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看着北宫妖的身影，只能暗暗叹气，而后不动声色地瞥了瞥墨无缘，与他向花园走去。良久，凉城都没有说话，她以为她懂墨无缘，却觉得自己从未看透过墨无缘。

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她，才是最令她痛的。

凉城疲倦得连抬眸的力气都没用，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低低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墨无缘一愣，蹙眉看着她。良久，才缓缓道：“你都知道了？”虽是问句，却已是肯定的语气。

凉城不作声，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转身就要走。

墨无缘习惯性地将她拉回来，轻轻拥住凉城。在确定凉城不会走了后，他一下垂下了拥着凉城的手，缓缓将头倚在她的肩头。

凉城皱起眉，抬手轻轻勾勒他的脸的轮廓，而后闪电般地收回了手，神情很是复杂。

墨无缘这才抬起头低眸凝视着那双让他数度失控，魂牵梦绕的眸子，他眉目如画，幽暗深邃的眸子复杂无比，眸底却又暗藏着清冽与魅惑，凉城再一次恍惚。

良久，凉城一闭眸，神志清醒过来，不再去看他那双眼，立即转身。

墨无缘额前的几缕发丝随风逸动，缓缓从后拥住凉城，低低道：“我不愿你掺杂其中，对不起。”

凉城的心猛地一震，对不起，又是对不起。他是何等骄傲自负之人，却次次于她说这谦卑的三个字。

见凉城不说话，墨无缘低低叹了一声，缓缓放开了凉城，立即背过身去，恢复了他一贯的形象，平静道：“你走吧。”

凉城没有说话，亦转身背对他，脚尖一点，纵身越去。

过火的爱会烧成灰烬，或许，彼此冷静一段时日，对他们而言，未必是坏事。

两月后。

衾洙大陆苍颐一四七年，封宸国与墨雪国停战，封宸国王上回国后，满朝文武恳请立后，其依旧不为所动，传闻封宸国王上钟情凤鸣国永世公主，故而不娶，空设后宫。

一时间，永世公主成为百姓街头巷尾谈论的对象。

刹夜殿。

姒靡初站在刹夜身后，垂着眼眸，无任何情绪可言，就连声音也是冰冷得出奇，“主上，圣女已归，近日，落纱殿有喜事。”

刹夜望着天，也不知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他未曾束发，任由其披在身后，一双勾魂夺魄的眼在清寒的月光下更显勾人，他仿若绽放的罂粟，美，却有剧毒。

姒靡初似乎早已习惯刹夜的表现，安静食趣儿地退了出去，留下一方寂静。

伴随沉重的关门声，刹夜的唇角微微勾起，意味不明地笑着，“喜事？但愿不是丧事才好......”

夜色过半，姒靡初再次出现在刹夜的房里。

刹夜眯了眯眼，邪佞的双眸意味不明，寂静得如千年古潭，千年也不曾为谁而掀起波澜，“我的肆意，被她发现了？”他的声音挑了挑，更加增添了抹神秘的色彩。

“是。”姒靡初答道。

刹夜勾唇，“呵！”栾肆意是他这刹夜殿中最像凉城的一个，不同于清嬅与凉城相似的清冷气质，栾肆意个骨子里，有她的执着。

这也是为什么，在知道栾肆意背叛他之后，他还留着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