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少年几曲成传奇
少年很疑惑,“必须要成为你们学校的学生,才能在你们学校卖东西吗?那我就去你们学校读书呗,我跟你一起读。”
何筝急忙摇头,“当然不是啦!你去不了的,我们学校是重点高中,要考试才能进去。”
少年不以为然,“考试就考试,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筝急了起来,“你的英语那么差,怎么可能考得过吗?而且我们学校还有一星期才开学,远水是解不了近渴的。我们明天吃什么呢?已经没有钱了。而且去批发市场进货也要钱呀,小姨不会给的。”
少年摆摆手,“好,别着急。首先我要学英语,去参加你们学校的考试,进你们学校,再卖东西给你们的同学。现在的关键是明天就没钱买东西了,更没有钱进货,是这两个问题吧!”
何筝点点头,“是的。”
少年摸摸鼻子,“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挣一小点钱。”
通过今天买菜他也知道了,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是可以用来买东西的。他当乞丐的那些天,很多人给了他很多钞票的,但是他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就全都丢了。
“筝筝,家里有没有琴之类的东西?我去地铁口,那边人最多。”
何筝呆呆地问,“家里有古筝,你要去干什么?”
少年沉吟了一下,“古筝?拿来我先瞧瞧。”
何筝进了卧室,从高低床的上面取出自己的古筝,递给了少年。
少年随意拨动了两声,发现古筝和自己弹的古琴有些相似,这是少了很多弦而已。
他一根一根地试了一遍,感觉差不多了,站起来,准备出门。
何筝这才反应过来,“难道你要去卖唱吗?”
“卖唱,还可以唱小曲吗?你这个主意不错,比单纯的弹曲儿要好多了。行,你在家做晚饭吧!我去卖唱。那我能不能先吃几个水果?我已经饿了。”
呵,何筝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她找了一个塑料袋,装了很多种水果进去,递给了少年。她觉得很羞愧,居然要爸爸去卖唱。
“我偷偷留一碗红烧牛肉给你,等小姨睡了,你再偷偷的吃。”
少年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乖,等挣够了去批发进货的钱我就回来。你们先吃饭,不要等我。”
何筝泪汪汪的看着少年离开了家门,又从窗户边目送他上了楼梯,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些斑驳的树影在风中摇曳。
少年慢悠悠地走着,边走边吃着水果。
走到地铁口,大约三公斤的水果已经吃完了。他左右看了一下,找了一个有树荫的地方盘腿坐下,古筝放在地上,塑料袋子摆在一边。
“丁冬冬。”他开始奏起了乐曲,刚开始还有些拿不准音色,等弹了一曲之后,他就已经很熟练了。
围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毕竟这样一个白衣绝美少年,在哪儿都是一道风景。但是并没有人往他的袋子里扔钱,可能没有人想到他会是来卖唱的。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张开嘴唱起来。
“饥来驱我去,不知竟何之。
行行至斯里,叩门拙言辞。
主人解余意,遗赠岂虚来。
谈谐终日夕,觞至辄倾杯。
情欣新知欢,言咏遂赋诗。
感子漂母意,愧我非韩才。
衔戢知何谢,冥报以相贻。”
忧伤的曲调一下子使很多人感动起来,有一个小姑娘对她身边的妈妈说,“妈妈,这位大哥哥唱的是什么呀!”
她妈妈叹了一口气,“这位大哥哥说,他肚子饿了,所以出来讨饭。”
小姑娘马上说,“妈妈,他太可怜了,你看他好瘦呀!我们帮帮他吧!”
小姑娘的妈妈给了小姑娘一张二十元的人民币。小姑娘拿着钱,装到了少年的塑料袋子里。
少年点头示意了一下,一首欢快的乐曲随之弹出。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这一次,小姑娘听懂了,她欢快地对她妈妈说,“妈妈,你听,大哥哥夸我是美人呢!”
