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牢狱之灾
王家的家丁们被惊动了,府里几十号人围到了井边,打捞出来确实是府里的大娘夕夕。王员外见事态蹊跷,报了官府,验尸官赶到现场,仵作亲自检验尸体,“不用检了,溺水而亡,显而易见的事情。”验尸官草草了事。
刚把尸体放到厢房内等候入殓,她和年少臣深夜赶过来。众人打着灯笼,厢房内一片光明,她仔细检查了尸身,尸体全身发白,出现红色疹块。“绝非溺水而亡这么简单,这发白许是泡水所致,可这红色疹块如何解释?”她脑子里打了一个问号,向众人询问道。
半响众人皆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根据尸体鉴定大娘死于一周前,所有王家家丁都到了案发现场,“一周前夫人和谁有过接触?”她向夫人夕夕的贴身丫鬟宛如询问道。
宛如姑娘仔细回忆了起来,“那天晚上夫人说是要去佛堂吃斋念佛,闭关一周,不许别人打扰,她也就没有随行。这一周刚过,夫人竟然在自家井里被发现,真是匪夷所思。”宛如姑娘甚是委屈愧疚。“夫人,宛如要是那天跟着您,您就不会出事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赶紧找到线索才是正事。”她无奈地说道。“那天晚上岁岁你在哪里?”她问岁岁。“我一直在房间里。”岁岁脱口而出。“我可以作证,二夫人是在房间里和我一块剪窗花呢。”丫鬟粉蝶力挺岁岁。
过了一会丫鬟粉蝶站在一边似乎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粉蝶姑娘,但说无妨。”她鼓励她开口。“一周前一天晚上,我路过王家大院,抬头正巧望见夫人的房间亮着灯,她看到窗纸上浮现两个人影,是老爷和夫人,夫人还打了老爷一巴掌。”粉蝶姑娘说起来绘声绘色。
“你胡说,那天晚上我没去过夫人房间,我在自己的房间查算账目,奴男可以作证。”王员外急得直跺脚。“老爷,那天晚上你去了夫人房间,您怎么能否认?”奴男胆怯小声地说道。
“好你个王员外,表面如此老实,背地里竟然谋害自己的夫人。”年少臣一口咬定,愤愤地指责道。王员外百口莫辩,所有证据证人都把矛头指向了他,他被关押进了府衙大牢,准备做最后的审判。
案情疑点太多,她暂时无法找到能推翻王员外是凶手的证据,只能任由衙门把他带走,王员外被押走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无辜的。
王员外谋害夫人夕夕被宣布处以死刑,这王员外一走岁岁便成了寡妇,一想到她这么可怜我便去探望她。我去集市上买了一些爬叉猴去看她,爬叉猴,别名黄金蝉,产于山东西南部,蝉的幼虫。油炸过后香酥可口,外脆里嫩,三个知了相当于一个鸡蛋。这岁岁爱吃爬叉猴,平日里在王府经常看她当点心吃。
王家大院一片静谧,没了平日里生机勃勃的气象。菡香居,岁岁住的居所,一迈进卷花木门门槛,一股香气袭来,屋内整洁大方,干净舒适。岁岁正坐在屋内喝茶,全身金光闪闪,炫得人目眩神迷。
见我进来,她热情地给她倒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岁岁口齿伶俐。这岁岁自从嫁到王家,多日不见,完全没了当初朴素老实的模样,她心里想到。
她和岁岁坐在窗边的木桌上喝茶,岁岁神情漠然,提到王员外,她用手抹眼泪,低声哭泣。“岁岁,要不搬回王府住吧,这王府算是你的娘家,王家如今太冷清了。”她劝说道。“不,我要呆这里,我是王家的女主人。”岁岁抹干眼泪,坚持己见。
她不经意间抬头望见卷花木窗棂角上有一片模糊的蛛网,在晨光照射下有些破败,飘出一丝丝的飞絮。出了王家大院,她心里一直犯嘀咕,如此干净的房间竟然会有蛛网。想那岁岁在王府时是一个极其爱干净的人,她的房间绝不可能有蛛网。
正当她发愁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路过广亭街,拐角处搭了一个皮影戏戏台,人声鼎沸。一间如庙宇般的小舞台,一件奶白色透明的幕布,里面的小人精致小巧,为过路的人演绎一出出精彩的故事。
她伫立在人群里和路人一块观看,冷不丁瞅见年少臣往广亭街拐角处走来,远远的,他看到了她。
走近时他轻拍她的肩膀,“毓洙,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对这感兴趣?”“没,刚巧路过,停下来看一看。”她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看表演。
表演结束,众人皆鼓掌称好,这时幕布后面的人出来了,向大家鞠躬要赏钱。人群慢慢散去,拎着皮影人物的小哥喃喃自语,“这王家老太哪里去了,好几日不见,每次她都会给我一锭金子。”她拦住了小哥问道,“我说小哥,你说的王家老太是哪家的老太?”
“还有谁?就是那王员外家的大娘夕夕啊!出手阔绰,每次皮影戏演出必来。最近没见她来过,不知道怎么了。”小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腹狐疑。她不便多言,拉着年少臣回了青安府衙。
“这案子总算告一段落了,明日午时王员外要被拉去斩首。”年少臣倚着门框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说道。“少臣兄,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今晚和我去一趟大牢,再审问一遍王员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晚他会如实相告的。”她认真地对年少臣说道。
府衙大牢里光线昏暗,阴暗潮湿,她和年少臣拿着一床冬被和一些吃食去看望王员外,王员外缩在墙角里叹气,烦躁不安。见她和年少臣进来,他立马跪下,神情黯然,悲戚地说:“我是冤枉的,请毓洙姑娘和年大人为我作主。”
“起来慢慢说。”她扶起他。“那天晚上我是去过夫人夕夕的房间,不过我并没有和夫人争吵,后来我又回自己房间算账了。”王员外叹了口气,诚恳地说道。“我当时是怕惹事上身,故意说没去过。”“如此说来,那天晚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到过夫人夕夕的房间,这个人就是凶手。”她大胆推论道。
她和年少臣看望完王员外,径直去了王家大院夫人夕夕的房间,试图寻找一些被人遗忘忽视的线索。他们提着灯笼,点燃了蜡烛,蜡烛在漆黑房间的六边形窗户上映出一个清晰的像。
她一步步走在房间里,提着灯笼把房间每个角落照过去,走到床边上突然脚底好像踩到了一个小小圆圆的东西,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颗米粒般大小的金珠子,床底门口又找到几颗一模一样的金珠子。她捏着金珠子凑近蜡烛的火光,猛然回想起来白天见岁岁的时候她的发间插有一支金步摇,上面悬挂着一样的金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