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妖殊途
台下一片哗然。
茶客甲道:“花中仙呐!是不是真的啊!”
茶客乙说:“着沈家大少还真是艳福不浅啊!走了一个落家大小姐来了一个花中仙”
唯独小满一脸诧异,半天合不拢嘴难以从这个爆炸性消息中回过神来。
这时台下有人高声向端坐在台上的老者喊道:“喂,老梁。这伶琅是谁呀!美不美啊!!”
台上被唤作老梁的人也不恼被人打断,笑咪咪的回道。
“这伶琅课是被养在那牡丹花中的花仙。那个美得呀!可是让这山河失色呀!这皇帝三千后宫佳丽的容貌都比不上她一毫的美貌。如果能让老夫见上一面,啧啧~老夫这是死而无憾啊~。”
一茶客急匆匆的嚷嚷道:“哦,真像你说的那么美,那么她后来呢?”
老梁意味深长的一笑,端起桌案上的清茶微抿一口,尔后缓缓道:“这后来呀……”
突然出现的女子将沈安吓了一跳,但当他回过神明白伶琅的来历后心里开始不住的打颤。
看着眼前男子一脸的戒备,伶琅也知道他在怕什么,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她也是强忍着扯出一个明媚的笑颜:“安朗,你不必怕我的,我本性纯良,不会害人的。我……”
“不会害人还需要我母亲用血养殖才能生长吗!妖怪就是妖怪那里需要怎么多理由。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我觉得现在看你一眼都感到作呕!!”
“不是的、不是的妾身不是妖物,妾身……”伶琅听着自己思思念念多年的少年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称呼自己,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但是自己去不知道能够对他说些什么才能消除他对她的恶意。
“无论你是什么,现在我恳请你马上从我房间消失。”沈安强势的指着房门眼睛死死的盯着伶琅,似乎要看着她离开才会就罢。
伶琅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终无奈的乖乖的转身出了房门。在和上门的一瞬间她低声说道:“如果安郎现在不愿见妾身,那妾身暂时不出现在安朗眼前,到你相见妾身,妾身一定不会回绝的。”
说着轻轻带上了房门。
昏暗的房内只剩下沈安一人。冷清的月光洒在窗前的书案上,平添了一丝冷意。
“呼~”
感到伶琅已经走远的沈安神经不由一松,整个身子不由的软下来。刚才她出现在他眼前时对他的震惊确实很大。并非是因为她是妖怪,而是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也许她早就忘记,或者说是,完全就没有影响。
她和那个在他而是见过的女子一模一样,可以说是分毫不差,他可以肯定以及确定的说,他们就是同一个人。那个藏在自己心里十多年的女子,那个自己想忘也忘不了的那个人。
五岁那一年,他去娘亲房里第一次看见那株牡丹花。
他深深的被它娇艳的姿态迷住了,他偷偷的将牡丹花带出来娘亲?的卧房。
在小花园里,他痴迷的看着它,鬼使神差的他将手慢慢的伸到花的面前,突然手上传来一阵刺痛,鲜红的血珠滴在了花瓣上。
顿时他的眼前一阵奇光,朦胧间他好像看见在花蕊的中心有一个花中仙子静静地沉睡在那里,那种神态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后来年幼的他多次那样将血滴在花瓣上,但再也没有看见那个花中的女子了。他以为那不过是他年幼时的一个梦,如今她竟然从花中走了出来,直直的站在他的面前。
“我刚才做了什么!!”沈安懊恼的回想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心里是后悔莫及。
静谧的月光倾散在小径上,从沈安房里出来的伶琅漫无目的的游荡在沈府的小花园里,远处水榭中的一个模糊的黑影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好奇的走上前去。
竟然是今日突然回家的沈莨!
她是见过沈筤的,就在三年前就在这水榭的附近。当年落语就是死在这里的,而那时她就在她的怀里。那时她还是一朵牡丹,但凭着长时间的人血灌溉,她早已修出了灵气拥有了灵识。
“只不过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呐?”伶琅心里暗暗地想到,双脚也不由自主的向哪里走去。
她犹豫的走上前,突然那人一个回头。伶琅转身一看竟然没有任何可以容她藏身的地方!!
沈筤有些诧异的瞧着突然出现的拥有着和落语有着相似的眼眸的女子。
“你是谁!”