有听懂的行人也善意地笑了起来,很多人纷纷慷慨解囊。
少年弹了一曲又一曲的琴曲,唱了一首又一首的古老歌曲,一张又一张的华丽丽的钞票朝他的袋子里装去。
有个小伙子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少年,不要老是唱些听不懂的,来一首现代的歌吧?”
少年腼腆地笑了,“可是,我没学过现代的歌呀!”
那小伙子不怀好意的笑了,“没关系,我教教你。”
他居然唱起了怪腔怪调的小苹果,少年仔细地听着,却在不断地皱着眉头。这样的曲子好怪异,用古筝能弹得出来吗?
他调了调音,学起那个小伙子,也怪声怪调地唱起了小苹果。等这一曲唱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大家议论纷纷,然后又纷纷鼓掌。一首俚曲被他唱出了仙曲的味道。
很多人不信这个邪,纷纷教他唱流行歌曲,让他用古筝弹流行歌曲。
这又有何难呢?看少年把他们一一折服,还留下了更多的听曲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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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双羽终于熬到了下班,今天可是累坏了呢!今天她成了一个男模特的小跟班,递衣服,换衣服,拿衣服,化妆,补妆,通知摄影,通知灯光,一天下来,腿都快跑断了。
唉,在叹了608次气之后,何双羽决定,等自己成为服装设计师后,一定踢了这个模特。名气不大,架子倒不小,脾气又臭,长得又丑。他是怎么成为模特的?和她家的少年比起来,差距不仅仅是马里亚纳海沟这么深啊!
啊,她家的少年,不知道走了没有?难道只是惊鸿一现吗?
何双羽走下公司的大楼,进了地铁站,坐上地铁朝家赶去。刚刚出地铁站口,看看前面居然围了一群人,纷纷在议论什么弹古筝的美少年。
啊,美少年,还会弹古筝。何双羽两眼放光,一定要看看,和自家的美少年比起来哪个更美。
何双羽拼命的往前挤,终于过五关斩六将来到了少年的面前。
“啊,是你,你怎么来卖艺了?你怎么不回家呢?”
少年叹了一口气,“我的家太远了,我暂时还回不去。如果你不让我住你家的话,我只能流浪街头了。”
他说话的语调很是伤感,真是让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啊!
其他人纷纷表态,一个说:“少年,莫怕,我们多给你点钱,你好买回家的机票。”
又一个说:“小伙子,今天我带的钱不多,就几十块了,明天下午你还来不来,我多带一些。”
另一个说:“孩子,没事儿,如果这个女的不给你去她家住,你就来我家住,啊,住多久都没有关系。”
居然还有一个这样说:“小伙子,你要小心这个女的,小心被她扑倒。一看她就比你大很多,你要小心点。”
何双羽肺都气炸了,“谁说的,是哪个说的,我要把他扑倒。你们睁大眼睛看看,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可是看别人的眼光好像都挺赞同,何双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们真的想多了,他是我的侄子,他要叫我小姨的。”
她转而又盯着少年,“对不对,你要喊我小姨?”
少年点点头,从善如流,“是的,小姨。”
外围的人就开始叫了起来,“是小姨啊,这么小就剥削人家,也才十多岁吧,真是可怜的孩子。少年,我们给你的钱要拿好,不要给你小姨。”
少年嚅嚅地说“可是她每月才挣三千块钱,我们家没有吃的了,我还有个妹妹,现在正在家里做饭呢!家里没有肉吃,小姨不给我们吃肉。”
这下是群而攻之了,纷纷指责何双羽狠心,比后妈还像后妈,虐待儿童,但往袋子里塞钱的人就更多了。
何双羽的脸皮并没有那么厚,她抱起古筝向外面钻出去。少年拿起他的塑料袋子,向围观的人群鞠了几躬,“明天我再来,谢谢大家赏光。”
被何双鱼发现了,看来今天挣的钱是留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