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欲坠，夕霞满天，黄河水边璨璨生辉，浩荡不休，远处高山耸立，欲攀云霄。“难怪人说，中原腹地，中正阳刚。”看着这水光山色萧文竹由衷赞道。

“小子，这点上你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中原腹地就拿豫州来说四面透风，一昧中正刚强遭人忌啊！”鹰不泊提着三百多斤的鲤鱼依旧健步如飞，说话不急不喘。

“为什么啊？”萧文竹秉着不懂就问的传统美德，咬牙跟着。

“门派之分，武学派系之分啊，嵩山据说有个隐剑派闭山五百年了，而少室山的秃驴们光耀五百年，其中没有名堂你信吗？”鹰不泊哼的一声，似乎为那少室山的和尚不耻。

“还有南阳诸葛家也是绝了，洛阳王家金刀门一度萎缩险些绝学尽丧，还好旁系里出了个奇才，还有豫州从百年前定居下来的拳师。。啧啧啧，这几十年他们的门生都重拾威风了，了不得啊！”鹰不泊扳着手指算到，嘴里一个劲的佩服，眼里却没有多少敬畏。

皱着脸跟在旁边的萧文竹，看着他一脸他们很牛我更牛的样子，忍不住岔开话题：“其实我一直好奇，你口里说的武学体系怎么算的啊，像我们学校英语都要分个四六八级呢！”

看着旁边一脸不耐烦的萧文竹，老头子气不打一出来：“我当年拜师昆仑山殷凌霄门下，做了二十年的杂工他才收我的，我都不敢给他脸色，你小子我和颜悦色跟你说话，你还这样懈怠，真该打！”说着作势欲打。

萧文竹一看不好，连忙抱头，警惕的看着他。老头子呵呵一笑说道：“我这一身功夫都在身法和指法上，真要打你，你是挡不住的！”

“真的？”萧文竹将信将疑。

老头微微点头。

萧文竹赶紧乖乖凑过来。

砰哒一声，萧文竹眼前一花，头上顶个大包……脑袋昏昏沉沉欲哭无泪，只听到耳旁一阵乌鸦似的怪叫声“哈哈哈～嘎嘎”

“贱老头，你言而无信！”萧文竹控制好迷糊的脑袋，提步追赶。

“小子，我有说话吗？”

“老头，你无耻啊，我还是个孩子。”

“不要装嫩，我儿子都有你那么大了。”

“滚，谁是你儿子啊！老不死的，有种别跑！”

“小不死的，有种你别追！”

……

霞辉下，人影长长，一老一少相互斗嘴，两旁的金灿灿的稻谷不断倒退，虫鸣窸窣，村庄隐现。

良久之后，老头子四仰八叉的躺在石垛上，有气无力的喊到：“要死了，要死了，没力气折腾了！”

旁边的萧文竹像个风箱一样不断的喘着粗气，不过摸着后脑勺上的大包气不打一处来：“老，老头子，你再跑，跑啊！”拽着老头的衣袖，不过也没力气打他了，顺势的躺倒在石垛上。

“唉，还是年轻好啊，我们刚跑了十多里路呢，老了不行啊！”老头摸着下巴屈指可数的胡须充高人。

萧文竹最看不得这个的，赶紧催道 ：“你快告诉我吧，武学体系里的水到底有多深。”

老头子皱了皱眉头还是说了：“世间既有高手也有低手之分，一般不分个高下有别，不能体现高手的尊崇。”

“哦，这个我懂，像我们班学霸王大大那幅颐指气使高人一等的感觉嘛！”萧文竹献宝似的表现自己。

“别打岔，我说的是可能流血死人的。”

萧文竹赶紧悻悻闭嘴。

“人有高下，器有优劣，德配贤愚，官辨忠奸。”顿了一下接着道“所谓不入流的低手，功夫粗浅，能匹敌二三寻常人，却难登大雅之堂。”

“而功夫到达小成，内劲初生，初入门径，此谓三流高手，击溃十余数常人犹有余力。”

“功夫登堂入室，内劲大成，功夫圆润，才谓二流高手。时下武风低迷，二流高手已经能为百里之尊。然而一流高手……”

老头子挺起上身，连续咳了几下。就差没在脸上说我就是了！

萧文竹捂脸，不忍直视，，太丑了。

“咳咳，这个一流高手啊，在先天隐修，武圣不出的年代，已经可以千里称雄了，无论在何门何派都会给三分薄面的。劲修圆满，真气生发，可透体外。不过那种拳师流派他们修的是血气罡劲儿，勇猛有余却隐患较大，拳怕少壮啊。”

“如果到了先天……”老头眼里生出渴望，身体微震，略微紧张的说道：“那可是大造化啊，任督二脉全开，百脉贯通，及常人所不能及，飞花落叶皆可伤人。”

声音逾发颤抖：“而且可以延寿数十载。修得先天圆满，活过三代人不成问题啊！放古代就是陆地神仙之流，还能短暂凭空御风呢！”

萧文竹痴了，原来这世道如此玄奇，不可谓不诱惑。如果你有了脱胎于常人的机会，怎会甘心与芸芸众生一般朝生暮死活的浑浑噩噩？

“那你所说的武圣呢？”萧文竹紧紧追问。

老头子陷入了沉思，半响后说到：“听我师傅说，此境我意即天意，天人交感，能称上仙，若想走，碧落不能拦；若不想走，黄泉不能赶。这个境界很难达到，不过历朝都有人达此境界！寿元几何到不清楚。”

“那不是西游记里面什么龙王妖精仙娥经常对孙悟空说的吗？”萧文竹嘀咕道。

“不过若存在这尊大神，那么一定在帝京，因为先天不入帝京啊！没有哪个势力和门派敢在帝京里安插先天的宗师级人物。”

萧文竹点头称是，暗自一一记在心上，惹得老头发笑，还真当自己是先天宗师啊！这小子心大的没边了。

老头说罢领着萧文竹去村中的屋里，看着这稻草盖顶的毛胚房。真是八面来风啊，他不禁安自吐槽。

“老头，以你的本事不说金宫银殿，混个别墅江景房也是手到擒来的啊！不至于这么惨吧？”戏谑的看着老头说着

“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若我想要富贵，唾手可得，八方富贾还不纳头便拜？”老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可是这对我鹰不泊来说又有什么意思呢？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万古到今同此恨，闻琴泪尽欲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