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伊始
翌日,恒星烈阳的光辉还未洒落在这片朝气蓬勃的土地上时,何杉就已经摸了起来,拉过随手丢在床上的衣服乱七八糟地套在了身上,然后踢踏着复古的人字拖朝着阳台走去,微小的走动声仿佛惊动了沉睡中的柯杨,片刻过后,柯杨的房门也打开来。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在阳台上何杉严肃地望着天际,有点小牢骚地抱怨:“你也太自律了吧,这又不是在.....”“闭嘴,这不是在那,说话小心点。”还没等柯杨说完,伴随着一声低吼,一手还扶着窗沿的何杉,身子却整个扭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柯杨,眼睛里发出灼人的目光,仿佛顷刻间就能把人燃烧殆尽。“额,还没睡醒,差点犯了大错了。”柯杨用手捂着嘴伸了一个懒腰,又对何杉挥挥手,笑着说道:“得了,以后我注意点,你也真无趣啊,真不知道这十几年我和你是怎么能一起过来的。想想都觉得自己真是有海一般的包容心啊。你继续你的,我收拾一下自己先,为了迎接这劳什子的军事训练。”语毕,踢踏着和何杉类似的人字拖朝着盥洗室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时下流行的调调。
飞弦星的自转周期比地球联邦帝国的主星地球要慢那么一点,一天约莫有27个小时之多,所以烈阳星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要稍微比地球要晚那么一点。
飞弦星时间上午7点半的时候,为了迎接接下来的军事训练,帝国大学北部的露天场上已经是人潮涌动了,仿佛是一夜的休息恢复了精力,新生们又三五成群地堆在一起聊开了。柯杨却一副懒洋洋地样子,百无聊赖地跟在了面色严肃的何杉身后,随着何杉在人群里穿插着,时不时地耳朵颤一下,然后忍俊不禁,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的谈话一般。而何杉却依旧板着一张脸,敏锐的视线捕捉着人海里微小得不可察觉的动静,那严谨的态度,仿佛在对待万恶的考试和论文一般。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远远地也能看见露天场老大台方向有一队军服着装、面色严肃的人踩着一致的步调走了过来。紧接着,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严肃口气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响开来:“各位同学请安静一下,集合一下,广场到老大台之间的那条黄线就是你们第一排的位置。”然后顿了一下,声音陡然提高八度:“集合!”
仿佛被这声咆哮吓着了一般,所有人都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集结起来,而何杉在迅速动起来的同时,敏锐的目光却瞬间发现了有那么十几道身影仿佛没事儿人一样慢吞吞地起身准备集合,有三三两两的,也有独身一人的。“白痴!”柯杨看着何杉的目光都变了,对着那些行动缓慢的人不屑地啐了一口,悠悠地唱了这么一句。而这时何杉的嘴角都勾了起来,露出一丝邪邪的笑,而笑里仿佛还夹杂着一丝同情。
待到所有人都集合完毕后,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首先,欢迎大家来到帝国大学本部,能来到这里的你们都是整个联邦帝国的佼佼者,也许你们之中有人听了会沾沾自喜,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仅仅是你们人生之路的开始......”听着这个声音喋喋不休地说着,柯杨有点无聊,扭过头盯着右面的何杉。“你丫能不能别这么严肃,搞得好像这人说的话比什么都重要一样。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先天肌肉萎缩不能笑。”“滚。”“我...哼。”碰了一鼻子灰的柯杨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转移了视线,目光猥琐地在人群里搜索着。
“那么,今天起,大家将迎来为期一个月的军事训练。下面请各位同学听从你们长官的命令。”在柯杨的目光聚焦在人群中某一处直吞口水的时候,训话终于结束了。何杉拍了拍柯杨的肩膀。回过神来的柯杨贱笑着问何杉:“怎么样,什么状况。”“说话的是校长,王佑生,其他没听出一点味儿来。”说完扭过那张老板着的面孔,自顾自的又在人群里打探起来。“鞋拔子脸!猪腰子脸!一天到晚就会这一个表情。”看着何杉的表情,柯杨嘴角颤了一下,赌气一般地撂下这么句话。然后扭过去和左边的人攀谈起来。