沈筤快步上前一手抓住想要偷跑的伶琅。伶琅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她强装镇定温柔而又不失端庄的笑着微微福身回道:“伶琅见过二少爷”
“伶琅?”沈筤怔怔的瞧着眼前的女子的眼睛,神情有些恍惚,刚才有一瞬间他好似看见了落语,他以为她回来了……
听见她的回答他不由得松开手,双瞳涣散的看着前方,口中不住的喃喃念叨着:“伶琅...落语...像....真像...为什么会那么像呢……”。
伶琅心里不由的感到不安,手不由的用力一挣,甩开那双钳制着她的手,飞快的逃离这里.....
清晨,第一束阳光斜射入沈安的房内,一夜未眠的沈安轻轻的一推了开房门,面前突然出现的阻碍让他不禁微微蹙起眉头,他循着微开的门缝看去,竟然是一夜未归的伶琅半倚着身子坐在门前沉沉的睡。
就像他当初见到的那一幕一样。恬静怡然的面庞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在梦中亦是快乐的。
那样的神情不由勾起了他藏在心里的情感,心心念多年,一只以为是幻影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觉得他不可能能够掩藏起自己对她的迷恋。
他不受控制的伏下身子将顺着伶琅侧脸将垂下的碎发轻轻的别到耳后。当他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时正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双眸。
初醒的伶琅带着她独有的娇憨以及羞涩而泛红的脸颊。这样的神态不由的让沈安再次沉沦,忘记了他手上的动作。
四目相对,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待他反应过来才想起自己刚才在做怎么,脸不由一阵燥热。神情不自然的说道。
“那个、嗯!虽说你不是……嗯,不是常人,但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姑娘,夜不归宿还是不太好的。而……而且你在我……不是!在男子的房门前休息对你的影响也、也不太好以后、以后注意点啊!”
伶琅看着他两颊泛红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心里不由一阵窃喜,想着自己果然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不然他怎么会怎这么快就对她转变观念,这苦肉计加美人计果然是对付男子的最佳妙计!!
转念一想以计上心头,她突然抬起头双眼可怜巴巴的地盯着沈安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道:“可是、可是妾身没地方去呀~”
闻言沈安不由心里一跳。难道自己要金屋藏娇让她住在他的屋子里!!
不行!这样对她影响不好。
沈安皱着眉头,想着要怎么才能在不影响她闺誉。突然一只带着寒意的纤手轻轻抚上他的眉头。
心痛的看着他柔声说着:“安郎,别皱眉好吗?妾身心里会难受的。”伶琅柔柔的抚着沈安的眉头,好似希望将它抚平。
沈安心中不由的一磕,耳朵一热,脚步踉跄退了几步。侧过身子撇过头尴尬的避开了伶琅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那个东厢还、还有一间厢房,你可以谁那里。”
不对!沈莨住在东厢,伶琅怎么能够住在那里!
“不行!你不能住东厢”沈安立马将欲转身的伶琅抓住。伶琅愣愣的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心里不住的一跳。
“对、对不起……”沈安慌慌张张的将她的手甩开。声音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你还是住我这!我隔壁有一个偏房没人住,以后你就住那屋吧。就、这样吧。暂时……”
“嗯,就听你的。”不等沈安哆哆嗦嗦的说完,伶琅就低头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应答,面带欣喜地窜进偏房。
看着窜进偏方的倩影沈安眼色一暗,嘴中喃喃的念叨:“可惜你是妖……”
昏暗的夜,鸟也销声匿迹。
沈夫人疲惫的看着被唤进大厅的沈筤,记忆中那个善良温柔的小男孩已经变得模糊,如今就算是她也看不清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眼前的小儿子让她感到越来越看不懂,甚至有时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懂过这个孩子。
“筤儿啊!娘知道你和落语一同长大,感情好。我知道当初将落语许配给你哥,你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心里肯定不好受,后来又因为牡丹的事儿,你和你哥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差”
“娘也不是什么偏心但是你也是知道的你哥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我和你爹多少会先想着你哥,所以忽略了你的感受,但你要知道娘从来都没有什么偏心,我只是……”
看着默不出声的沈筤叹气她不禁叹气继续说道:“筤儿,你要娘怎么做才会懂娘的所作所为都只是想要你们兄弟和谐相处。”
“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你只是看见的太少,见过的女子太少。娘也不想强迫你做什么,娶什么样的姑娘。只要你想,只要她身家清白,你告诉娘娘就帮你去提亲。好不好?”
沈夫人早已说的泪眼朦胧,她看着沈筤,眼里是一个母亲的哀求。
沈筤听完突然诡异的一笑,唇角微微上扬。
“这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