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七月有灯
司徒云烟病重,一行人前进,也幸亏不远处有个叫白石镇的镇子,寻了客栈暂行歇息。
雨终是停了,付诸去药铺抓药,湘贵妃椅在床头照顾司徒云烟,墨聆想去集市瞧瞧,顾禹宸便陪着。
“吱”的一声,房门被打开,方瑾仪听见声音连忙放下裤角,瞧着门口的人,也不开口。顾禹晋已经瞧见了,上前抓住她的腿,方瑾仪也不挣扎,任由顾禹晋挽起她的裤腿。
红红肿肿的一片,刺痛了顾禹晋的眼,他问:“受了伤,为何不告诉朕。”
方瑾仪依旧不理,拿起桌上的青色瓷瓶准备上药。顾禹晋自是晓得她的脾气,他现在也不愿与她在争执些什么,夺过她手中的瓶子,替她上药:“为何你总是这般倔强。”
方瑾仪抬头瞧着顾禹晋的眸子:“皇上,你为何不愿放过方家。”
顾禹宸手顿了顿,放下手中瓷瓶,同时也直视着她的眸子:“朕只是不愿放过你。”好久,他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皇上,你从来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他温柔为她理了理耳边散发:“你是朕的皇后。”
她拍开他的手,穿了鞋站起身来:“皇上,我宁愿我从来都不是皇后。”
顾禹晋眼神变的冰冷,一把钳住方瑾仪的下巴:“可你就是朕的皇后,朕说你是,你这辈子便都是。”
那光滑的扳指磕的她生疼,她就这样忍着,那双带着傲气的眼睛依然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不愿就这样将就,皇宫从来都不曾是我的归宿,在这后宫,我失去太多了。”
慢慢的顾禹晋放开手来,看着被他捏红的下巴,懊悔不已:“那你又何尝给过朕一个机会。”方瑾仪愣了愣,他继续道:“朕不会放你走的,永远不会。”
饭点,几人点了一桌的菜:“客官,你的菜。”小二上齐了菜,立在一旁问道:“我瞧着各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
“如小哥说言,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蔡家文连忙开口。
小二一笑:“那各位客官可赶瞧了。”
“小哥何出此言。”付诸放下手中筷子,问道。
“今晚,乃是我们白石镇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晚上,可热闹的很,各位客官可去瞧瞧。”
顾禹晋大笑:“那我可得好好瞧瞧这花灯节。”
“客官慢用。”
天刚擦黑,便按捺不住地点起了自己心爱的灯笼,一个个从自己家兴高采烈地走出来,顿时,整个镇子,星星点点,红火热闹起来。一帮孩子,也便在街头疯闹嬉戏,比试谁的灯笼最美。有好事者,常常做出些恶作剧,指着别人的灯笼大呼,灯下有只大蝎子!打灯笼者不知是计,慌忙提灯细看,哪里知道,灯笼歪倒,蜡烛点燃了灯笼。结果哪有什么蝎子?等醒悟过来时,一盏漂亮的灯笼早已化为乌有。
墨聆喜莲,顾禹宸见莲花灯,便买了下来,墨聆接过莲花灯道:“这花灯节,可比得上长元上夕。”
说起上夕节,顾禹宸腰间还挂着墨聆为他绣的荷包,顾禹宸温柔对着墨聆一笑:“阿聆上次许了何愿。”
“王爷许了何愿我便许了何愿。”
顾禹宸一愣,停下了脚步:“阿聆可知我许了何愿。”他期待着。
墨聆回过身来看着顾禹宸,认真的表情又是让他微微一愣:“顾禹宸,我想将自己终身托付于你,回京以后,我们重新举行婚礼可好。”
顾禹宸似乎没听清,又似乎听清,他就那么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儿。这句话,他终是等了太久,久到她说出这么一句话时,他不敢去相信。
墨聆走到他身前抬头瞧着:“王……。”顾禹宸将墨聆拥进怀中:“阿聆,谢谢你,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人群中,也不知谁吟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两人相视一笑:“猜灯谜啰,猜灯谜。”街边不断传来吆喝声。
顾禹宸执起墨聆的手:“花灯节,自然的猜灯谜。”墨聆跟在他的身后,瞧着他的背影,那般宽阔温暖。禹宸,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等我这么久。
镇中有个药店出了一个谜面,围观人倒是不少,却没人回答的上,奖励便是一株千年人参,这倒是个趣事。
谜面唤做‘久别重逢’,多少文人墨客不知其意,墨聆笑着进了店,买了一株‘一见喜’墨聆问店家:“可否对得上谜面。”
‘一见喜’,是一味中草药,别名又唤‘穿心莲’。这个谜底对上谜面,但也算得上是佳作了,一别两宽,相见刹那,各生欢喜。那久别的相思是透了骨的,却也能在心上绽成莲花,不诉离愁,却慰安好。
就像乐昌公主凭着半面妆,走过陈、隋、唐三朝。那万般相思早被煎烂,成了一生的执念。待到重逢刹那,破镜重圆,万般执念也终于有了同眠一丘的归宿。
久别之后,物是人非。或许早已不是初见的你我,过往的柔情成重逢的惊喜,又叫人如何割舍的下。纵使君不如初,卿非昔比。那么久的一场重逢,有何尝不是一个初见呢?
药店小二拿着那株‘一见喜’愣了愣,待反应过来,放回手的的药,急忙道:“对得上,对得上,夫人可真是对的妙,夫人与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与我家公子说。”
“阿聆,这谜面可对的妙极了,久别重逢一见喜。”
墨聆笑了笑道:“七月初七,花灯节,又称七夕节,关于七夕的一个神话故事,牛郎与天上织女的故事,因的相识,织女便做了牛郎的妻子。婚后,他们男耕女织,生了一儿一女,生活十分美满幸福。不料天帝查知此事,派王母娘娘押解织女回天庭受审。老牛不忍他们妻离子散,于是触断头上的角,变成一只小船,让牛郎挑着儿女乘船追赶。”
墨聆顿了顿继续道:“眼看就要追上织女了,王母娘娘忽然拔下头上的金钗,在天空划出了一条波涛滚滚的银河。牛郎无法过河,只能在河边与织女遥望对泣。他们坚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无数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彩桥,让牛郎织女在天河上相会。玉帝无奈,只好允许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日在鹊桥上会面一次,喜鹊也会在身边。以后每年的七月七日牛郎织女都会见面了。”
“啪啪啪……”帘后响起掌声,一位翩翩公子挑了帘子走来:“夫人说的故事极妙,又猜的店中谜面,实在妙。这人参非夫人莫属。”
“公子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