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梨下遇见,肤白胜雪
当少女醒来时身上竟然盖着柔软的棉被,眼前是一位美丽的女人。
“孩子,你爹娘呢?”女人眼中带笑,“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倒在山上?”
这个女人真的好温柔呀,梨白甜甜地笑了。
“这个孩子不会是傻子吧?”门口又走进来一个看起来很忠厚的大叔,他将柴火放于地上,也向她走来,“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本是一棵千年梨树幻化而成,在这世上自然是无所熟知之人,自然也不知爹娘为何物。
少女试探性地吐出几个字:“我……没有爹娘……也……没有名字……”
女人露出几丝惋惜之色,这姑娘生的好生俊俏,竟然没有爹娘,也没有名字……
少女地眼中一片惘然,目光呆滞,女人的心软成了一滩水:“以后,我们做你的爹娘可好?”
“爹娘是什么?”少女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女人一愣,这个娃娃怕是脑子还有些问题,一个人又倒在这荒山之中,着实可怜。
她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爹娘就是世界上最爱你、最疼你、最关心你的人。”
少女身子微微僵了僵,默默地点点头。
女人心疼得将她搂入怀中,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她的背:“你还没有名字吧?娘给你取一个吧。”
名字……少女淡淡地笑了。
她还是一棵梨树时,就很羡慕人有七情六欲,能够感知这世间的喜怒哀乐,如今她终于修成了人,她马上也要有自己的名字了。
“我和你阿爹是在梨树下遇见了你……”女人捧着她白皙的脸颊,“你又生得如此俊俏,肤白胜雪,叫你梨白,可好?”
“梨白……”她小声重复了一句,从此以后,她有名字了……
梨白。
梨下遇见,肤白胜雪。
“你叫什么名字?”梨白望着眼前这个脏的如花猫般的少年,拿出帕子擦着少年脸上的尘土,“你的爹娘呢?”
少年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儿,一身朴素的装扮,肤白胜雪,模样生得确实清秀动人,他一把推开她,眼底满是戒备。
梨白手中的帕子被少年打在了地上,突然她余光注意到某处闪过一点儿亮光:“小心!”她猛地上前扑向那少年,只见一支离弦之箭与她右肩横擦而过,梨白一声闷哼,倒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呆怔在地上,一动不动,感觉到鼻尖缭绕着淡淡的梨花香,他先前的戒备逐渐散去,她,与他们无关。他轻缓地扶起少女,查看着她肩上的伤势,是一道不深不浅的箭痕,血珠从里面缓缓冒出,看这模样,怕是今后这如凝脂般的肌肤上要永远留下一道浅痕了。
甜甜一笑,梨白又扑向少年,牢牢地环住:“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自从爹娘走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了,好不容易,你来了,刚才我好怕你死掉!”梨白自顾自地在少年的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少年身子一僵,伸手拍拍她柔软的背,这个姑娘应该是一直在这山中住着,太孤独了吧。刚才好像说她爹娘走了,真是个可怜人儿。
梨白只当少年是个哑巴,心中一声哀婉,她拉起少年的手:“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带你回家洗一下吧,你看你,像个小花猫一样。”说着,还很宠溺地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尖,拾起一旁的帕子,牵着少年,不忘补上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年没有答话。梨白心中自责,他是个哑巴,自然说不了话。
于是,她转过身,捧着少年的脸,满眼的慈爱:“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你是哑巴,不能说话,但应该能听见吧?以后……就叫你大花!记住哦,今后要是我喊大花,便是在叫你了。”
哑巴?大花?
少年皱起眉头,这位姑娘真是任性,他何曾说过他是哑巴?大花?这么难听的名字她也能想出来?罢了,他现在已经被那帮人盯上了,在这儿待几个月,避避风头也好。少年当即点了点头。
梨白乐了,抓着他两只手紧紧握住:“好!我叫梨白,娘亲说是在梨树下捡到我的,肤白胜雪,所以取名为梨白。今后我就是大花的娘亲了!”少女的唇边陷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梨白今日的心情大好,又有人可以陪伴她了。
少年的面上却显出满脸的惊奇,她比他还小吧,为什么她是他的娘亲?
而且,他的娘亲已经……
瞧着少年顿时黯淡的眸子,梨白眨巴眨巴眼睛,为他洗着如花猫般的脸:“大花不要伤心,以后梨白就是大花的娘亲,是世界上最爱你、最疼你、最关心你的人!大花……你长得好俊……”梨白放下帕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少年脸色一红,看来这个姑娘不但肌肤白,连头脑都是空白的,沉思了一阵,他缓慢开口:“姑娘,可知娘亲为何人?”
“娘亲?就是世界上最爱你、最疼你、最关心你的人!当然,还有阿爹,不过梨白是女的,不能当你的阿爹,如果大花喜欢,梨白为你寻个阿爹可好?”少女一心一意地为少年擦着身子,突然她眸光一亮,“大花会说话?大花不是哑巴!”
仿佛是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少女狠狠地抱住他,激动得热泪盈眶。
“太好了!大花不是哑巴!”
少年无奈地撇撇嘴,这姑娘的确与常人大不一样。
“我当然不是哑巴。”少年出声,“姑娘你先放开我!”
梨白听话放开了他,继续为他擦洗身子。
可能是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梨白捂着抽疼的右肩闷哼了一声。少年见状,连忙在衣衫干净处撕下一条,为梨白包扎伤口:“姑娘,娘亲是生你养你的人,姑娘年龄与我相仿,不能当我的娘亲。”
梨白感动地望着少年:“大花,以后你陪我好不好?我不当大花的娘亲。大花要我当什么我就当什么。”
少年指尖一愣,他最多只在此待上几个月,到时定有人来接他。这位姑娘,对了,她说她叫梨白,干脆也一起带走好了。
他点了点头:“梨白,我不叫大花,我有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又风……”少年半晌才答道,他在此处还是隐姓埋名的好。
“又风?”梨白秀眉微锁,“不好听,还是大花好,我今后就叫你大花吧。”眼底满是恳求,瞧着还有点撒娇的意味儿。
“你高兴就好。”左右都是假名字,本质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