听着左边传来低低的笑声,何杉的嘴角微微上扬,望着碧绿的天穹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或许自己的人生中,只有这个损友能让自己心情好些。一想到这儿,他的思绪就开始蔓延开来。
“保持,不要动,让我先拍下来,你居然会笑啊。”正沉浮在思绪里的何杉瞬间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具的柯杨的贱笑,立刻又板上了面孔。搞得柯杨很是不忿地冲他挥舞着掌机,不断地叫着让他再笑一个。可不论他怎么挑逗,何杉还是板着那张臭脸。柯杨垂下拿着掌机的手,一副委屈的样子自言自语了一句死相。何杉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但是马上又很自控地恢复了那死板严肃的表情,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可是柯杨已经笑嘻嘻地低头摆弄手中的掌机去了。何杉那惊人的听力捕捉到了他微弱的声音:“终于偷拍到了这小子的笑。”强忍着心中要暴揍他一顿的冲动,打量着渐渐走过来的几名军人。
“你们这一块儿,三连一排。”一个中尉级别的军人伸出手指比划到,然后扭过头冲着后面的几个士兵说:“谁来?”“报告,我。”话音刚落,后面一个面部线条硬朗,脸上有长长一道疤的士兵立马上前一步,敬了一个军礼回应道。“好,排长就你了,其他人跟我来。”那中尉点点头答应到,然后领着其他士兵向着队列后面走去。
“今天起你们就不是学生,而是我三连一排的士兵,现在,都跟我来。”那个士兵仿佛很是干练,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发号施令。何杉看着周围走动起来三三两两毫无纪律性的学生,心里叹了口气,也抬脚跟了过去。
待走到了广场的一角时,这名士兵扭过身来,冲着所有的学生吼了句:“立定,迅速以高矮次序排列队伍,给我马上动起来!”所有人都被吓得楞了一下。在一阵人仰马翻之后,队伍终于集合完毕。何杉前面的一个瘦高个抹了一下额头,悠悠地说了一句:“吓死爹了。”在众人被惊吓到以后的片刻安静中,这句话显得特别刺耳。那个刚刚当上“排长”的士兵也不是个善茬儿,立马目光转向这边。又一句暴喝:“第三排第二个士兵出列!”众人一阵冷汗直流,而始作俑者仿佛就没有那么高的自觉性,左顾右盼之后伸着脑袋用手指着自己冲着排长说:“啊?你说我吗?”“立马给我滚出列。”排长似乎生气了,有那么点你不自己出列我就要动手的意思。吓得这个学生屁滚尿流地出了队伍,站在了队伍前面,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不一个。“你叫什么名字?”那排长双手环抱在胸前,换了一副玩味的表情。“拉尔斯。”那学生仿佛焉了气一样,唯唯诺诺地回答。柯杨见了他的表情和语气摇了摇头,默哀着。“和长官说话要立正,说完要叫长官!”那排长瞬间放下环抱的双手,在拉尔斯的面前又是一记暴喝,吓得他浑身打了个颤栗。立马立正了身子回应:“是,长官。”“好。”那排长扭过头来看着队伍“我叫巴卡夫,是你们的长官,从现在起,你们要给我拿出一点士兵的样子。不然我让他不舒服,听见了没有!”“是,长官。”所有人心理一颤,立马回应着。“说什么?我没听见!”然后众人的声音立马抬高了几分“是,长官!”
然后巴卡夫让拉尔斯回到了队列里,简单的发号了几个口令后,就让他们开始站军姿。而他自己则在人群中穿插走动,时不时地给动作不标准和动了的人一点点“敲打”。只是一会儿时间,广场的各个角落都纷纷传来了粗犷地发号施令的声音,标志着这些莘莘学子的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了。
经历了一天无味地站军姿和几个简单的动作后,所有人在各自排长的带领下来到校食堂开始进餐,在严苛的管教之下,没有人发出除了吃饭外的声音,使得这原本到了饭点就该充斥着各种笑语的地方竟然透露出一些些诡异的感觉。而饭后走出食堂得知可以自由活动的学生们,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开始和身边才认识一天的战友攀谈起来,食堂外的喧闹和食堂里安静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在经历了一天的军事训练以后,柯杨依旧精神饱满地拉着何杉要逛笼罩在夜色中的校园,时不时还不害臊地向路边的漂亮女生吹一个口哨。两个人就一会儿功夫就几乎逛了半个校园。在柯杨还兴奋着说要逛完校园的时候,何杉给他递了一个眼神,柯杨就一脸委屈地跟着何杉回宿舍了。
一到宿舍,何杉就跌坐在沙发上,憋着强烈的作呕感,对柯杨说:“他们是帝国第十三军团的。”然后自顾自狠狠地拍着胸口。柯杨站在何杉的面前俯视着他,也收起了幼稚的表情:“第十三军团,铁狮军团,好大的名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