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入谜镜
林中墨箫声,
瑟瑟入梦中;
红尘不知路,
偏落异花沉;
箫音伴良辰,
写入三生石。
慕筱孤身来到竹林,眼前这片竹林,依然嫩绿一片,并没因季节的替换而泛黄。
她踌躇片刻,抬步走进竹林。
来到竹林深处,除了茂密的竹子,再无任何东西。她不知道自己那次所在之地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存在。
等了半天还是不见水易寒的踪影,慕筱是医生,对任何事情都有耐心,她站在原地静静等待水易寒的出现,因为她相信,水易寒不会骗自己。
过了一会,天色忽然暗下去,乌云遮天,狂风呼啸,茁壮的竹子被吹的东倒西歪。
“怎么回事?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就乌云密布了。”风越吹越大,为了不让自己被吹倒,慕筱紧紧抓住旁边的竹子。
乌云压了下来,彻底裹住了蓝天,天地顿时一片混浊。
慕筱感觉自己头发晕,仿佛脑中的记忆正被一点点的抽走,意识渐渐模糊,昏昏沉沉。她强撑不了,准备去扶旁边的竹子,结果倒地晕了过去。
玉牌撞击着玉箫,发出清脆的声音,如这流水潺潺的小溪,纯净的找不出疵色。
看着沉睡中的人儿,寒冽的蓝色眼眸含上柔和的光泽,纤长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脖颈,轻轻拿起那颗闪着绿光的玉珠。
“筱儿。”
听到有人轻声唤着自己的乳名,慕筱动了动手指,长睫毛微微颤动。
看到她要醒来,水一寒起身走到一旁,再转身时脸上已多了那副银色面具。
慕筱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微痛的额角,脑中记忆一片空白。
“这是哪里?”
她慢慢起身,看着眼前的景色,茫然的问到。
“竹林。”不冷不热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
我来这里找水一寒,然后…
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慕筱清醒过来,她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只是简单的回答。
对于他的冷淡,慕筱已经见怪不怪。她环视了一下周围,才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来的地方,那次是在凉亭外,而这次是在凉亭里面。
慕筱知道这一切都是水易寒所为,在他身上,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这只有在武侠剧中演播的,如今却在她身边真实发生。
“你找我来干什么?”慕筱收回好奇心,看着他的背影,问到。
水易寒转身看向她,他双手一拍,帘幕后走出一位男孩,怀里抱着一把古琴。
慕筱好奇,看这男孩也只有七八岁左右,但从他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孩子的天真稚气。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慕筱微笑问到,她伸手准备去摸男孩的头发。
男孩躲过,他将古琴放在石桌上,然后离开,自始至终都未曾看慕筱一眼。
慕筱尴尬的收回已伸出的手。
“他是谁?”慕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困惑,在现代,七八岁正是童真的年纪,是孩子们最快乐无忧的时光,可刚才那孩子双瞳无光,全身似冰,寒气逼人,没有一点生气。
“一个死人。”
“什么?”慕筱着实被吓,退倒在竹椅上,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已死之人再现人间。
“你骗我,死人怎么会在人间生活。”
水易寒无视她的话,径直走向她,指着那把古琴说道,“弹那首曲子。”
他不想多说,慕筱又怎敢再问,她端坐于古琴旁,双手抚上古琴。
琴身是用一种上好的香木制成,虽有裂纹,但香味依存,慕筱猜想,这古琴应已有很多年日。
她手指拨动琴弦,琴声萧瑟婉转,琴音纯净,没有一丝瑕疵,不像一般的马尾弦,也不是名贵的麋鹿筋所制。
“这琴弦是什么所制?”慕筱好奇,什么东西能发出这般好听的声音。
“龙须。”
“龙须?”慕筱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纵使心中百般疑惑,但她已经习惯。她知道,现代的东西已经解释不了自己所在世界的一切。
她没有多说,双手抚上古琴,手指挑动琴弦,悠扬的琴音从她指尖流出,划过帘幕,伴随落花,随风飘荡。
琴声婉转动听,幽静安雅,竹林传出的沙沙声伴奏,使得琴音更加凄凉优美。
水易寒拿出玉箫,看了慕筱一眼,轻闭上眼眸,符合着琴音吹奏起来。
这是他们第二次合奏,琴音柔美雅静似水,箫声萧瑟凄美似冰,琴箫异冷异热,一分一合,绝美之镜,若如苍穹。
竹林伴奏,众鸟高歌,可谓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曲终结,慕筱松开琴弦,弦音还残留指尖。
“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
水易寒收起玉箫,言道,“这首曲子是我和一位故人所谱,名为《翠竹林》。”
慕筱诧异看向他,从小就学古筝,这首曲子是她听妈妈所弹,只听一遍就牢记下来,却不知这首曲子是古人所谱。
“翠竹林?是指这片竹林?”慕筱追问到。
水易寒并无作答,他看向远处,双眸装满了愁绪。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水灵城?”
听到他说,慕筱点头并回答,“嗯!”
“我可以告诉你。”
“你,你不是说我是你在水寒宫前救的吗?”慕筱询问到,她眼眸闪烁,满脸的疑惑。
水易寒双手背后,直盯着慕筱,“你是被我所救,可如何到的这,你就不想知道?”
“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不会有什么条件吧!”
人心莫测,慕筱自然懂得,更何况是像水易寒这种从不做亏本买卖的人。
“哈哈…”水易寒大笑几声,轻上扬起薄唇。
“我水易寒纵使再有心机,也不会随便抓个人就做买卖。”
“你若不想知,我也不会强求,毕竟这和我没多大关系。”
慕筱想了想,决定还是听水易寒说的。
“好吧!本姑娘暂且相信你一回,你说吧!”
水易寒坐到慕筱身边,他长袖一挥,桌上便多了一套茶具。
慕筱睁大眼睛,她想知道刚才这是魔术吗?怎么会突然冒出几个茶杯了?
“你是神仙?”
“你相信神仙一说?”水易寒反问到。
在现代科技社会中,怎会有人相信有神仙这种说法,就算有,肯定也被当成封建迷信,若说没有,那她刚才所见又做何解释?
慕筱摇摇头,答道“我并不相信,可你刚才所做又让我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