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是踏着落日余晖回到柳韶馆。一进柳韶馆就感觉气氛不对，还有人时不时地在大量她。放肆又直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莫名地让她觉得不安。

在转过一个抄手游廊，秦艽站在她对面，秦蓁惊喜地小跑过去，语气轻快地说道：“姐姐，你怎么在这呢？”

“你和谁出门玩了？”秦艽看到自己懵懂不懂世事的妹妹，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但生硬地转变使得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愉快。

“我……就和……一个朋友出门玩了。”秦蓁下意识地要把夏衍给隐瞒住。

“阿蓁，你和姐姐说实话，你和哪个朋友一同去了苍山寺？”秦艽实在装不出高兴地样子来，天知道当她听到阿蓁是和谁一起时，万分后悔的感觉都不能再形容了。

“……姐姐能不问么？”秦蓁委屈地退后了几步，与秦艽隔开几分距离。

“不问？你也真是很大的胆子！夏衍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么！”秦艽简直是气极了，担心和生怕自己家什么都不懂的妹妹惹出什么大事来的急迫，双双压在秦艽的心头。

秦蓁被自己姐姐给吓到了，下意识地把头埋得更低，就连刚刚想好要反驳她的话都给吓回去了，怂的只能听任秦艽教训。

“我同你说过，柳韶馆不同其他的地方，人多眼杂，你都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不要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你要是想要什么姐姐可以买给你，想要去哪玩姐姐可以陪你去，只求你别再和夏衍来往了，好不好？”秦艽抓着已经被自己吓到不敢说话的女孩的肩头，几乎是哀求地说道。

“那……我可以去女校么，我可以……像那些女学生一样读书么，一样穿着漂亮的裙子去学校么？”秦蓁突然抬头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秦艽无力地张了张嘴，“阿蓁……我……”

“可是夏衍他会给我买书，说我应该去女校读书，我不是图他什么，而是……他给了我最想要的东西，姐姐。”秦蓁哭着说道。

“对不起……”从来没有让自己妹妹哭过的秦艽突然慌乱起来，一直都在和秦蓁说对不起。

秦艽不是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她想去学校，想去念书，可是都怪她，怪她是个伶人，害得她妹妹没法堂堂正正地去女校，没法开开心心地去念她想念的书。

“夏先生，楼将军有请。”夏衍刚出街口就被人给拦住了。是那天坐在楼昌言身边的副官。

夏衍心知楼昌言请他去干什么，面上仍是镇定地跟着副官去见楼昌言。

“看下附近的路线。”夏衍和系统说道。

“……扫描好了，最佳逃跑路线已经选择好了，请宿主保持警惕。”系统很懂又尽心地为自家宿主服务。

“……你这倒是反应快。”夏衍想让系统把那个“逃跑”的字眼给删了。

楼昌言就在街口的茶馆二楼等着他，不过倒不像刘大那般大张旗鼓，但也绝对不会失了排场。

整个茶楼二楼都被楼昌言包场了，门口都站在持枪的士兵，楼昌言就正襟危坐地在里头等他。

“夏先生可是真难见到，莫不是故意躲着我楼某吧。”楼昌言亲自给他倒了茶水。

“岂敢，不过是生意实在忙，总得要得空了才能见将军。”夏衍这是实话实说，他开始以为系统只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好活动的身份，哪里知道他还真的要去经营那些烦心又窝火的生意。

“那咱就明人不说暗话，夏先生也一定知道楼某这三番四次地打扰为的是什么。”楼昌言突然缓下口气说道。

“夏先生也知道现在局势紧张，敌寇占据了我们国土的大半，多少同胞都葬身在枪口炮弹下。实在不是强求，若是夏先生能支持一二，实在是我家国之幸，民族之大幸。”楼昌言为了能让夏衍答应，什么弯弯绕绕的话都不说了，直接就把大帽子给夏衍扣上了。

