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5——

“妈。”

推开母亲未关好的房门，夏悸蕙走了进去，母亲在化着妆颜，好像今天要参加原野某位长辈的寿宴。

“怎么，悸蕙。”

“没有啦，想看您化妆而已。”

夏悸蕙背着手站在她的身后，注视着镜子里的母亲。

“对了，女儿，好像妳长那么大，都没有看见过妳化过妆。”

呃。

“不…不是，我对化妆品不敢兴趣。”

“好啦，妈来教妳的。”

母亲一眼看破，扶着夏悸蕙的双肩把她安分地劝到梳妆台的镜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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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灵：嘿嘿，好想看看悸蕙化妆后会怎么样？

白灵（一脸期待）：对啊，我也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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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逼于无奈，夏悸蕙只好坐在梳妆镜前老老实实待着。

“女孩子家，化妆可是一门必备技能。”母亲温柔地说道，她捋起夏悸蕙的刘海，用个小夹子固定。

“那么，准备好就开始咯。”

话毕，母亲开始精心挑选着适合女儿的用品。

之后…

墙上古老的时钟，晃荡着大摆锤，时间在两人独自的空间里渐渐被消磨。夏悸蕙被打理之时，脑海中尽是母亲认真的模样。

“别乱动，这里要抹匀一点。”

频繁地替换种类繁多的化妆用品，在母亲的精心梳妆下，夏悸蕙容颜变得红润，五官逐渐在蜕变。

“悸蕙，闭上眼睛，接下来要画眼影。”

耳边的呢喃，夏悸蕙平静地听从，稍时，母亲为夏悸蕙的小嘴用口红涂上最后的桃颜色。

直到她将女儿头顶上的夹子取下，刘海即刻遮挡住夏悸蕙的额头。

前一刻，素颜的女孩，在妆容的效果下变得楚楚动人。

这是我吗……

夏悸蕙不可置信地对着镜子里的夏悸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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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灵（莫名感动）：这既然是我家悸蕙，好漂亮。

白灵：你哭个鬼，我们家悸蕙本来就是个大美女。

黑灵（泪流满面）：还说我，你自己不是哭成大花猫了。

白灵（百感交集，喜极而泣）：哪有，我只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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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的是够了，我又不是要出嫁......

“看，我家女儿打扮起来，还是很漂亮的。”

母亲对她的杰作，转向于女儿的脸颊而赞叹不已。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孩，真的是我吗？

一度怀疑的自我陶醉中，不可思议的微妙冲击着夏悸蕙的瞳孔。

“走吧，妈带你参加刘老太的寿宴。”母亲欣然笑道，提醒着发愣的夏悸蕙。

参加寿宴？以现在的样子，没有问题吗？夏悸蕙担心又期待地顾虑，在玄关处停止脚步。

母亲换着鞋子，观察着夏悸蕙。

“怎么了？”

“妈…我觉得好丢脸。”夏悸蕙浑身不自在，背着双手，一只脚尖挨在玄幻的边上左右摩挲。

“诶，傻丫头，你怎么这样想？”母亲诧异地拉着夏悸蕙的手，走出大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家女儿那么漂亮，有什么丢脸的。”

夏日炎炎，母亲撑着红色的纸伞遮挡烈日的阳光，纸伞是复古的风格，桃花纹绣饰的伞延，尽显原野的传统。

门前路上，过往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放下劳碌的农活，向着这个时间参加刘老太的宴席。

不远处。

“若男，好久不见吖！”

一个妇人牵着她五岁的儿子朝夏悸蕙两人走来。

“曦凤？妳也回来了？”

“嗯，和我老公，太久没回来看看，带着儿子周围逛逛。”她一把抱起了儿子，可惜她儿子甚是不悦，刚抱起就不安分地使劲挣脱了。

“你儿子吗，长得好可爱。”母亲对于这个小孩的调皮状，夸赞道。

“唉，就是不太听话，很好动。对了，这是妳女儿吗？好漂亮噢！我记得好像叫悸蕙吧？”

说着，她笑嘻嘻地看着夏悸蕙。

“凤姨，您好！”

“真是好久不见，都长那么大了，妳好啊。”

夏悸蕙恭恭敬敬地俯身，觊觎原野的礼仪，这是一种属于他们家乡的道德习惯。

曦凤是刘老太的女儿，嫁的比较远，时日不见，儿子既然都五岁了。

“若男，真羡慕你们这些早结婚的，看看你家闺女，不用多久都可以出嫁了，可怜我家儿子还没断奶呢。”

刘曦凤故作懊恼，调侃着夏悸蕙，化着淡妆，夏悸蕙感到一阵羞涩。

“哪里，悸蕙才高二呢。”

“哈？是吗？？不像啊……”

四人边走边谈，母亲与曦凤聊的很投契。

曦凤的小孩也没有闲着，他自娱自乐，天真无邪地周旋在旁，甚是顽皮。

“噌噌！”

