感叹，赵夫人太过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