“楼将军也不必把高帽强扣在我头上，怎么支持法，楼将军也是要说清楚的，再说了我是个生意人，这跟慈善似的买卖，实在是太亏了，楼将军也知道这军火买卖本就是从外国人嘴里抢肉，身家性命都拼上，且不说能有几个人支付地起这花费。”夏衍故意和楼昌言一样，把话挑明了说。

楼昌言犹豫了一下，又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说道：“价格我们好商谈，只要兄弟在战场能拼不是身体而是真枪实弹，那我就是倾家荡产，也愿意付得。”

“有楼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半，那还请楼将军派人到我府中签字画押，立了字据才可作数，交了钱才可提货。”夏衍故意表现地像势利小人一样，认钱不认人。

“好，他日楼某一定亲自去夏先生府中拜访，期望夏先生不要再同以往一样，时时有事，也不可像今日一样，陪着女人去游玩。”楼昌言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藏在帽檐下的双眼盯上夏衍。

陪着女人去游玩？他说的是……不会是秦蓁吧。夏衍不动声色地笑道：“不过是央着人去的，倒是听说楼将军最近追着秦艽姑娘追得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楼将军和秦艽姑娘的喜酒。”

夏衍这话纯粹就是挤兑他的，秦艽不见他还躲着他老早就曲苍传开了，他就真的不信独他夏衍不知道。

“哪里哪里，若是会有喜事一定会请夏先生和夏夫人前来一同和这喜酒的。”反正夏衍他这话都是瞎编的，那他也干脆顺着他的话承认好了，大话谁不会说。

夏衍只是笑了笑，再和楼昌言瞎扯了几个来回，便推脱说自己生意上还有事，提前离场。

楼昌言把他送到二楼门口。

等到离那个茶馆远的不能再远的时候，夏衍才和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系统说道：“得让人去看看秦艽那出了什么了，我总觉得事情发展地……有点不安。”

“需要系统做什么？”系统平板的语气也有了几分严肃。

“你查看下秦蓁出事是在哪天，这天秦艽和楼昌言在干什么？”夏衍问道。

等过了一会儿，系统回复道：“秦蓁出事的那天正是今天。原本今天楼昌言邀了秦艽去苍山寺，秦蓁陪同。但是秦蓁提前回来了，在回来的途中被刘大的人给掳去。”系统一字一句地告诉夏衍。

“……卧槽！”夏衍意外地喊出声来，活路的人看着他像看神经病一样。

也就是说，他的一个无心之举意外地把整个世界的走向给改变了。那他可不可以大胆地猜测一下，如果按照现在的发展，秦蓁没有被刘大掳去，秦艽和楼昌言没有去苍山寺，且楼昌言在这个时候同他提出要买军火的生意，那么是谁替代了秦蓁，原来给提供楼昌言提供军火的人是谁？

夏衍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秦艽代替了秦蓁，而他代替了刘大。

这下可玩大了。夏衍差点连冷汗都下来了。

“系统，我得跟你说，这个世界的任务好像有了偏差。”夏衍难得心虚一次，因为以前也有这种情况，不过都是在他可控制的范围内，没有主线人物没有脱离主线，整个任务走向也没有大的改变。

只是这么大的动作，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反正这个世界的任务是让楼昌言和秦艽在一起。若是不能完成，那宿主你就得一直呆在这个世界。”系统说道。

“若是现在去救下秦艽，那情况会不会……那不成，万一又给改变了怎么办，让楼昌言去……不行，这样也说不过去……”夏衍在考虑怎么办，不自觉地走到自己住的地方。

“……”系统也没法给他出主意。

“秦艽，只有秦艽她自己了。”夏衍突然说道。

刚进府忙唤人给他准备纸墨，安排马车。

期望来得及，只要拦下了秦艽那之后的事，就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世界走向已经变了，那就在彻底变坏之前，再挽救一下。

夏衍把墨迹还没有干透的纸塞进信封里，吩咐人紧急送去秦艽手中，再吩咐人，一定要看着刘大的人，不管用什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