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摊牌
轩辕泽眼神不明的锁着眼前一身洁白如雪的女子,她调皮的笑着,美丽不可一世。“月怜,你到底是谁的人?”
月怜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呆楞过后娇笑着说“讨厌,人家当然想做你的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阁主的红粉知己多不胜数,月怜一个粗鄙丫头又算得了什么...”
眼睛里淌过的那一抹失落也不知是真是假。
偌大的前厅只有他们两人,男子红衣似火,女子白衣如雪。男子外貌邪魅话语冷凝,女子长得清潋说话露骨,两个矛盾的人在一起又是说不出的和谐。
说不出为什么,轩辕泽相信她,却又不信她。相信她不会伤害他,不会背叛他,不信她身世清白。“你怎么会打开第二个盒子?不要告诉我你是第一次碰魔方。”
“你怎么知道那叫魔方?”月怜问了以后就知道自己错了,自己能穿越别人就不能穿越?或许是某个先辈搞出来的。
轩辕泽一挑眉“我不该知道?”
心虚的一笑,月怜奉承的说“你该知道,你什么都该知道,你丫就一半仙。”
轩辕泽脸色阴沉一些,她这说的什么话。
“魔方是风小时候看了一本书以后做出来的,只有少数王工贵族见过,能够将它拼好的人屈指可数。我不记得那屈指可数的人里面有月姑娘,嗯?”轩辕泽弹了弹指甲说。
月怜不去看他,这货就是个妖孽“天底下只要是能够出现在世人眼里的东西,就没有我月怜偷不到的。那魔方的拼法早就被人画出来了,我将那个方法临摹下来,所以我也会了,那有什么稀奇的。”她说得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的样子给她增添不少灵气。
轩辕泽没有说话,前厅安静下来,气氛莫名的压抑。
月怜光洁的脖子一紧,耳后被温热的气息包围,脖子上的那两只手修长有力。两只手将她的脖子扼住,手指冰冷,月怜的身上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不管你现在是谁的人,或者你曾经为谁效命,既然来了月夜阁,就最好不要有别的心思。不然...你说,我的手若是收紧,你这好看的脖子会怎么样?”轩辕泽的声音低沉的性感,手指却真的收紧,一点一点...像是在进行一个重要的仪式。
月怜只觉得空气稀薄,呼吸被夺去,脸色从白里透红便得酱紫,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变化。
皓腕抵到脖子上,小巧的手指把欲收紧的手的手指掰开,那人也不反抗,任她与他十指纠缠。月怜想起了那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阁主真会说笑,月怜对阁主,就像向日葵与太阳,怎么会做出背叛之事?”她媚笑着说,白皙的脖子上有几圈暗红色的指印。
她走到窗户前,把紧闭的窗户打开,面向太阳,让阳光照耀的全身,紧闭双眼张开双臂,表情难以言喻的满足与享受。
就是这一刻,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轩辕泽却好想走到阳光下,看看这秋末的阳光是不是真的温暖,是不是真的这么舒服。
可是他没有动,此刻,他是月夜阁的阁主,有太阳的地方是看不到月亮的。他也有一丝动容,她说她对他就像向日葵对太阳,一生追随,不离不弃。尽管她这话做戏的成分更多,但他乐意去相信,喜欢听她这做戏的话。
他还沉浸在月怜那满足的微笑里,月怜却先一步离开。待他回过神来,前厅已只剩他一人,心就像这大厅一样,空落落的。他拍手三下,一个黑衣男子从房顶下来。单膝跪地,低头看着地面。
“把幽竹林附近的人都撤了,她若真要做什么,那些人也阻止不了,我的人不能死得没有意义。”轩辕泽看着窗口说,眼睛里闪烁着艳羡,多希望自己可以像阳光一样温暖她...
月凄美不悦的拢了拢头发,让披散在肩头的头发一部分捋到后面,左右各捋了一缕搭在胸前,又把面纱往下扯了一点,让面纱可以把整个脖子都遮住。
轩辕泽就是个混蛋,脖子被掐成那样,他只要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到时该怎么解释,巧合吗?哪有那么巧合的巧合,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那个精明的家伙。
身侧传来温柔的问候声“月姑娘,好久不见。”
月凄美回过头就看到那一双温柔得可以掐出水的眼睛,眼睛荡漾着柔柔的笑意,让人沉沦,脸却是苍白得没有血色。
“慕容公子好。”月凄美也回以微笑说。
慕容风咳嗽几声,苍白的耳朵都有些红晕。“此地不宜详谈,我们还是去河边吧,我有话要问你。”慕容风说话的声音依旧温柔,但说出的话却不容反对。
对一个有夫之妇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对的,但由他说出来就是理所应当的,若是想多了就是月凄美的不对。
又是金柳河畔,又是夕阳残血,又是水波潋滟...