此刻，夏悸蕙又听见拖拉机的引擎声，它从不远处驱使而来，熟悉的节奏，令夏悸蕙想到的只有一个人——程牧宁。

“小助，快过来，车来了。”

交谈中，刘曦凤将自己的儿子拉回身边，她下意识的退到临近路边的田埂让道。

“嗨！悸蕙！”

拖拉机上，驾驶员一眼发现夏悸蕙，大声呼喊道。

哇！还真的是程牧宁……

糟糕！我的样子被看到的话……

霎时，夏悸蕙拘谨地转过身，面对远边的山头。

拜托，你千万不要停下……

“噌噌......”

那阵拖拉机发出深沉的金属音，回荡在耳边，它还没有结束，反而越来越小。

稍后。

果然！程牧宁把拖拉机开到夏悸蕙的面前。

“悸蕙，好巧啊！”

程牧宁关掉机杼，爽朗地朝夏悸蕙的背影问话。

夏悸蕙被吓得冷汗直流，母亲发觉她的异样，又不解对程牧宁询问说:“你是悸蕙的同学？”

“阿姨好！”

程牧宁诚恳地回答，夏悸蕙始终不敢回头。

“诶？你是牧宁呀？阿姨差点没有认出来。”

怎么办......

“丫头，妳怎么了，不和牧宁打声招呼。”现场，母亲和他打成一片，反倒夏悸蕙三人成了局外人。

“你好啊，牧宁。”

几番交谈，程牧宁知道她们要去往的目的，便开门见山，对母亲提议:“阿姨，不介意的话，我载你们过去吧。”

呃，要载我们过去。

“太好了，麻烦你啦。”

“不客气。”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随后母亲动作生疏地爬上拖拉机。

“悸蕙，快上来。”

真的要去吗？换做平时，夏悸蕙真没有这样的反常，可能因为化妆的缘故，总感觉看见她的妆容会被众人捧腹大笑。

犹豫之际，还未做出决定，母亲又看向了曦凤和她的儿子。

“你们先去吧，我老公晚点会过来接我。”

得到应允，母亲再次把目光放回女儿身上，“愣着干嘛？快上来吖。” 母亲看见夏悸蕙一动不动，继续追问，“妳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唉，不要催我了，怎么办？不管了，老规矩，一个字！装！

“妈…我…还是不去了吧…”

“？”

“肚子有点疼......”装作苦楚，夏悸蕙刻意捧腹，小声喃喃道。

“啊？没事吧？”母亲惊慌失色，快速下地，来到女儿跟前。

“让我看看，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夏悸蕙摇头否认。

“生理期来了？”

哈？

“妈............”大庭广众下，母亲大胆狐疑，夏悸蕙过于娇羞，故意把音拉得很长。

“难道是吃了你爸昨晚做的宵夜？”

“呃。”

......

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说谎......

.......

“牧宁，不好意思，悸蕙有点不太舒服，所以我们晚点过去，要不，你有事就先走吧，谢谢了。”

只见，母亲谢绝程牧宁的好意，她的注意力更倾向于自己的女儿。

“噢！这样啊，那么，阿姨，我先走咯。”

“好的。”

话后，拖拉机的发动机被开启，它的声音渐渐远离，直到消失。

“曦凤，麻烦妳跟刘老太说一声，我晚点再过去。拜托您了。”

“好的。”

刘曦凤知意地答应，带着他的儿子就离开。

紧接。

“悸蕙，我们回去吧。”

母亲并没有生气，她转向回家的道路。拉着夏悸蕙的手腕，嘴里还是漫长的关心与担忧。

夏悸蕙郁郁寡欢，不知如何收场。

“到家后，给你爸看看，如果是轻微的肚子痛，橱柜里有一些肠胃药，严重的话，妈就带你上医院。”

“妈，我没事了。”

说到这里，夏悸蕙捏紧了母亲的衣袖。

“怎么会没事呢，肚子痛，可不容小视，尤其是对女孩子家，一不当心落下病根的话，将来。”

夏悸蕙打断了她的话。

母亲一如既往地教导，她的思想很宽阔，总能设身处地联想到事物间的关联，可能因为她的过去，当初生下夏悸蕙后，来不及调理，导致失去了生育能力。深怕重蹈覆辙在女儿身上，故此紧张。

“对不起，我错了…”

“？”母亲惊讶地将手抚向夏悸蕙的额头，“也没发烧吖？”

“没，没有，妈…我肚子真的没事。”

夏悸蕙断断续续地想解释，胆怯占据着内心的一切。

准备迎接责备，母亲却长吁一口气，“妳这孩子，还真像我。算咯，不喜欢的话，回家把妆卸掉就好。”

夏悸蕙的心事，母亲一眼看穿。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