如果自己身边站的不是慕容风,如果慕容风没有不停的咳嗽,那一切肯定很是美好的。
“不知道慕容公子找月凄美有什么事?”月凄美踩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昨夜的那场雨后这片枯黄的草地有些积水。
慕容风一声苦笑,咳嗽得更厉害了“咳咳…我们就一定要这么疏离?你是泽的皇妃,可以和他一样称呼我‘风’,不必一口一个‘慕容公子’,听着不舒服。”
月凄美干笑着向前走,纤细的腰被人一握,巨大的拉力把她扯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怀抱里充斥着冷梅香,微弱的心跳声就在耳边“扑通,扑通,扑通…”自己的心跳声也与之合奏“扑通,扑通,扑通…”面纱下的脸通红,带着小女孩的娇羞。
被夕阳铺红的金柳河畔,被微风轻抚的金柳,被水波装饰的金柳河。白衣男子与紫衣女子紧紧相拥,一个人的心跳平缓,一个人的心跳急促。
月凄美把停留在腰上的手拂掉,幽蓝的眼睛看着慕容风。
“前面有水。”慕容风笑容不变的解释,温文尔雅。
她回头一看,草地的低洼处确实有一摊积水,若放任自己向前走就肯定会踩上去。心里有些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自己误会了。
慕容风薄得像张纸,衣服穿了好几层都没能让他看起来臃肿一点。真不知道那么苍白的手指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束缚自己。
脖子上带着狐皮围脖,身上穿着狐皮长袍,整个人穿得密不透风。“风…你很冷吗?”月凄美忍不住问,每一次看到他他都穿得这么厚实。
慕容风虚弱的一笑,却因咳嗽呛红了脸。“你是月怜。”慕容风突然说,搞得月凄美措手不及。她向前走两步“月廉?那是我父亲。”
慕容风站在原地不动,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我说的是天下第一神偷‘月怜’,‘紫荆夜明珠’是你盗走的。”
紫色的倩影一凝,她一字一句的说“我说过我不知道‘天下第一神偷’是谁,我只是我自己,是月凄美,不认识你口中的月怜。”
“月怜再神也不可能偷到‘紫荆夜明珠’,关于那个的秘密,只有我和皇上知道,我只告诉了你。”慕容风强硬的说,声音里带着怒气。这个原因当然不够,但还有更让他笃定的理由。
前面月凄美的眼底染上杀意,又缓缓褪去。她蹲下来玩弄着草根说“是我又怎样?你要去告诉轩辕泽?”真是奇怪,她不怕这件事让皇上知道,却怕让轩辕泽了解。
一声绵长的叹息,慕容风望着平静的河面“如果要说,我就不会来问你了。泽不知道这件事?”月凄美的沉默让他舒心一点,他们算不算有了共同语言?
“可以跟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月凄美是可以拒绝的,但她不愿拒绝,或许是因为提出这个要求的是慕容风。于是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和轩辕泽之间的所有事情,包括加入月夜阁的经过。慕容风就站在她身后安静的聆听,时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声。
“你当了两个天下第一,心愿也就实现了。那在泽登基休了你以后,你又该这么办?”慕容风温柔的笑着问。
“哈?”月凄美惊讶的回头。在轩辕泽休了她以后?好像没有想过,轩辕泽会休了她...
失落感就这样有了,然后她大方的一笑“休了我以后我就回归山林,找一个普通人托付终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慕容风被雷到了,两个“天下第一”称号的主人就这么点出息。
金色的阳光将她包围,周身是耀眼的光芒,耀眼却不刺眼。说她简单,她却以复杂的身份活在这世上;说她复杂,她又只有这简单的愿望。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慕容风的眼底是连他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与众不同。
又听见月凄美故作严肃的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以后就和我是一路的,如果敢出卖我,我就杀人灭口!”
也不知道她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少,慕容风也严肃的说“恩,以后我就和你是一起的了…绝不背叛。”
这话由他温柔的声音说出更像是情话,月凄美害羞的低下头,脖子上一暖。她猛的一抬头就看到慕容风温柔的眼睛“天凉了,戴着暖和。”月凄美感激的一笑。